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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礼三十二沿革三十二嘉礼十七(1)

天子追尊祖考妣上尊号同周汉魏晋宋齐梁陈后魏北齐后周隋大唐

周武王追尊王太王亶父、王季历、文王昌,卢植曰:「太王,王季之父也。美大故称之。王季,文王之父也。太王实始翦商,王季绥畏,文王怀保,王业所兴,故追王也。三妣亦同尊其号。」所以追之,不以卑临尊也。不用诸侯之号临天子也。追王太王、王季以下者,以王迹之所由也。文王称王早矣,于殷犹为诸侯,于是着焉。

汉高帝五日一朝太公,太公家令说太公曰:「天无二日,士无二王。太公虽父,乃人臣也,奈何使人主朝人臣?如此,则威重不行矣。」后上朝太公,太公拥篲,迎门却行。上大惊,下扶太公。太公曰:「帝,人主,奈何以我乱天下法!」上善家令言,赐黄金五百斤。诏曰:「人之至亲,莫大于父子。故父有天下传之于子,子有天下归尊于父,此人道极也。朕平暴乱,以安天下,此皆太公之教训也。」乃尊太公为「太上皇」。后汉荀悦曰:「孝经云:『故虽天子,必有尊也,言有父也。』王者父事三老以示天下,所以明孝也。无父犹设三老之礼,况其存者乎!孝莫大于严父,故子尊不加于父母。家令之言,于是过矣。」晋愍怀太子令问中庶子刘宝云:「太公家令说太公,为是?为非?」对曰:「荀悦论赐家令为非,臣以悦不识高帝意。高帝虽贵为天子,事父不失子之礼。时即位已六年,而不加父号,是以家令言『虽父乃人臣也』,言无可尊敬名号,当与人臣同礼,欲以此感动之。帝闻家令言乃悟,即立号太上皇,得人子尊父之道。若不闻家令言,父终无号矣。家令说是也。」又追尊妣曰「昭灵后」。

魏文帝即王位,尚书令桓阶等奏:「臣闻尊祖敬宗,古之大义。故六代之君,未尝不追崇始祖,显彰所出。先王应期拨乱,启魏大业,然祢庙未有异号,非崇孝敬示无穷之义也。太尉公侯,宜有尊号,所以表功崇德发事显名者也。故易言乾坤,皆曰大德,言大人与天地合。臣等以为,太尉公侯,诞育圣哲,以济群品,可谓资始,其功德之号,莫过于太王。」

诏曰:「前奏以朝车迎中常侍大长秋特进君侯神主,然君侯不宜但依故爵乘朝车也。礼有尊亲之义,为可依诸王比,更议。」

博士祭酒孙钦等议:「按春秋之义,五等诸侯卒葬皆称公,乃与王者之后宋公同号,然臣子褒崇其君父。以此言之,中常侍大长秋特进君侯,诞育太皇,笃生武王,奄有四方,其功德之号,莫过太王。今迎神主,宜乘王车,又宜先遣使者上谥号为『太王』。」于是汉帝追谥为「太王」。及受禅,追尊太王为「太皇帝」,考武王为「武皇帝」,尊王太后为「皇太后」。

明帝太和三年六月,司空陈群等议以为:「周武追尊太王、王季、文王皆为王,是时周天子以王为号,追尊即同,故谓不以卑临尊也。魏以皇帝为号,今追号皇高祖中常侍大长秋特进君为王,乃以卑临尊也。故汉祖尊其父为上皇,自是后以诸侯为帝者,皆尊其父为皇也。大长秋特进君宜号商皇,载主宜以金根车,可遣大鸿胪持节,乘大使车,从驺骑,奉印绶,即邺庙以太牢告祠。」从之。

又诏曰:「盖闻尊严祖考,所以成汤文武,实造商周,克昌王业,而诗书之义,追尊稷契。自我魏室之承天序,既发迹于高皇,高皇之父处士君,精神幽远,号称罔记,非所以崇孝重本也。其令公卿以下会议号谥。」

侍中刘晔议:「周王所以后稷为祖者,以其唐之诸侯,佐尧有大功,名在祀典故也。至于汉氏之初,追谥之义,不过其父。上比周室,则大魏发迹自高皇而始;下论汉氏,则追谥之礼不及其祖。晔思以为追尊之义,宜齐高皇而已。」

侍中缪袭议以为:「元者一也,首也,气之初也。是以周文演易,以冠四德,仲尼作春秋,以统三正。又谥法曰:『行义悦人曰元,尊仁贵德曰元。』处士君宜追加谥号曰『元皇』。」

太傅锺繇议:「按礼小记曰:『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乃唐尧之所以敦叙于九族也。其礼上杀于五,非不孝敬于祖也;下杀于五,非不慈爱于其孙也;旁杀于五,非不笃友于昆弟也。故为族属,以礼杀之。处士君其数在六,于属已尽,其庙当毁,其主当迁。今若追崇帝王之号,天下素不闻其受命之符,则是武皇帝栉风沐雨、勤劳天下为非功也。推以人情,普天率土不袭此议,处士君明神不安此礼。今诸博士以礼断之,其议可从。」诏从之。

晋武帝受禅后,泰始元年,追尊皇祖宣王曰「宣皇帝」,伯考景王曰「景皇帝」,皇考文王曰「文皇帝」,宣王妃张氏为「宣穆皇后」,尊太妃王氏为「皇太后」。

宋武帝受禅,追尊皇考为「孝穆皇帝」,皇妣为「孝穆皇后」。策曰:「维永初元年七月,皇帝谨遣某官某,奉策上皇考尊号曰『孝穆皇帝』。仰惟圣灵,邈焉阻远。昔有周丕崇,祚兴昌季,其在魏晋,亦申情礼,所以聿追来孝,所因者本。谨稽式上代,考诸令准,称谓既极,情典攸遂。所以仰顺天人,俯穆率土,在心远慕,庶云有慰。」追尊先后策曰:「维年月朔,皇帝谨遣某官某,奉策上皇妣尊号曰『孝穆皇后』。伏惟皇妣,资坤厚之性,体母仪之德,等美姜嫄,齐列任姒,训穆中闺,化流自远,膺历运期,飨兹天位。谨依前典,敬奉大礼,仰慕圣善之爱,俯增蓼莪之思。」

齐高帝受禅,追尊皇考曰「宣皇帝」,皇妣曰「孝皇后」。

梁武帝受禅,追尊考曰「文皇帝」,妣曰「献皇后」。

陈武帝受禅,追尊考曰「景皇帝」,妣董氏曰「安皇后」。

后魏道武帝称尊号后,追尊远祖二十余代,皆称皇帝,则历代未闻也。不复更载谥号焉。

北齐文宣帝受东魏禅,追尊祖为「文穆皇帝」,妣为「文穆皇后」,考为「献武皇帝」,兄为「文襄皇帝」,母为「皇太后」。

后周闵帝受西魏禅,称天王,追尊考曰「文王」。后其弟明帝立,称帝号,追尊文王曰「文皇帝」。后其弟武帝立,追尊曰「德皇帝」。

隋文帝受禅,追尊考曰「武元皇帝」,妣曰「元明皇后」。

大唐武德元年五月,追谥高祖为「宣简公」,曾祖为「懿王」,祖为「景皇帝」,父为「元皇帝。」天宝二年三月,追尊咎繇为「德明皇帝」,凉武昭王为「兴圣皇帝」。仍各立庙,每岁四孟月享祭。至宝应中,礼仪使杜鸿渐请停四时献享。

天子崇所生母追崇同东晋宋

东晋孝武帝太元中,崇进所生母李氏为皇太妃。徐邈与范宁书,访其事。宁答谓:「子不得爵命母。妃是太子妇号,必也正名,宁可以称母也?」邈重与宁书曰:「礼,天子之妃曰后,关雎称后妃之德,妃后之名,可谓大同,所以宪章皇极礼崇物备者,在于此也。故太后之号定于前朝,而当今所率由也。若必欲服章同于后,而名号异于妃,则可因夫人之称,而加皇太以明尊。虽一理,然于文物之章,犹未尽崇高之极,此又今之所疑,不得可行也。足下嫌太子妻称妃,然古无此称,出于后代。今有皇太之别,是可论处邪?」宁又答曰:「按公羊传『母以子贵』,当以此义为允。礼有君之母非夫人者,以此推之,王者之母亦何必皆后乎?所为尊母,非便极尊号也。并后匹嫡,讥存春秋。谓议称皇太夫人,下皇后一等,位比三公,此君母之极号也。称夫人,则先后之臣也。加皇太,则至尊之母也。皇,君之谓也。君太夫人,岂不允乎!」殷仲堪与徐邈书云:「后者,妇人之贵号,在妻则言后,在母则加太。礼,天子之妃称后,关雎曰后妃之德,后妃二名,其义一也。设使正后处内,贵妾必不可称妃。」邈又答徐干书云:「母以子贵,谷梁亦有其义,故曰『赗人之母则可』。又会成风葬,着言礼也。但名虽夫人,而实殊同体,故敢配厌,群臣无服,所服以为异也。郑云『近臣从服,唯君所服』,若嫡夫人殁,则有制重者,故曰唯君所服之耳。与君同重,自施近臣骖仆,而非三卿五大夫,内有宗庙之祭,外有王伯之命,何得以私服废正。故庶母为夫人,上之不得以干宗庙,外之不得以接侯伯,唯国内申其私而崇其仪,亦如侯伯子男之臣,于内称君曰公耳。虽人君肆情行服,而卿大夫不从,所以知上有天王也。邈往来答释范武子,以其序云云私情典,是以太妃车旗服章,备如太后,唯不敢从于宗庙。礼又曰『百官不称臣』,所以令无服之制也。范于时都谓不应同皇后服章,以尊令议难之,自塞矣。书传了无天子庶母之文,且妾除女君、夫人,可为通称,如五等爵皆称公耳。天王之与皇后,未闻二其号者,所以关之情礼,而定太妃之称,良有由矣。宜同至极,故上比称皇。屈于郊庙,故远避伉俪,不曰后而曰妃。因名求实,可谓志乎礼者。太后与妃,义无异者。假令国君在事,自当称夫人。但王典无二名,不得以国公夫人为喻耳。」太元十九年,又诏追崇郑太后。尚书令王珣奏:「下礼官详正。按太常臣胤等议,以春秋之义,母以子贵,故仲子、成风咸称夫人。经云『考仲子之宫』,明不配食也。且汉文、昭二太后,并系子号。宜远准春秋考宫之义,近摹二汉不配之典,尊号既正,宜改筑新庙。显崇尊称,则罔极之情申;别建寝庙,则严祢之道着;系子为称,兼明贵之所由:一举而三义以允,固哲王之高致。可如胤等议,追尊会稽太妃为『简文皇太后』也。」

宋文帝元嘉元年,司空、录尚书事臣羡之等言:「伏惟先婕妤,柔明塞渊,光备六列,德昭坤范,训洽母仪,用能启祚圣明,奄宅四海。而天祚永违,严亲莫逮。臣等参详,远准春秋,近稽汉晋,谨追上尊号为皇太后,礼官撰谥,用崇寝庙。」

诸侯崇所生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