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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们要做刘宗敏 我可不想当李自成啊

1950年2月28日,毛泽东访苏归来到达沈阳。当地领导人可能考虑到他远途归来,一路辛苦,得好好招待;可能考虑到他很少吃过东北特产,想让他尝尝鲜,于是就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全是东北特产。毛泽东在高岗等的陪同下来到食堂。一进餐厅,看到满桌的好饭菜,脸一沉,但由于胡志明也在场,不好发火。就餐时,他只吃了面前一些空心菜,喝了几口葡萄酒,又吃了点饭,不一会儿就放下筷子。

饭后,毛泽东来到会议室,他说,今晚的菜太多,我们是人民的公仆,是为人民服务的,如果你们一层一层仿效下去,这么吃起来,在人民群众中将会有什么影响,你们要重温七届二中全会精神。在第二天的领导干部会议上,毛泽东想起这几天的切身经历,有感而发,他说:“这次和恩来同志等路过东北,主要想了解一下东北的工作情况。发现浪费太大。我在哈尔滨提过不要大吃大喝,到沈阳一看比哈尔滨还厉害。我和恩来不是为了吃喝,搞得那么丰盛干什么?”接着,他又愤愤地说:“你们要做刘宗敏,我可不想当李自成啊!中央三令五申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要艰苦奋斗,你们应做表率……”

刘宗敏、李自成是明末农民起义中的历史人物。他们先是占领了北京,取得了成功,但在清军和吴三桂的进攻之下,被迫退出了北京,失败了。郭沫若在1944年3月的《甲申三百年祭》这篇历史论文中对李自成失败的教训进行了分析,他写道:

“进了北京以后,自成便进了皇宫……将军刘宗敏所忙的拶夹降官,搜刮赃款。纷纷然,昏昏然,大家都像以为天下就已经太平了一样……尽管平时的军令是怎样严,在大家都陶醉了的时候,竟弄得刘将军‘杀人无虚日,大抵兵丁掠抢民财者也’了。而且把吴三桂的父亲吴襄绑了起来,追求三桂的爱姬陈圆圆,‘不得,拷掠酷甚’……就这样在京城里忙了足足一个月,到吴三桂……引清兵入关以后,四月十九日才由自成亲自出征,仓皇而去,仓皇而败,仓皇而返。”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不是清军和吴三桂,而是腐败击垮了李自成的农民军。他们在进入北京之前,艰苦朴素,军纪严明,上下团结一心,战斗力强。进入北京之后,经受不住荣华富贵、灯红酒绿、金钱美女等奢侈生活的诱惑和考验,一个个败下阵来,成为腐败的俘虏,丧失了农民革命军艰苦奋斗的本色,蜕化变质,最后落得个失败的结局,令人叹惜。

李自成失败的教训给毛泽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创业难,守业更难”,难就难在不腐败,毛泽东熟读历史,不能不想到这一点。历史上的封建王朝,一兴一亡,不断更替。兴起了,是因为它政治清明,不腐败或较少腐败;灭亡了,是因为它政治黑暗,腐败透顶。农民革命也是如此,一般开始时,农民领袖保持本色,艰苦朴素,深受群众拥护,所以不断取得胜利。到后来,因胜利而骄傲,因骄傲而追求享乐,贪污腐化,脱离群众,最后失败。李自成、太平天国革命就是如此。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有艰苦奋斗的精神,不能搞腐败。

党的性质和宗旨、党承担的历史任务决定了党员干部更不能搞腐败。中国共产党是无产阶级政党,是中国最广大人民利益的忠实代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毛泽东多次指出,每一个共产党员都应当明白,共产党是为民族、为人民谋利益的政党,它本身决无私利可图。广大共产党员牢记毛泽东的教导,无论在革命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建设时期都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作为自己行动的准则,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一心为民,一心为公,为了民族的解放,人民的幸福,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这种大公无私的共产主义品德和崇高的革命献身精神赢得了人民的衷心拥护,全力支持。人民的拥护和支持是我党的力量源泉,是我党立于不败之地的基础。可是党内也有一部分党员干部忘记了党的性质和宗旨,个人主义严重发展,闹名誉、闹地位,追求享受,贪污腐化,蜕化变质。如果对这种腐败现象掉以轻心,漠然置之,任其泛滥发展,则必将严重破坏党的形象,损害党同人民群众的关系,最终会导致党的质变和社会主义事业的失败。

毛泽东高瞻远瞩,从历史和现实的角度多次强调反对党内腐败的极端重要性,并且对腐败现象和腐败分子毫不手软,坚决清除。《甲申三百年祭》发表后的第二个月,1944年4月12日,毛泽东在延安高级干部会上作《学习和时局》的报告,分析了党的几次大的骄傲引起的大挫折之后,进一步指出:“全党同志对于这几次骄傲,几次错误,都要引以为戒。近日我们印了郭沫若论李自成的文章,也是叫同志们引为鉴戒,不要重犯胜利时致命的错误。”

1949年3月5日到13日,中共中央在西柏坡举行了七届二中全会。这次会议是在即将夺取全国胜利的前夜召开的,毛泽东在会上作了报告和总结。他在报告的结尾处特别警告全党:

因为胜利,党内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乐不愿再过艰苦生活的情绪,可能生长。因为胜利,人民感谢我们,资产阶级也会出来捧场。敌人的武力是不能征服我们的,这点已经得到证明。资产阶级的捧场则可能征服我们队伍的意志薄弱者。可能有这样的一些共产党人,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袭击,他们在糖弹面前要打败仗。我们必须预防这种情况。

尽管毛泽东多次提醒和告诫,还是有一部分党员干部被资产阶级“糖衣炮弹”击中。1951年底,毛泽东部署和指挥了“三反”运动,结果查出了一批“蛀虫”,揪出一只只“老虎”,其中两个最大的贪污分子是刘青山、张子善。有人念其对革命有功,向毛主席求情,不要判他们死刑。毛泽东认为对刘、张这样的蛀虫,不处死不足以教育全党,不足以挽救其他犯错误的干部。结果这两个大贪污犯得到了应有的惩处。长期以来,被传为我党反腐倡廉史的佳话。

现在,我党面临着执政的考验,改革开放的考验和反对“和平演变”的考验。这给我们从严治党、惩治腐败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们一定要牢记毛泽东的教诲,把惩治腐败,搞好党风建设作为一项紧迫的任务,坚持不懈地抓下去。只有这样,才能密切党和人民群众的联系,才能使党的事业、社会主义事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兴旺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