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睡眠是一门科学
睡眠(sleep)是一门深奥的生命科学,如同空气和水是人类生存的三大要素之一。它牵涉范围既深且广,它占去人生1/3或1/4的时间,人们的日常生活活动甚至生命都受到它的影响,它迄今仍有许多不为人知、尚待探索的问题。
自古以来,睡眠一直带有神秘色彩,随着社会的发展、科学的进步和研究的深入,目前人们已经认识到睡眠不仅是人类的一种本能,一种自然现象,而且是一门科学。只是人人行之,日日行之,如同呼吸空气一样,只要不出问题,没有人去深究,多是习而不察,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睡眠是一门崭新的综合科学,它的领域涉及分子生物学、心理学和社会学等跨学科协作的科际整合,主要有三个方面:
第一,通过生物实验和分子生物学研究睡眠原理,建立睡眠科学。
第二,通过防止失眠和精神障碍造成的事故,改善睡眠环境,避免经济损失。
第三,为治疗失眠和嗜睡症,建立睡眠医学。
21世纪的今天,睡眠已经不单是医学或专业医师的研究课题,而几乎是人人皆应学习的课题。世界卫生组织(WHO)预言,21世纪是心理障碍时代,而睡眠问题80%是心理问题(李舜伟,2007;袁勇贵、杨忠,2007)。同时,世界卫生组织(WHO)将“睡得香”定为人体健康标准之一。英国大文豪莎士比亚称“睡眠是生命筵席上的滋补品”。中国古代医学强调人生“不觅仙方觅睡方”。
二、研究睡眠的时代背景
1.生命不可欺,天规不可违
人在一天24小时中,除白天工作、学习和饮食活动外,晚上的睡眠是一种最佳且必须的活动。人生苦短,人们为了生存和发展,必须在其一生中,将如此宝贵的1/3或1/4的时间用于睡眠,这突显了睡眠的重要地位。
睡眠是大自然的节律、人类生理时钟,是基本的生命现象,是与生俱来的本能、生存的要件,是非常节奏性的现象,是自然界可以看得到的现象。如地球绕太阳一周为一年,分成春、夏、秋、冬四季;地球自转一周正好是一昼夜24小时。人类和所有动物一样,有一种内在生理节律,昼夜不同,例如中枢,体温形成的一种生理时钟——早晨,逐渐爬升;午后、黄昏,体温升至最高点,身体渐感疲倦;入夜后2~3小时,体温又开始下降,此时正是入睡时间;清晨时分达到最低点,渐进入预备清醒状态,正好是一天的周期。
人类为了健康、生存和发展,必须使自己生物时钟节律与地球节律保持同步:在白天清醒时活动,晚上倦困时睡觉。如故意违背或破坏此规律,后果将不堪设想。虽然有些人一晚只睡3~4小时甚至更短,仍是好好的;也有一些长期熬夜,也不会立即出现问题,这些“例外”只是短时间维持着,其问题正如隐伏的活火山,何时爆发只是时间而已。最佳的解决方法就是设法解除即将爆发的危机——不欺骗自己的生命,不违背天地自然的规律。
2.睡眠是21世纪社会大问题
在电灯发明以前,睡眠周期与昼夜更迭周期是紧密而有规律的,但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人们的睡眠时间大大下降,之所以如此,生存竞争是主要原因。有人说,白天是老板的,晚上是自己的,所以晚上得犒劳一下自己,以免生命虚度。可是一天只有24小时,既不能预支,也不能补偿。
世界卫生组织(WHO)早有预言,21世纪是心理障碍时代;又说,睡眠将是社会一大问题。这些问题在今日社会已经得到印证:知识分子苦恼,学生无奈,工人无头路;商店老板怕无人上门,制造业者怕产品无销路,外贸商怕汇率变动,政治人物怕众叛亲离、竖敌太多而遭不测。男人怕性功能衰退而雄风不再,女人怕人老珠黄而失宠;年轻少男怕收入不多娶不到老婆、养不起老婆,更怕入错行,年轻少女怕嫁错郎。家庭“主夫”怕失业,“主妇”怕先生外遇;孩子怕失亲,老人怕被弃养……总之,当今三百六十行,无一不在战战兢兢之中过着,担惊受怕以致晚上睡不着。
3.解决睡眠问题的迫切性
20世纪90年代,世界卫生组织(WHO)对14个国家调查发现,有27%的人睡眠有问题。2002年,全球交通事故死亡人数一半以上是由打瞌睡及睡眠障碍所造成的。
1990年,据台湾地区的统计,在精神科门诊中有70%~80%的患者抱怨失眠;2001年,260万人有睡眠障碍;2005年,有500万人睡眠不好。
1995年,据美国统计,一年中因睡眠障碍造成的经济损失高达430亿~560亿美元;用于治疗失眠症的直接花费高达139亿美元;驾车因打瞌睡造成车祸死亡每年有2万~3万人,造成经济损失达500亿~600亿美元。有一半的美国人抱怨睡不着,至少有3000万的成年人为长期严重的失眠压力所苦(G。D。Jacbs,1998)。
美国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升空不久爆炸、三里岛核能事故等调查均发现事故往往与工作人员极度缺乏睡眠导致注意力、判断力降低有关。
据统计,美国每3个成年人中就有1个人被失眠困扰。
1995年,据法国统计,一年中用在治疗失眠症的直接花费达20亿美元。
2002年3月21日,“中国医学会精神病理分会”举办了为期一周的宣传活动并进行万人问卷调查,发现高达42.5%的人饱受失眠困扰。
2003年春节前15天,仅广东省因车祸死亡的人数多达478人,半数是驾驶时打瞌睡所致。
张鲁原《睡眠健康指南》一书指出,2005年,中国有35%以上的人患有不同程度的睡眠疾病,老人有高达40%的发病率;有200万人患睡眠呼吸中止症;每年睡眠疾患增长率为13%,因而造成各种并发症。此书同时指出,上海市有400万人患有不同程度的睡眠疾患,其中100万人每天依赖药物助眠;有50%的成年人都经受过失眠的困扰。
2006年4月10日,零点调查公司《中国女性健康白皮书》公布对北京、上海、广州等5个城市千余名女性的健康调查,发现职业妇女平均每周有3.7天无法享有“黄金觉”(晚上11时至凌晨3时),每天睡眠时间不到8小时,9.9%受访女性表示睡大觉是她们自我犒赏的方式之一。
调查显示,城市妇女中有40.5%属于高压力感者,其中广州女性的压力感最强。在上网减压人群中,广州女性最多。工作压力是城市女性的首要压力,占53.8%;其次是经济压力,占39.5%;位列第三的是健康问题,占21.7%(谢绮珊,2006)。
2006年2月27日,《广州文摘报》转载《时代商报》的报道,文中内容归纳如下:
(1)如今的中国人要睡得香、睡得足,越来越不容易。激烈的竞争、工作的压力,加上互联网络等种种消磨时光的诱惑,使失眠的人越来越多。
(2)据调查,中国人睡眠时间在减少,而且睡眠质量也有所下降,目前有45%的人饱受失眠之苦。调查显示,睡眠时间与受教育程度成反比,文化越高的人睡得越少。与城镇居民相比,农村居民睡眠不足的情况稍微少一些,他们休息得早,说明农村缺乏娱乐项目,也是为了省电。
(3)随着市场竞争越来越剧烈,很多白领和经理阶层人士每天不得不工作到深夜;有些因为工作压力的缘故,根本无法入睡;还有一些人沉醉在五光十色的夜生活中。
(4)不仅成年人,就连孩子们也开始睡眠不足。在升学考试的沉重压力下,缺睡成了中小学生的普遍问题。
三、研究睡眠问题——当今重要课题
1.1+0=N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做过的一次调查,失睡已列入当今工业社会中人数最多的健康问题之一,众多研究人员和生产部门都在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开发新产品,以期改善人类睡眠质量。人们曾给健康下过一个定义:“健康是一种身体上、精神上和社会上的完满状态。”
健康不是一切,但没有健康就没有一切。健康可比喻为数学中的“1”,人们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财富、地位、荣誉、家庭及事业等)比喻为“0”,有了健康的“1”,后面的“0”越多越好,如果没有前面的“1”,后面的“0”就失去意义,什么都没有了。睡眠又是健康的基石,基底不稳固,上层建筑必定会发生问题。如何强基固本,已成为当今研究的重要论题。
随着脑科学领域研究的深入,人们了解到睡眠不仅是机体活动暂时停止,而且是维持高级生理功能的重要生命活动,睡眠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美国学者对7000人为期五年半的研究表明,在影响人寿命的七个因素中,睡眠是其中最重要因素(王祖承,2005)。
随着时代的飞快发展,生命科学带动睡眠科学研究蓬勃兴起,有关睡眠障碍性疾病的知识日新月异,睡眠受到广泛的重视。这是由于现代化社会的生活紧张、压力大增,将睡眠时间人为压缩所致。睡眠是生命必需的过程,是健康的精神活动、机体复原、整合和巩固记忆的重要环节。
健康来自睡眠,这是研究人员根据对睡眠研究最新成果所提出的新观点。重视睡眠,解决睡眠不足和排除失眠障碍,已成为当今人类健康的普世价值,是最重要“生命能源危机”。21世纪的人们纷纷在研究解决生活能源石油危机的同时,也不得不研究生命的能源危机——睡眠危机。
2.“世界睡眠日”——一项全球性的活动
2001年,国际精神卫生和神经科学基金会发起一项全球性的活动——“世界睡眠日”,并将它定在每年的3月21日,活动的重点在于唤起人们对睡眠的重要性的意识,“开放心灵之窗,共同关注睡眠的质量”的口号获得世界各国热烈响应,每年都在此日纷纷展开各种学术及宣传活动,教育民众重视自己的睡眠健康。
3.研究睡眠机构如雨后春笋
事实上,对睡眠的重视非始自今日,从研究睡眠理论的发展和研究睡眠的机构成立的先后顺序可见端倪。
1961年,美国最先组成睡眠障碍协会(American Sleep Disorder Association,ASDA),几经合并,今日已成为世界上最具权威和历史最久的研究睡眠组织。
1970年,由睡眠研究导致睡眠障碍研究的发展,斯坦福大学成立世界上第一个睡眠障碍研究中心,开始接受有睡眠障碍的检查,从此将睡眠基础医学带进临床医学。该中心已成为世界上最具权威的研究睡眠机构,很多重要的发现,几乎都出自该中心的研究成果。
1971年,欧洲成立“欧洲睡眠学会”(European Sleep Research Society,ESRS),进入21世纪,亚洲、拉丁美洲各国也纷纷成立不同名称的研究睡眠学术机构。世界性的“世界联合睡眠学会”(World of Federal Sleep Research Society,WFSRS)成立于1988年,这是一个全球性从事睡眠研究的机构;在洲际方面,除欧洲的“斯堪的拿维亚睡眠研究学会”、拉丁美洲的“拉丁美洲睡眠学会”外,亚洲也于1994年成立“亚洲睡眠研究学会”(Asian Sleep Research Society,AS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