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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老阁主

欧阳少恭如何也想不到,老阁主会在打压了他的气势后问出这样一句为老不尊的话来,一口血梗在喉头差点儿喷出,最后无措地问了句什么。

“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可害羞的,我问你你和蔺晨同房没有,你的回答不该是‘同过,蔺晨还不错’,或者‘没有,不过回去之后打算试一试’之类的吗。怎么会问我什么,需要我这个老不死的给你解释什么是同房么……”

老阁主像是忽然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可惜欧阳少恭一句没听进心里,脑中响着那句“同房”,不知又回忆起来什么不好的记忆,一张脸红的滴血,支支吾吾地分薄了两句。

老阁主这才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架势,满意地点头自言自语一句看这反应,理应是同房了才对,看来蔺晨也不如他想象里的不开窍,如此便好。

“老阁主……”

欧阳少恭忍不住开口打断,不然再任由老阁主说下去,谁知道会问到什么惊世骇俗的尴尬问题,到时候他不得自己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句话没说完,老阁主已经不耐烦地挥手,他现在可是没有半点儿心思听欧阳少恭说话,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起看着弱不禁风的人,忽然诡秘一笑。苍老的满是褶皱的脸骤然一笑,看得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听闻青玉坛灵法不俗,我倒是想看一看你的本事!”

老阁主的这句话的最后几个字已经带着劲风,风雷赫赫地裹挟着强劲的内力一拥而上,当头劈向欧阳少恭的头顶,手下居然没有半分留手。

欧阳少恭料想不到他会突然发难,更想不到耄耋之年的老阁主苍老的身体里居然蕴藏着这样的劲力,大惊之下没来得及反抗,只好往一旁闪躲了半分,刀锋携带冷气擦过脸颊时的触感,几乎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老阁主!”

再好脾气的人也被磨出了几分血性,更何况欧阳少恭来不及反抗,老阁主的第二刀又到了身前,依旧是用尽全力毫不留情的一刀劈斩,若是不敌只有一个血溅三尺当场毙命的下场。

老阁主的第三刀蓄力准备劈出时,一直避让的人忽然停了下来,不顾寒光凛凛的刀锋站在他身前。而后老阁主只见欧阳少恭衣袖下的手手腕微动,几点寒光已经飞出,他手中的刀劈出去时还是全无阻碍,瞬间却无法移动,像是胶着在黏稠的空气里。

几点寒光飞出衣袖忽然凝聚起一道翻着水波的淡蓝色界墙,看似柔和脆弱的界墙,在老阁主的一劈下波光闪动,却是没有半分消退的痕迹,反而愈发凝实。

老阁主咬牙,不愿意相信自己最大的杀招,居然在面前不及弱冠的小子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催动体内劲力,老阁主额头青筋暴露,大吼后跃起一斩,宛如杀神降临,苍老的躯体在那一刻爆发了与其不符的力量。

“晚辈得罪了!”

欧阳少恭冷静地告罪,脸上忽然多了什么。被激得怀了杀心的老阁主只看到界墙后欧阳少恭潋滟方晴的眼里琉璃青影的火光一闪而过,心里疯狂滋生如藤蔓的杀意陡然被瞬间烧起,只余无尽的惊惧。

“你,你……”

带着幽蓝光芒的界墙一瞬间分崩离析,铜镜碎片般的界墙却并未如老阁主预想那般,而是凝聚成了带着寒气的断刃,往他手中两把重如千钧凝聚全力的刀身刺去。

老阁主只听闻一阵珠玉溅落的声音,在倏忽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等他平复了紊乱的呼吸再看手里的刀,布满裂纹的刀身轻盈一抖,抖落的金属碎屑如粉尘散落,最后只剩下手里两把刀柄完好无损。

“小子有罪,毁去老阁主手里宝刀,然事态紧急,小子也是无奈之举……”

欧阳少恭的道歉来得刚好,暗中惊讶刚才一瞬间居然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一边藏起那只泛出诡异暗紫的手臂,不易察觉地皱眉。

老阁主从失神里走出,嫌弃地丢了手里原本视若珍宝的宝刀刀柄,再看欧阳少恭眼里已经带着明显的狂热,声音也是丝丝的颤抖。

“果然是青玉坛的仙人,无可比拟的力量,连我的力量都不能碰到半片衣袖……”

苍老的笑声一直传去很远,欧阳少恭不解地看着突然转了脾性的老人,最后还是安静地站在一边。他不太理解老阁主激动的原因,若是为了他的灵术,也不该是这样一副癫狂痴呆的模样。

许是两人打斗时候的动静太大了,也可能是老阁主笑得动静太大了,总之没一会儿琅琊阁的人都赶过来,蔺晨直接推开门进去,恰好听到了老阁主的喃喃自语。

“长生,长生,这才是拥有力量的长生……”

琅琊阁里的众人似乎早就习惯了老阁主偶尔的癫狂,此刻守在院子外不敢进来,倒是方便了蔺晨。欧阳少恭回头就看到蔺晨眼里划过一丝怒气,一脚踹上被他撞开的房门,怒气冲冲地进来。

“师兄,你要做什么?”

欧阳少恭惊呼一句,等他反应过来,蔺晨已经冲到了老阁主面前,一脚踹走了轮椅提起不敢发声的老人,脸上的怒气几乎要烧了面前的人。

“我说过多少次,不许惦记不是你的东西,这样的祸害存在几十年已经够了,你若是想不朽,我一定第一个掐死你!你把我说过的话当做耳旁风了不是……”

因为呼吸不畅,老阁主的面色憋成了酱紫色,依旧桀桀地怪笑着,一双诡异的眼睛拼命地瞪着蔺晨,似乎蔺晨越生气他便越觉得开心。

两人博弈一般僵持着,蔺晨从未想过留情,掐着老阁主的一只手不动如山,眼中的怨恨一闪而过,正待再用力的时候,欧阳少恭忽然扑出来一把推开蔺晨,抓着他钳制老阁主的手臂。

“师兄不可,这是万万做不得的事情。放手,你快放手!”

弑父,这么大的罪名和污点,怎么能随随便便扣在蔺晨的头上。欧阳少恭抓着蔺晨的手都是轻颤,对着他疑惑的目光摇头,万万不可!

直到手下的人翻起白眼,喉咙里在发不出笑声,只余嘶嘶的喘息,蔺晨才一脸不甘地放手,毫不留情地把手里的人一把摔在一堆碎瓷里。

欧阳少恭扶起一旁的轮椅,把咳嗽不止的人放在轮椅上又好生诊治一番。说来奇怪,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居然毫发无损,甚至还神智清楚地对他微笑,连欧阳少恭自己都惊愕了一番,这也太命大了吧!

确认了老阁主身体无碍只是受了轻伤,欧阳少恭这才回了蔺晨身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往日蔺晨吊儿郎当放浪形骸,现在回了琅琊阁却似换了个人,依着欧阳少恭对他的了解也是不解为何。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子,带着最亲密的血缘却相处得如仇敌一般!

“你好之为之,别让我发现第二次!”

蔺晨的眼里忽然添了嗜血的凶光,转头看着垂头不语的老阁主警告,纵然那颗花白的脑袋就在眼前,他心里也生不出半分怜惜之情。那一瞬间的凶光暴露,欧阳少恭惊奇地发现居然与老阁主有着五分相似。

直到被蔺晨出了老阁主的院子,欧阳少恭还能听到那张扬的笑声,忍不住偷瞄了蔺晨一眼,对上他冷硬如铁的侧脸又咽回了自己的问题。

只是有些话,不是不说就是不想知道,不清楚的时候就像猫爪子一样撩拨着心里的痒处,饶是欧阳少恭心思沉静也是欲言又止,又忍不住好奇。最后晚间地时候,他还是没忍住问出来,小心而谨慎。

“师兄,老阁主今日……”

蔺晨自从回来就没有笑过,倚在屋里黄花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上发呆,手里攥着一颗不知哪里来的夜明珠。欧阳少恭沐浴好了,干脆揽着半敞的雪色里衣过去,凑在蔺晨面前低声地问一句。

夜明珠柔光下的脸颊温润如玉,沐浴后的皂角香味掩盖不住欧阳少恭身上的兰香,蔺晨回头就看到美人,再郁闷的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把面前的美人抱的近一些,埋在他脖颈处嗅了一口。

“老东西就是一疯子,你莫理他,也别相信他的话。我真怕他什么时候把你哄骗走了,早知道就不带你回来了……”

蔺晨想起自己带回来的丹药就一阵气闷,恨不得现在就给扔在地上踩几脚,只是想起自己在蓬莱浪费的心血,又不忍心为之。

欧阳少恭笑一句无事无非的他也不去拜访老阁主,怎么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被人哄走,师兄这样可是操的闲心,还不如想一想飞流为何还不回来,莫不是在山上遇到了什么危险。

“琅琊阁的后山没有高手,飞流来去这许多天不是也没什么大事嘛。想来只是贪玩忘了时辰,过一会儿自个儿饿了困了就晓得回来了!”

想起后山,蔺晨的眼睛又暗了两分,而后对着欧阳少恭一笑,忽然发力把人压在身下,谑了一句师弟现在的心思可是半分不在我身上了,不是想着老东西就是惦记小飞流,再这样师兄可是该吃醋了呢!

“师兄何出此言,不过是见你烦躁我才问一句,师兄这般可是冤枉我了……”

蔺晨不客气地低头扒开欧阳少恭的衣服,在那精致的锁骨上磨牙,这才含糊地回了一句哪里是冤枉,今日一天你的注意力都不在我身上。

“你这般模样,我哪里放心让你见我朋友,早知道就该不让他过来的,不然你与他一见如故我哪里还能掺和!”

蔺晨随即恨恨不平地想着,那人气质清贵、文采风流也是雅好音乐的妙人,定然会与欧阳少恭一见如故,真是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让那人过来的。

下章预告:

院子里长着一棵西域来的莞香木,梅长苏进门就看到莞香木下坐着一个蓝衣的少年,低着头不言不语,坐的地方已经没了树荫遮蔽也不愿挪窝,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