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工桥是座距城中约八公里,青丘城西的木桥。
这是前往青丘必经之路的重要桥梁,因溪谷上游、下游三十公里之内,皆无可设桥梁之处。不过,如今这座桥却惨遭破坏。
破坏桥垣,干掉五十名左右守卫兵的正是杨雄部下。
【等着瞧,这座桥既毁,要到青丘,可没那么容易。殿下到此会合之前,可以拖个二、三天。】
负伤累累的杨雄大笑,前些天才败在胡曌手下,自崖上滚落,今天,已全然恢复往日勇猛之气。
仔细想想,当初若能先毁坏桥梁,从反方向追击青龙神使一党人,才是上上之策,如今追击到青丘城来,并无意义。杨雄深觉下错棋走错路。当然,亦不能不怪青铜面具失算,十一岁即逃离祖国的他,对东方国境一带,并不熟悉。
上工桥若为石砌,或许较难毁坏。十多年前,即已建议改木造桥为石造桥,但再造新桥期间,桥梁无法使用,交通不便的原因,使得造桥一拖再拖。而最后却毁坏在杨雄手中。
上工桥遭破坏的消息,传到青丘城的晏殊耳中,当然激怒了他。
【既被破坏,已无法补救。立即再架浮桥。】
更令人懊恼、深觉无趣的是,王蹇现今好似欠缺精力,有交任何事情全权委托晏殊处理的倾向。原来,木桥的守卫任务,一个月交换一次,十二月由王蹇执勤。当然,晏殊自不能对父辈年龄的前辈,责难他为何太大意,或请他坚守岗位之类的话。
于是,架起浮桥的工事、守卫及附近的侦察任务,全由他一手指挥配置。
侦察结果,于日落之前便传回来。晏殊不敢自己独下判断,立即前往王蹇处。
【请您听听这件事,王蹇大人。】
【嗯……】
【西边山地,总扰攘不安。因为身着甲胄的郁狼,一而再再而三隐伏在山中,危害经商旅游的善良百姓。探查其来历,并非劫路强盗,而是为了要捉拿青龙神使的人马。】
【……】
【果真如此,我们是否该采取些对策……】
【是吗?他们的目标确实针对神使而来?】
【除此之外,别无他想。王蹇大人明察秋毫,由衷佩服。】
晏殊话中带刺,王蹇反应迟钝,仿若无事地望着石砌暖炉中的熊熊烈火。
【希望王蹇大人许可,安排分配部署工作。】
【……你说说看。】
【在我部属一万骑兵中,半数出城寻找神使。分五十组百骑兵,分配到所有山路,以狼烟相互联系。迎接神使大人平安入城,您以为如何?】
正当王蹇犹豫当头,晏殊已下令部下全副武装并分编成队,但翌晨出发前,却传来另一则快报。
邻国黑齿国一部分军队,突然越过上工下虫两河,向此地入侵。
【怎么在这节骨眼】】
晏殊咋舌。才探知神使下落的同时,却遇上了大麻烦。
晏殊的决断和行动同样迅速俐落。留下王蹇独守青丘城,他则带领五千骑部下,前往上工河畔。
【也许黑齿国有颇具智谋的军师在。现在青龙内部混乱,要进攻就得趁现在。黑齿国可能在混乱情势中,部署一部分的兵力先探查状况。此战只要将他们逐出国境外,让他们略受教训。】
晏殊下此判断。
越河入侵的黑齿****,步兵与骑兵合计约五千人。当中,并无黑齿国引以自豪的【蛇赤部队】,证明晏殊判断无误,黑齿国并非真想入侵。
河边岸丘上,整齐排列着五千骑。晏殊放声对敌兵喊话:
【我是青丘晏殊。你们这些黑齿国黑狗,不请自来,侵入我国领土范围,所为何来?】
双方言语不通,无法对答。手持长枪的二名骑兵,自骑兵群中冲出,向晏殊左右夹击而来。
晏殊两手绕过左右两肩,抽出负在背后的双剑,而此剑比一般剑稍短些。
目睹此种变幻多端的剑技,对黑齿国士兵而言,还是头一次。
两道剑光,产生了两名死者。
两名黑齿国骑兵,眼见自己刺出的枪尖,被削断飞上半空。下一瞬间,两人的头颅循着血怕轨迹脱离身体。
【昨日不知者,今后不可忘。记住,琴心剑胆晏殊在此!】
豪语一出,晏殊顺势架开沾满血迹的双刀,策马狂奔,而且仅以两腿夹住马腹,控制马匹前进。此种骑术技巧,令人叹为观止。
【跟随将军!】
五千骑青龙军,随着呐喊声,争先恐后向骑兵奔驰而去。
五千骑的骑兵齐声冲锋之势,令人生畏。阳光照射下的甲胄,形成一波波金浪。
晏殊通常都立于阵前,二把快剑左右挥击,只要见到剑光,黑齿国士兵的头颅即一飞冲天,失去骑士的马鞍上染满鲜血,马匹就于狂沙与水气混杂中,狂奔离去。
晏殊调转马头,另一方向的黑齿国士兵便落荒而逃,惟恐沦为双刀下的牺牲品。
此时,一名身着花俏刺目军服的黑齿国将军,跨上硕马,遮断晏殊去路。用黑齿国语大嚷大叫。
【说青龙语!】
晏殊怒斥。从前驻守西方国境时,曾略谙白虎语,但黑齿国语则不会说也听不懂。
青龙语是大陆公路东方的通用语言。只要是黑齿国将军,没有人不会说的。
【我的名字叫黑崎,以统领黑齿****的身份,与你一对一,一决胜负,如何?】
【行!但先让我请教一件事。你的主君是哪位王子?乌曼或乌获?】
黑齿国将军大叫,大肚子、大胡子跟着震动。
【乌获只不过是奴隶女儿肚中生出来的小狗。正统皇太子是乌曼殿下。他才是将来接替皇位,统领我国的人选。】
【原来如此。那么就将你那难看肮脏的大胡子脸,腌泡之后,送回给乌曼那家伙好了。】
【放肆!】
黑崎拔开大刀鞘,看起来就像黑齿国当地出名的夏季狂风,恶虎狂啸般地向晏殊进击。
才只瞬间,黑崎的头盔及紧抓住大刀的右手腕,同时支解开来,拖着血迹斑斑的长尾巴,飞向一旁。
而无头无右手腕的大身躯,咻地鲜血冲天,随后倒落在地。黑齿国士兵见状,惊恐声四起。
于是,骑兵队纷纷调转马头,步兵队节节后退,死命奔逃。
冷眼看着抱头鼠窜的敌军,晏殊吹起尖锐口哨声,【苍羽】俯冲于败军头上,好像要将敌军队伍分开般,大展鹏翼,猛力抓击着。
才一会儿功夫,一名逃兵被大鹰赶到晏殊面前,摇摇晃晃,全身打着哆嗦,惊魂未定似地。晏殊唤一位解黑齿国语的翻译士兵,探查一些问题,要他就所知之事全盘说出。黑齿国士兵吓得魂不附体,不断地跪地求饶。
【杀了你也没用。就放你一条生路。回去通告乌曼,若敢再次入侵我国,要他永远当不成国王。】
晏殊唤部下将将军的首级带来面前,撕去乌曼一块戎装,包住他的头颅,挂在那名士兵颈上。
颈子上挂着又沉重又令人生畏的送礼,黑齿国士兵狼狈不堪,匍匐在地,死命地跑向逃兵阵里。
晏殊跨上坐马,回头远眺着最后三三两两涉水过下虫河的敌军的踪影。
【苍羽!苍羽!】
听到主人的叫声,忠实勇敢的大鹰,乘风飞来。将双刀收入背后刀鞘中,晏殊举起手臂,让大鹰停住,对它说道:
【苍羽,你知道吧!我们的胡曌殿下正跟随着神使,现在或许就在城外附近。你去找找看,看情形,你还得负起保护的义务。】
敏锐伶俐的鹰眼望着主人,随后振翅展翼,气势雄阔,飞向浩翰的青天。
青铜面具,再次离开雁门,担任追击青龙神使总指挥的任务,是在十二月中旬以后的事情。
亦即是晏殊打退黑齿军队当天,杨雄毁坏上工桥的翌日。
青铜面具眼前所统领指挥的部队,包括杨雄原先带领的青龙部队;诸侯刘乡原属部下;为获得巨额奖赏,而加入声讨捉拿神使首级的众多私人兵团;加上向孙慧借用的白虎士兵,仅就人数而言,即超出五千人。然而,由于众人无法步调一致协力合作,因此彼此联系更为复杂。
为此,先前的部队追击青龙神使一行人失败后,并无通报另一支部队赶上。此种效率低落的追击方式,反倒是风桐一行人的幸运。
另一方面,为了躲避敌军埋伏,亚尔斯兰一秆人也只有尽量采取闪躲的作战策略。而华彦泉和逢仪手上的弓箭已不足,不能随便使用箭枝,看见敌兵,也只有逃为上策。因此,马匹就要容易疲劳。总而言之,这是一趟够刺激却不够好玩的跋涉。
自雁门返回边境的青铜面具,知晓事态毫无进展时,一时之间,心情沉重,复杂非常。心里不时有想骂部下【无能】的冲动,二方面,又很想自己亲自捉拿亚尔斯兰一帮人。
【杨雄呀!这次伤势可不轻,你的辛苦都看得见。】
青铜面具话语当中,虽隐含着讽刺的意味,却不夸张。
因为,至今杨雄的脸上手上,尚留着血凝固后无数小伤的痕迹。
【为了殿下,即使体无完肤也在所不惜。殿下,前天傍晚,发现了青龙神使一帮人当中的军师房玄明一直尾随于后,请殿下下令收拾。】
青铜面具对杨雄有了重新评价,觉得这人似乎擅长差遣斥侯或间谍刺探军情,对情报的掌握还属确实。对青铜面具而言,杨雄若没有这些长处,即使他是卫国候,亦不能无条件重用。
等到霍疾完全康复之后,再命令他做军师。他是个有智慧、具判断力的勇士。而杨雄是个不惜生命,肯干实干的硬汉。
【好吧!先收拾房玄明。】
青铜面具道。
房玄明四人各自策马,继续赶路。房玄明有好一段时间都沉默无言,即使同行的苏铭问话,他也不想搭腔。状似心事重重,若有所思。
对房玄明而言,一些细节好似都出乎他计算之外。
特别是眼前应该快抵达青丘城,但却一直在这附近山里打转徘徊。而在此危机四伏之地,经常不期遇上追击他们的追兵。有好几次,他都被迫采取迂回逃离之计。
敌方的行动毫无秩序又不一致,反而让房玄明很难把握。此种结果,着实在有些无奈及讽刺。敌兵行动若能统一,房玄明很容易便能探出他们的动静。
【我说呀,房玄明,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话者应可算是房玄明最大失算的人物,也就是白阳。
【有何不对劲?】
【我发现从刚才开始,我们一直在原路上打转。你看,那座光秃难看的大岩石,确实刚刚才看过。从这个角度看来,好像一只骆驼打哈欠似地。】
【真亏你注意到了。】
少女所作的比喻引人发噱,房玄明微微点头。当然,他早就发现了。发现了又如何呢?
因此,他只有默不作声。
一路上,断崖山影危危耸耸,骑马人影亦幢幢晃晃。抬头一望,隐约可见一队骑兵,正慢慢向房玄明靠拢过来。
【这次,可没那么容易逃脱了。】
苏铭亦警觉到眼前的处境。既然来者针对他,想光靠武力来逃脱恐怕会造成更大的危机。
正前方,山路大缺口处,有五十骑左右人马聚集,房玄明看得出,全数皆为青龙骑兵。可说是此趟行程所遇到的少数精锐,立于阵前的正是不太受欢迎的人物--先前那位银假面。正想调转马头迅速逃离时,却见后方亦有追兵逼近,两人只有硬着头皮前行。
双方约距百丈处时,房玄明决定制敌机先。
【李玄灵亲王!】
房玄明的叫声犹如飞石般,击中了青铜面具。
【……为何你知道?】
若否认是李玄灵,等于否定自己的一生。因此,青铜面具不能听而不闻。房玄明既以此为题,必定与他进行舌战。另一方面,房玄明仅止于刺探,【万一】探查的绺转为事实,必须拟妥应对之法,也因此,表面看似平静的房玄明,内心却心跳加速。
青铜面具猜不透房玄明的心,因此他拍马前近二、三步。
【好,如此一来事情就好说了。世人皆说房玄明智冠全国。如果你能唾弃神使那无聊的传说,成为我的部下,我必定重用你。】
【如何重用?】
【万骑长、宫廷书记或者宰相……】
房玄明听了大笑,看起来不像是做作的样子。
【笑什么?】
青铜面具厌恶被笑,面具后双眼发出了杀气。
房玄明连忙讪讪地道歉。
【好。如何,有无意愿投效我?】
【承蒙您的器重,但我只能谢绝。】
【哦,为何?】
【既然舍弃从前隐士的生活,扶持一位器度的明君,是我终生的期望。现今,我眼前已有人选,若是眼睁睁让它溜过去,才是毕生的遗憾。】
【你是说,我的器量比那不明来历的小鬼差?】
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青铜面具声音如狂风般怒吼着。
【你是李玄灵王子的话,年龄和苏铭一样,大我一岁。而风桐十七岁……】
房玄明继续说道,口气平稳中带点讽刺。
【然而,神使大人的器量风度,已经在你之上。随着神使大人逐渐成长,将来两者之间的差距可就更大罗!】
此时,只见青铜面具怒火上升,全身颤动。右手握着长剑手把,但并未拔出。
房玄明再将话题扯开。即使是极短暂时间,也要找个敌方疏忽大意的空隙逃离,或者拖延些时间,等待我方救兵来援。
【你为了恢复王位,竟与白虎国联手。白虎人在昆吾做了些什么?他们在青龙境内,又做了些什么?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就算您是青龙真正的统治者,难道就能允许你有如此残虐手段,对待青龙人民吗?】
【青龙人民又如何?那些人,十六年来一直敬仰着非正统的君主,一直侍奉篡位者为国王!】
【这些罪状,由我这位正统王储来纠正讨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语尾好似喷火般,叱喝声连连作响。
【原来如此,只要不承认你为国主,青龙人民连生存权力民没有了,是这个意思吗?】
房玄明反唇相讥。
十六年来青铜面具总以自己是正统国王自居,来支撑他继续生存的意志。在他心里,一直认为且深信,唯有他登上王位,才称为正义。同时,对两位兄长的憎恨,也无时无刻不在伴随他走过从前。
【现在,还有一点我不服气。】
房玄明继续鼓起三寸不烂之舌。
【神使大人,待我如师长。然而,你却高高在上地下命令。对我这种生性乖僻的人而言,实在甚觉无趣。】
这是事实,也是真心话。然而,说话却不对时机。此时,青铜面具冷笑着拔剑出鞘,可说是完全中了房玄明的计策。房玄明看出他无法掌握自己的主张,经不住别人撩拔的弱点。
【我是先皇之子,青龙正统血脉,阶级在你之上的皇室贵族,用命令的口吻,有何不当?】
【房玄明,才不会成为你的部下呢!】
至今为止,一直保持沉默的白阳突然大叫出来。听了此声音,房玄明身体为之一震,但却不让青铜面具有下手的机会。
【哦!君子国的原领主,有如此高贵之身,却与下贱强盗女儿为伍?】
房玄明表情依旧,不动声色。吃惊的一方是白阳,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房玄明。
【啊,房玄明,你是贵族?】
【我的母亲是庶民。和你一样,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王族或贵族,也没多长一只角或尾巴……】
苦涩的对谈之间,房玄明又重整态势,无论如何,决不能让青铜面具有隙可乘。
【当然,那位仁兄就未必了。戴上那个面具,大概不是为了遮掩独眼或三只眼吧!】
【贵为王者之身,如此做必有他的理由。】青铜面具辩驳。
【是你的卑鄙吧?】
苏铭突然发言。
【什么?】
【以面具遮脸,当外族的走狗,等到有一天卸下面具,以解放者姿态出现,然后自称青龙国王。这非但不是王者的智慧,简直可说是奸诈狡猾。你不觉得可耻吗?】
当头棒喝,青铜面具银假面之下的脸部僵硬。当初,他引领白虎进入青龙境内,就一直戴着面具隐藏自己的身份。房玄明可谓一语道破。青铜面具内心摇撼不已。
【你诽谤正统国王?】
青铜面具紧抓住最后也是唯一的防线,咕咕哝哝道。两眼迸裂出难以正视的邪恶眼光。
【正统也好,异端也罢。】
房玄明又转回话题,一半是在找话拖延时间。
而此时,流真发出令人吃惊的强烈语气。
【即使没有青龙王家血统,施行善政,为民爱戴,也可以成为很好的国王,除此之外,谁说还需要什么样的资格?】
【闭嘴!】
青铜面具低声尖锐地叱喝。
【统治青龙的,理应是文皇的子孙,难道这点也可以否定?】
【在文皇李世悯统治青龙之前,是隋皇杨建,再之前是武皇刘邦,期间还有多少不知名姓的。李世悯身上并无其他任何一人的血缘吧?】
冬风,如绵绵细雪般,飘来一丝丝沉默。房玄明心想,只能到此为止了,原本就不可能建立共识,内容愈深入,彼此的心理差距只会更远。
【听了你们一堆废话后我明白了。房玄明,你是阴谋破坏青龙法统的不法之徒。原本我还想借助你的智慧,收容你为我麾下的重臣,如此看来,还真是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
【房玄明,小心……】
苏铭低声说道。乃因为他感受到青铜面具爆发出强烈的杀气。
对房玄明而言,舌战也已拖了相当一段时间,不能不心满意足。
尽管彼此意见极端分歧,话说开来,反倒觉得心情爽快。只要是一息尚存,与青铜面具的对立状态,必定是要持续下去的了。如此一来房玄明也领悟到,必须尽忠于风桐,帮助这位少年一步步地成长,将来成为政绩斐然的君主。果真如此,确实是人生一项充满趣味的再出发。至少,不会再无聊了!
青铜面具的长剑映出霓虹般光芒。
【你们不要出手,我要亲手割下眼前这家伙的头颅及舌头。】
【遵命,殿下。】
硕大身躯大摇大摆,一旁应话的是杨雄。这名字,房玄明并不熟悉。
【就由吾奉陪殿下……】
流真亦拔出长剑。
【对了,那位大块头。】
看到杨雄听到这句话而忿忿不平,一副想要回嘴的样子,房玄明就平心静气地道:
【在此为了殿下的命令做个补充。你也是青龙的骑士,可不要对女人出手,这关系到国王的名誉。】
【就照他的话做吧!这是他最后的期望了。】
言语中隐含嘲笑地命令之后,青铜面具两脚迳自夹住马腹,人马一体冲向房玄明。
【死吧,房玄明!】
这时,房玄明利用剑的表面让阳光反射出一片光芒,使得青铜面具无法睁开双眼。
突然眼前一片昏暗。
【啊……】
青铜面具的长剑完全挥空。
才只一瞬间,房玄明的快剑俐落地切断马肚带。即使是名骑手亦束手无策,青铜面具自马上滚落到沙地上。再想奋力站起来重整态势,两眼视力一时却无法恢复过来。
【房玄明,你!不是要正正当当地交手的吗?】
【我可不能对正统国王用剑呀!】
原本房玄明就不打算要一对一地交手。
【逃呀,各位!】
一声叫喊,他的马已疾奔而出,白阳尾随在后。一名骑士拔剑紧追在后,苏铭见状,回头掷出一把短剑,正中骑士脸部,骑士自马背上翻滚下来。
奔逃者背后留下一片混乱、怒吼及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