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我很烦,因为短时期想搞出成绩很不容易,关键是我去哪里找这种冤大头去?我绝对不能骗我以前那些朋友,因为朋友是我在鹏城安身立命的最后防线。那么我骗谁呢?我看了好几遍我的电话本,还是没有找到下手的对象。
一天晚上,我去龙岗文化站舞厅跳舞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以前打过几次招呼的在坪地开电子厂的老女人。她叫甄娜,像是没有老公,整天在舞厅里面猎艳,据说有些小伙子已经不幸着了道。我不是一个帅哥,平时她也对我没什么兴趣。这天可能是人少的原因,她凑到我这里,我出于礼貌,就请她跳了几支曲子。
我带人跳舞的水平不是盖的,全中国估计也没有几个能超过我。那些所谓的老师带人家跳,都是假模假式摆什么姿势。我不摆什么姿势,只要是女人已被我带起来,自然会随着我的指挥做出她以前从来没有跳出过的舞姿,而且很自然,很舒服。况且,我的动作中偶尔掺杂一些暧昧,不能不使对方产生某种遐想。
我并不是有意地勾引甄娜,但是我感觉到了几支曲子过后她在我怀里的那种娇羞。所以当她提出来到外面喝一杯的时候,我明白她肯定是想干什么了。
喝酒的地方是在中心城的一个酒吧,人很少,灯光有些昏暗,感觉很暧昧。
女人饮酒是一种风景,一般的女人不喝酒,喝酒的女人不一般。特别是一个年华已逝、青春不再的女人。我清楚今天甄娜的目的,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我今天不搞定她,就得被生活搞定。
甄娜问我:“最近还好吗?”
我摇摇头:“不好。”
“我能帮上你什么吗?”她诧异地问。
“你帮不上的,我现在的工作是在卖一批没有预售许可证的房子,我怎么能叫我的朋友冒这个风险呢?”
“这么说,你把我当朋友?”
我点点头,甄娜把手轻轻按在我的手背上,尖尖的手指贴在皮肤上的感觉,凉丝丝的。我知道她打算享受我这样的一个猎物——一个男人,一个精壮的男人。
甄娜是一个说话算话的女人,虽然那天晚上她把我折磨得够呛,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是如约到了我公司。经过我一番介绍,居然一出手就买了我两套商铺和两套房子。我提醒她,这可没有完整的手续啊,她笑笑说:“这也是机会啊。”
我送她出门的时候,她小声说:“你可不要忘本啊,晚上得来啊。”
我虽然满心不想去,但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咬牙答应了,“我去是去,你以后得给我介绍其他客户。”
甄娜白了我一眼,眼角含笑,嘴角上翘地看着我说:“怎么,你还想吃了锅里望着盆里的?”
我笑道:“我是说,你多介绍客户我就能多去你那里一些。”
甄娜开着车走了,我在路边站了半晌没有回到售楼部。我以前是那么看不起桑川,如今的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回到办公室,看到刘苗他们谄媚的目光,我心里又有些平衡起来。这总比坑蒙拐骗要好些,也符合按劳取酬的分配制度。
甄娜还真是守信用,又给我介绍了几个老妇女,无一例外都买了房子。一时间,公司里只有我有成交额,似乎公司的命运就掌握在我手里一样。
刘苗和林于昂开始有意地接触我,不断地请我吃饭。刘苗这个人比较粗鲁,我不大喜欢,倒是林于昂有时候能激起我某些情绪。
她们两个请我吃饭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我能和她们站在一起。这时候我已经看出她们与胡则文、董志夫不是一条心的。我不愿意夹在他们两派之中,可又能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呢?
我来鹏城已经经历了三个公司,自己深深地认识到,无论在哪里混,最后都要介入团体的是是非非,否则你的业务水平再好,都不会升得太高。我仔细分析了一下我目前的处境:刘苗是董事长,项目也是她谈来的,准确地讲是王一木给她的,她目前对项目有绝对的主导权。胡则文是总经理,但是公司的流动资金是他出的,而且就他的言行来看,后续资金应该不成问题。该怎样选择?我决定不忙下结论,先静观其变。
一天晚上,林于昂忽然打电话,说她在我家的花园外,想请我消夜。我走出大门,发现她正和一个女孩子坐在大门左手边的一个吃潮州粥的地方。
看见我来,她问我要不要喝酒,我说算了。她说想喝,我想了想说那就喝吧。结果三个人喝了二十多瓶啤酒。那个叫顾菲的女孩子没喝多少,大部分的酒都进了我和林于昂的肚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菲已经悄悄地离开了,林于昂将右手搭在我的左肩上,不停嬉笑着。我的左手也趁机滑入她的裙边,她的腿很细,里面已经是洪水泛滥。我兴奋地把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不好,你在流水啦。”她立刻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到了一边,原本喝过酒后的红脸显得更火辣了,娇嗔地说:“你坏死了,还不回家?”
我结了账回到家里。林于昂立即冲入洗手间,我坐在沙发上等她,可是她许久不出来,我因为喝多了啤酒而抑制不住,于是便去拉洗手间的门,发现她居然没有锁门。
我冲进去,拉开拉链就开闸。这时我才看到林于昂在冲凉。她三十出头,虽然生过小孩,身材却依旧如同未婚少女一般,皮肤很白,个子不怎么高,但很漂亮。特别是她现在光着身体,曲线完全暴露出来。
我上前一步抱住她,她富有弹性的身体贴着我,我就像被电到一样,全身软绵绵的,只有一个地方要膨胀起来。
完事后,我们躺在床上,林于昂这才开始向我叙述这公司的一些内部消息。原来,刘苗跟王一木上床以后一直希望有个项目,王一木给了她这个信息,刘苗便找这块地主去谈,结果在付出了自己的身体以后,对方依然不信任她。于是刘苗又找来林于昂,叫她去搞定对方,并承诺如果成功,可以给林于昂百分之十的股份。
林于昂得到这个机会自然没反对,于是便找到了土地拥有方。几个回合下来,对方答应将土地交给刘苗发展。刘苗又找来以前在旅游时曾经有过一夜情的胡则文,说服他出了开办费,就开始组建公司。
他们本来以为有块地就可以像王一木、牢自强他们一样坐着收钱,谁知道天不遂人愿,在我来之前,连一套房子都没有卖出去。胡则文和董志夫他们开始吵着退股,要刘苗和林于昂还钱。而刘苗怎么能拿得出?她找到王一木借钱,王一木说钱不能借给你,但可以借给你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我。于是,就有了我被王一木送到这个公司来的事情。听完林于昂的话,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我发现我已经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阴谋之中,无论是王一木、刘苗还是胡则文,都是这阴谋的一部分。
看我半晌不说话,林于昂又爬到我的身上问:“我吓着你啦?”
我很想对她大声地说“滚开”,可是每一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我怕她会痛苦,怕她负担太大,怕她忧郁。这样一个为了生存而不惜一次次动用身体的女人其实也是很可怜的,尽管是那么可恶。
就在林于昂以身体与我拉近关系的时候,我和胡则文、董志夫等人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拉近。首先是董志夫,他由于也是单身,所以没事的时候,他经常晚上拉我一起出去喝喝酒聊聊天,虽然没有跟我说些什么,但是男人的友情往往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建立的。
我和董志夫、胡则文都有一个共同爱好,那就是足球。我们喜欢英超、意甲,但是最不能割舍的还是中国足球。在办公室里,我们经常为一场球或者一个球员而争执不休。争归争,闹归闹,我们的关系逐渐在走近却是不争的事实。
刘苗和林于昂非常的紧张,生怕我和胡则文、董志夫搞到一起去。然而,随着工程的进展,资金的缺口越发显现出来。刘苗尽管总在办公室吹牛,说她能解决,实际上当工程队停工的时候她根本手足无措。
这时候,不仅是员工的提成发不出来,就连基本的工资也成了问题。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的那些提成能否发放,不要成为一场空。因为我报名的那个MBA班已经开学了,我每周都要去上课。虽然我的学费已经交了,但是读书还是需要一定的开销的。从这一点,我必须把提成拿到,才能解决我的后顾之忧。
开始的时候,胡则文还可以从家里拿过一些钱用来发工资和日常开销。但是随着工程速度的加快,各项开销又接踵而至,而刘苗总是说大话办不了什么实事,整个公司开始有项目可能烂尾的议论。而我的压力又是最大的,因为现在公司的客户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的。除了甄娜和她的朋友以外,刘杰也介绍了几个台湾人过来。这些人虽然是交了钱,但还是关心公司什么时候才能补上地价,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完整的手续。公司里别人是无法和他们沟通的,出面的只能是我。那一阵子,我所听到的难听话,可能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多的。
这时候,董志夫开始小心翼翼地问我有没有可能找朋友收购这个项目。我想了想,说不知道收购的价格怎么样,即使是收购,也要和胡则文、董志夫一起收购。其实我给阿玲打电话时,她表示只要我看好,多少钱她都可以保证。但我还是希望拉上胡则文和董志夫,这样对项目的进展才能有保证。因为我看得出,胡则文在政界关系不一般,董志夫的专业水平一流。
我明白,跟着刘苗和林于昂是没有任何前途的,她们的做法极像传销,总用一种美丽的谎言来欺骗客户,实际上也是在欺骗自己。但是与胡则文和董志夫合作毕竟不同,首先是他们有把这个项目进行下去的决心,其次,他们有一种诚心,想做好事业。“做事之前先做人”,这句话一点都没错,错的是我们忘记了它的前提,那就是要有真本事,有让人信服的本领!做人做到极致,前有曾国藩、胡雪岩,后有谁,我就不得而知了!现在的人都很会做人,因为类似教人做人的书太多。但我们不能幻想能够像以前那样,光凭做人就能获得成功,要有真材实料才行。
既然我作出了选择,就要付诸实施。现在从公司的结构上来看,毕竟是刘苗占百分之六十五,胡则文占百分之二十五,林于昂占百分之十,想改变就要胡则文出面收购。
胡则文找了刘苗几次,她的态度都是不给五百万坚决不卖自己的股份。胡则文把这个消息反馈给我们,我们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可恶,这个项目未来的收益能有多少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她就想拿走利润的很大一部分,哪里有这种好事?
我们商量好,最近一段时间,销售部门不再有成交,工程部门叫工程队停工。在强大的压力下,刘苗不得不就范。一个有雨的下午,当她和胡则文从一个宾馆的床上爬起来后终于答应退出公司,条件是要拿走一百六十万现金。胡则文当时就打电话给我,我正和董志夫在一起商量买足彩,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高兴极了。
当天晚上,我们三个在隆顺酒家开了一个碰头会,商定胡则文在未来公司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我占百分之二十五,董志夫占百分之十五。由于董志夫没有钱,他那部分钱由胡则文借给他。于是我打电话给阿玲,告诉她我们的决定,她马上就派司机送来一张四十万的支票。
第二天,由胡则文出面,与刘苗、林于昂签订了股权转让合同,公司这下就是我们的啦!
说来也奇怪,在整个事情的运作过程中,林于昂没有问过我一句关于这件事情的话。直到签订合同的那天晚上,她才发了个短信给我:一切都结束了。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项目还是我们的感情,反正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甚至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有几次,我们可能有机会碰面,但是最后都没有见成。我不知道她是否爱我或恨我,甚至不知道我在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搞定了刘苗,我们面对的就只是市场和政府了。市场当时是比较低迷的,我开始想方设法开拓客源。甄娜那一批老女人被我开发得差不多了,但下面怎么办我一时还没有成熟的方案。
我现在在公司就是具体负责销售的,怎么去销售,胡则文和董志夫一概不干涉我。表面上是我有很大的权力,实际上我有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这时候,工程队也开始催款。胡则文家里基本上已经是山穷水尽了,我又不好再向阿玲张嘴,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烂尾?那阵子,我心里烦,我就经常去舞王或者加州红喝酒。
一天,我正一个人在那里发呆,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过来跟我打招呼:“晓天,你好啊。”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辜总以前的秘书洁雯。我见她穿着很暴露,就问她在干什么,她笑着问:“你不先请我喝杯酒?”
我叫了几瓶啤酒,和她聊起来才知道,她后来到了一家台湾厂做事,做了那台湾老板的二奶。我心里一动,她这些资源,为什么不发掘一下呢?
酒是色媒人,何况是两个抱着不同目的的人呢?很快,洁雯就和我一起回到了我的住处。进了门,她皱了皱眉头:“你住的地方怎么这么差?”
说实话,我最近也觉得这种地方真的不太适合我和各种不同的女人幽会,但我还是哈哈一笑将她扔到床上。一上床,我才发觉不妙,这洁雯在那台湾佬的调教下,功夫实在了得。虽然动作翻新不了几样,可耐久性不是一般男人能够承受得了的,最后摆弄得我虚汗直冒,甘拜下风。
我上完厕所回来,看见洁雯正在那里抽烟,见到我,她吃吃笑道:“你怎么这么没用?”
我十分尴尬,苦笑着:“这两天身体不大舒服。”说着忽然想起,以前穆自民曾经给我带来一些药,说是吃了有好处,不过我当时没吃。现在洁雯如此轻视我,我怎么能装?我借口到客厅里喝水,找出药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吃了两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