书城传记祁连山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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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巧装扮押药回山西 换人手坐镇去商场(2)

普利敦耶夫有点急了,忙走前一步求冬梅说:“请郭经理帮忙说说话,三十万元的买主我哪能放走,替我说了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郭冬梅笑道:“是人家的事,不是我的事,你先说你在给我们医院药价的基础上打几折?”

普利敦耶夫急忙说:“就按商会长说的五折吧。”

郭冬梅说:“现在怕五折不行了,我看打倒六折吧。”

普利郭耶夫拍了下脑袋说行吧。”

青海说:“好,倒六折。”说着,拿出了购药单子给了普利敦耶夫。

他看了看单子问:“哪天来拉,这可多着呢,满装两辆大道奇车呢。”

又问青海说你一下买这么多药,走什么地方?”

青海说:“这你别问,也不许你给别人说。药拉走后,先付二十万元,十万元后付。”普利敦耶夫忙点头应声。

青海和冬梅两人从修道院出来,一个望着一个笑个不停,冬梅说:“今天在普利敦耶夫那儿,我们两人也算演了一段双簧。”青海点了下头。回到屋里,就把购药的情况给任文锦、张明月、张玉亮说了,三人都笑个不止。郭冬梅又去通知了龙三爷,龙三爷说:“谢谢你们了。”

初五日下午,龙三爷忙忙来四合院,对任文锦说:“今晚天一黑,拉药的车就要走,你们送送你兄弟吧。”

任文锦问:“在什么地方送?”

龙三爷说:“就在你汽车修理厂的门口。”说完,龙三爷走了。

下午吃过晚饭,任文锦、张明月、张玉亮、任青泉、柳花、任青梅等人去了汽修厂,在汽修厂的门口碰上了伊朝宝夫妇领着孙子,还有伊强的媳妇周七姑,蒲珠也立在那里。任文锦忙问伊朝宝你来这里做什么?”

伊朝宝说伊强要走,我们来送送。”

这时,龙三爷来了,笑着对任文锦和伊朝宝说:“你们几位都来得早。”说着话,把大家领进了修理汽车的大工房,只见里面停着两辆大道奇。车上的帆布盖得严严的,车旁边站着几个军官,还有一个军官太太、两个小孩。在旁的龙三爷说你们见见面吧,车马上就要走。”几个军官抹下帽子,取下眼镜,都笑开了。原来一个上校军官是任文秀,一个少校军官是伊强,官太太是尤香媛,中尉军官是尤富录。两个娃,一个是青梧,一个是青桐,尤香媛烫了头发,外披一件军大衣。

周七姑看见伊强那样帅俏,不顾羞地跑到伊强跟前,两手扳着伊强肩头,哭着说:“你这样打扮,怎么不给我透一声儿。你这么帅气,为什么不把我领上当太太。”伊强也顾不得了,忙对她的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又在额头上亲了一口,周七姑才松开了伊强的肩头。这时,她才感到大家都在望她。

任文锦、张明月等和任文秀、尤香媛话别。伊强也和他父母及蒲珠说了几句再见的话,就都上了车。汽车慢慢驶出了汽修厂的大门。

龙三爷到任文锦、伊朝宝跟前说:“我知道你们要问我话,今晚不说了,有什么话我们改天了细说。现在都请回家吧。”龙三爷说完,先一个人走了。

任文锦对伊朝宝说明天我去乡里,你呢?”

伊朝宝说我们也回乡里,那我们什么时候一起玩玩?”

任文锦说正月十五以后了吧。”说完,就各自回家。

任文锦、张明月、张玉亮三人回到屋里,任文锦就说:“奇事,这一生我没见过的事都让我见上了,龙三爷也真行,把戏演到我们自己的家里了。”

张玉亮说:“尤香媛那样一打扮,简直漂亮极了,乍看上去,像个二十来岁的人。”

张明月对青梅说:“你爹那样一装扮,真像个军官了。”说着话,蒲珠进来了。任文锦问:“你去了哪里,怎么我们来时不见你?”

蒲珠说我去送了一下周七姑,周七姑一看伊强走了,伤心地哭成个泪人儿了。”

任文锦问:“伊强是哪天来的,事先没有见周七姑吗?”

蒲珠说:“伊强是初一的晚上来的,白天不见面,只晚上和周七姑在一起,周七姑埋怨伊强来去没个定律、没有个实话。”

任文锦听了笑笑说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啊。”他说话的声音拉长了一点儿,惹得满屋子的人都大笑了起来。

初六日的早上,杨超开着车来了,任文锦、张明月、张玉亮坐上车回了乡里,任文锦问起唱戏的情况,车姨子说:“看戏的人都说今年的戏比往年唱得要好。”任文锦又问戏钱,车姨子说:“比去年多付一百块钱。”

任文锦说多三折戏,划来、划来。”

下午,杨超开着车拉蒲珠来看超超,顺便又对任文锦说矿上的青河代下信来,说让谭璋的儿子去玉门石油上干事,叫他初十前上矿找他,自备行李。还有新二奶奶走了,洋商场缺一个收款的,得安排个合适人选。”

任文锦说:“这几天都忙得晕晕沉沉的,只前后招呼文秀一家人走,怎么就忘了谁顶接一”又问蒲珠说:“这两天是谁收款?”

蒲珠说:“指给一个小姑娘收的,这小姑娘算账倒也行,只是胆儿太小。”任文锦听了说:“先别着急,容我想想,叫谁干合适。”

张明月说乡下这头没事儿了,就是不多的几家欠账,我看让车姨子去顶替,她必定老成得多,要说压个阵角,起码她一个顶几个。”

任文锦想了想说车姨子去干也可以,这仓房里还有那么多粮食,进一个出一个谁来管呢?”

张明月说就那么些死瞎数的粮食,出一斗少十升,就交给王姨父代管上算了。”

张玉亮也说这样也可以。”

任文锦就笑道:“你们说行就行,那就叫车姨子进城去。”蒲珠出门叫了一声车姨子,车姨子就来了。

任文锦对车姨子说:“新二奶奶走了,洋商场里缺个收款的,你去顶上她先干一两月。你把这乡里的账扎住,把情况与王耀忠姨父说说,把仓房上的钥匙都交给他,让他先暂管起来,以后新二奶奶回来,原谁干谁的事。”

车姨子一听,说:“这也行。’”又说:“任大老爷,我有个建议,这仓库房里的麦子,少也在两百石以上。有很多是好几年前的麦粒儿,时间长了生虫,虫又化成蛹,蛹再生虫子,这麦子就不太好了。我们现在没有了水磨,把这些麦子包给别人去推,我们只付推磨工钱,面还是我们的,然后把这些面卖了,这乡里也就打扫干净了,以后自己吃现买,免得把粮食放那么长时间,让虫子吃成窟儿眼儿的。”

任文锦笑道:“那你给谭璋代个信儿,一是让他的谭龙初十前上玉门找青河’二是让谭璋联系水磨及磨面的事。今天,你就和王姨父说好,谭璋来了也找王姨父,开仓取粮都方便了。”

车姨子点头称是,蒲珠对车姨子说明早在洋商场见。”

车姨子又问蒲珠蒲经理,是让我来回跑呢,还是有房子让我住在城里?”

蒲珠笑道房子多,你拣着住吧。”车姨子听了笑着出门走了。

过了两天,玉门的姬金湖和小卖部的史玉清来了。姬金湖给任文锦递上一封信,任文锦拆开信看了,信是姬银海写的,意思用任大老爷的车把那批货装上,由姬金湖和史玉清押送上去玉门。信上再没有说其他的话。任文锦问姬金湖和史玉清:“你们什么时候装车,什么时候走?”

史玉清说就今天吧,赶天黑到玉门。”

任文锦说“车又去了城里,如果你们早点来说,可能还走不了。”

姬金湖笑笑说不瞒大老爷,我从玉门到城里,恰巧杨超开着车。他说下午还要来乡里,大概在三点钟左右,那正是个时间。”

任文锦笑道你没说到乡里来拉货的事吧?”

姬金湖说:“我哪能说那话呢,我只听他来乡里,拉货的话就由大老爷说了。”任文锦听后笑笑。

史玉清说:“我俩原去小商店讥,下午看着车来了,我们也就来了。”说完,两人走了。

快到中午时,张明翰和夫人来了,任文锦、张明月、张玉亮忙迎进屋里,让着坐在炕上,上了茶,亲热地说了很多的话。

张明翰笑道:“你不错,你的心情比我好。”

这时,张明翰的夫人拉了拉张明月、张玉亮,三人都下了炕,去了里屋,并且进屋后就带上了里屋门。

外屋里,任文锦问张明翰:“你是当镇长的,心情怎么不好?”

张明翰说:“从去年秋天到现在,上面的文件一个接一个地来,别说做,看都看不完呢。往年镇上还要组织几跑子秧歌子扭一扭呢,今年县上不给一分钱,也没有人提倡这件事。只在大街上写宣传标语,击毙了多少共产党,取得了多大胜利等等。”张明翰突然压低了声音说我怎么看恰恰相反,国军像是在节节败退呢。”

任文锦听着笑笑说:“你都是政府人员,只有你们清楚了,我是老百姓,像这些事我闭塞得很。”

张明翰又说道:“你确实好啊,我想学你的样儿,还学不上。这个镇长位子,就像一根绳子捆绑着我,挣也挣不脱。年前腊月里,偏偏又出了一件事,气得我羞愧难言。”

任文锦问:“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么又羞鬼难言呢?”

张明翰喝一口水说你可知道我们家的那位姓过的佣人吧,大家都叫她过姨。腊月二十三日她回乡里去了,第二天她男人和儿子来了,说是我糟蹋了过姨,过姨回到家里见到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感到羞辱而自杀。我一听就火冒三丈,打了那男人一个耳光子,他的儿子上来抱住了我的腿,爷儿两个还把我按倒在地,要我赔多少多少钱。我气不过,打电话叫局子来了人,捆去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就叫放出去,给了四百块钱1:安葬死人去。谁知他们埋了死人后,又来要钱,我给说了一大堆好话,又给了二百块钱打发走了。可恶的是我这女人,她说我和过姨真有那么回子事。你说说,外人不说了,她倒上劲儿说开了,气人不气人。”张明翰说完了,脸都有点黄,任文锦听完张明翰说的话,不知说个什么呢’只好咧嘴笑了下说:“为哈今年过年前没见你的影儿,原是家里出了个事儿,来来来再不说这生气的话了,我们还是喝几杯酒。”说着话,任文锦就倒了满满的两杯陈酒,自己先端了起来,等着张明翰端起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