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蒲珠来了,问了好后,就说:“青河从玉门带了个口信儿下来,说索丽红有了喜,头痛恶心得厉害,能让运先生开个方子,抓上两服药吃吃,还有把小米儿、新鲜蔬菜带上些去,说索丽红想喝小米汤,想吃新鲜蔬菜,还要些花花的平布作内衣穿,就这些事情。”
蒲珠一口气说完了,张明月还问有什么话没有,蒲珠笑着说:“我都想着说完了,再没有带什么话儿。”
张明月这才对任文锦说丽红媳妇有喜了,我和玉亮不管谁上去看望一下,同时把说了的该用该吃的东西拿上送去,虽然啜大嫂子在身边,我们去看看是我们的意思。”
任文锦点头,张玉亮说我上玉门去吧,蒲珠给我约个车。”
蒲珠望了一眼任文锦,任文锦说应说我们三个都上去一趟才对,青河和丽红自从在玉门找下事儿干,我们还没有上去过一次。”‘
郭冬梅笑道:“还是一个一个上去得好’一下子去上三个人,青河的那房子听说也不大,虽说是夏天,玉门也比不得我们肃州,一到晚上还是挺凉的,总不能住在外面。”
任文锦听了说:“也好,就先去上一个吧,玉亮先去吧,蒲珠明天了给约个车,明早上明月去中药堂,给运先生说上一声,看开个什么中药好。”
郭冬梅说:“大妈就不要去中药堂了,我去给运先生说,药抓好了,我送到蒲珠那儿,把蔬菜、小米都准备好。”
蒲珠说那我就回去了,明天约好了车,我来这里请二奶奶。”说完,蒲珠就走了。
次日,郭冬梅去了药堂,把索丽红头痛恶心的症状给运先生说了,运筹胜听了笑道:“郭经理,这不宜用药,索丽红身体健壮,只是妊娠反应,一星期后就会减缓的。让她用两片生姜,一撮茶叶泡水,恶心时喝上一口,不恶心时就别喝。”冬梅听了说好。”
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蒲珠来了四合院,把张玉亮叫上要走,张明月问起药的事,蒲珠就把运先生的话说了,又说:“蔬菜、米、布已由冬梅送到旅店里,现在就剩坐车一走了。”
张玉亮忙换了一身新衣服,就跟蒲珠去了。到了旅店,汽车已停在那儿,蒲珠赶快装上米、菜、布,又对司机交代说:“下车后,请师傅帮忙送一下东西,麻烦你多走几步路。”
司机点头称是,张玉亮坐上了车。正要走时,任文锦、张明月、郭冬梅、任青海却又来了,坐在车里的张玉亮以为还有什么事,就问道:“还有什么交代的事吗?”任文锦、张明月笑着说我们是来送你的。”
张玉亮听了一下笑地说道:“又不是去老远的地方,你们回吧。”
说着汽车开走了,这时,张明月问蒲珠:“二奶奶没说在玉门住多长时间?”蒲珠说:“她说她在玉门最多住五天时间。”蒲珠又说:“请大老爷、大奶奶上我屋里去坐。”
任文锦说:“快吃午饭了,我们回去吧,你忙你的。”
蒲珠站在旅店门口,看着他们四人走远了,才进旅店去了自己的房。杨超已做好了饭,笑着把饭菜端到了蒲珠的面前,对蒲珠笑道:“我的蒲经理,吃我做下的饭吧,我一年四季出外多,伺候你少,今天我特做拉条面,炒了四个菜,请你尝着吃。”
杨超高兴地说了半天,不想蒲珠一点儿没搭理他,细看时,蒲珠两眼微红,掉着眼泪,杨超马上停住笑,弯腰搂着蒲珠问:“你怎么啦,哪点不舒服,不是我得罪了你吧,我来这两天,小心着伺候你呢。”
蒲珠立起身子,搡了一把杨超说你吃你的饭。”
说着歪躺在床上,用毛巾捂住自己的脸,抽泣起来,杨超有点发急,说:“你犯什么病了,说呀,把人都急死了。”
蒲珠见杨超那么个样子,就抽泣着说:“和我们一起结婚的,都生下了孩子,我和你还是干打雷。”
蒲珠继续说:“比我们迟结婚的人,都有了身孕,就我和你还没有个音信儿,惹得别人家笑话我们。”说着哭出了声。
杨超一听,是为不怀孕的事,就说:“别为这伤心,人家青江、高英结婚多少年了,不是也没孩子吗,不是也照样活人吗?”
蒲珠听了骂道:“你放屁都没个响的,你不和别人比,单和青江、高英比。高英是坐不住胎,我们是纯粹没有怀上过,你还有脸说出那样的话。”
杨超一听蒲珠的话,傻着眼坐在一旁不吭气儿了,蒲珠抽泣了一会儿,见杨超也不吭气儿,心里倒过意不去。停住了抽泣,反倒坐起身来说:“吃饭,刚才下的面你吃,给我现下一点。”
杨超一听蒲珠要吃饭,一下高兴了起来,按她的吩咐,忙到伙房里重新下了一碗面端了来。蒲珠接过,就拌上菜吃了起来。杨超也吃起刚才下的冷面,吃完了面,杨超笑着问蒲珠道:“你说说,我怎么和你睡觉才能怀上孩子。”
一句话让蒲珠笑出了声,放下碗筷,撕住杨超的耳朵说:“你就会赶个胳驼,你问我,我去问谁?”
杨超感觉耳朵有点痛,忙双手抓住蒲珠的手央求道:“快丢脱,我的好经理,你不丢开,我的耳朵就了。”
蒲珠松了手,杨超笑了笑,说:“我们慢慢来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有弄准的一次。”
蒲珠听了正要笑,一女店员在窗口喊道:“蒲经理,有人结账。”
蒲珠应了声儿就走了出去。
任文锦、张明月、郭冬梅、青海回到家里,闫妈从伙房里端来水铰说刚才来过一个电话,像是一个外国人打的,要找大老爷,我回说现在不在,他在电话中说,他要亲自过来找大老爷。”
青海忙接上说可能是修女院的普利敦耶夫,前两天我和他见面了,他说要和我们家搞一个中西医合作医院,要找爹商量。”
任文锦问:“什么中西医合作医院?”
青海说:“他看到我们仁寿药堂瞧病的人多,有了病的人都往我们这里跑,他的西药卖不动,他想和我们药堂合起来,提携他一把,收人可以对半分,还说要往大里发展。”
任文锦听后,沉想了一会儿说:“他主动找上门来说合作,我看可以干,西药有西药的好处,那年我头痛发烧,普利敦耶夫给我打了几针,我的头就不痛了,也退了烧。以后有几次,你大妈、你妈都去打过针,病真的好得快,如果再找你,你就满口答应,如果和我说,我也同意,具体事项了具体再谈。”
青海点头说:“我也想这是条路,我们西北闭塞得很,东面、南面在几十年前就已有了西医医院,我们这地方,老百姓还不愿去瞧西医呢,为了长远打算,肃州这地方办个中西医合作医院,的确是上策。”任文锦、张明月听后,都点头称是。
下午,青海正要上商会去,听见兽环响动’闫妈开了门,恰是普利敦耶夫和他的夫人亚西妮娅娜,亚西妮娅娜比以前更胖了,收拾得更加时髦了。普利敦耶夫和任文锦、任青海握过手后,都坐在了太师椅里,亚西妮娅娜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和张明月小声说起了话儿。
这边,普利敦耶夫开门见山地说:“老朋友,我要和你搞个大买卖,来个中医、西医大合作,我有两个西医大夫,来好几天了,借你仁寿大药堂的声望把西医带起来,适合吃中药的病人,就吃中药,需要西医治疗的患者,就指到西医处治疗,慢慢把看西医吃西药的好处传扬开来,打开西医、西药的局面。设置十几个病床,需要开刀动手术救治的病人,可以住院治疗,我不图赚多少的利,我只图把西医药术传扬光大,你那药堂两边,都是你的铺面商号,可以拆并掉,紧挨你的药堂,改造成西医医院,和仁寿大药堂通起来,这样,可以联合治病,你中药堂赚的利是你的利,我的西医院赚的利,我和你对半分成。”说着,又叫了一声:“任大老爷,这我不亏你吧。”
任文锦笑道:“老朋友,现在说亏不亏我,都过早,我同意和你合作办中西医院,倒是我的心里话,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学通过商会裁定,写出个法律文书,双方签字认可,亏了共负,赢了共享。出现医疗事故,共同负责,我知道你们最大的特点,是逃跑,一有大的麻烦一走了之,写个文书后,你们逃跑了,我面对法律也有个搪塞头。”
任文锦说:“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话是丑的,理是端的,如果没有个法律文书约定,一旦出了事儿,没有个处理事儿的依据也不行啊。”
普利敦耶夫忙说:“也是、也是,那好,就照你说的话办,一言为定,今晚上我就请你和你的夫人,还有你当会长的儿子和他的夫人,我的两个朋友,在一起吃顿饭。请一定参加。”
普利敦耶夫走了以后,任文锦对任青海说:“要动一下药堂两边的商号铺面,也是件麻烦事情,主要是中药库房要费点工夫。”
青海说:“不要紧的,如果这件事具体达成协议后,就交给柴顺料理去,他从小儿就是在库房里待下的,又熟悉中药,搬搬运运、挪挪拿拿,都由他管起来。”任文锦说:“柴顺干那事,是很合适的,在修建上还得有个出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