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弓缓缓摇头道:“记不得了,这几日脑子都乱成一锅粥了,什么事情都是刚刚过去就忘得一干二净,估计也过去得十来日了吧?”
“十来日?”吴长号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突地又问道:“是不是初九那日?”
张长弓听他提醒,一拍脑门子道:“正是,正是,就是初九那日。”
吴长号心中暗暗吃惊,那日夜里,也正是吴老汉暴毙的时日,这么说来,田寡妇与吴老汉是同一天死的,要么是那邪物先咬死了他们中的其中一个,然后再袭击另一个,要么就是,邪物根本不止一只?一想到这,吴长号已是有些坐不住了。
张长弓瞧他面色发青,有些奇怪,只道他是害怕了,当下也不再开口说话。
吴长号见他不语,瞧着自己的眼神奇怪,知道他对自己起了误解,随之笑道:“张老弟,老哥哥只是想起另一件事,与你这件事一模一样,而且几人的死亡时间都是在同一天,所以想得走神,倒并非害怕。”当即将吴老汉的事也与张长弓说了一遍,甚至连后边所发生的事情都全不落掉的一并说了出来。
张长弓听罢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赶至吴长号身前,双手紧握住吴长号的手急声催道:“我的老哥哥哎,此地不可久留了,还是赶快收拾收拾,和我一起逃命去吧!”
吴长号叹了一声,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老哥哥我都知道,只是就算要逃,能逃到哪去?”
张长弓急道:“再不逃就晚了,咱村也是这样,自田寡妇出事后,就连接出事不断,死得人是越来越多,满山道里都是尸首,埋都来不及,如今是各自逃命,能逃多远算多远。”
吴长号淡然道:“能逃么?”他眼睛往外边偏房扫了一眼,道:“那房里还待着个石岗村的后生,也是逃难来的,想来他们的情势也已是与咱们一样,石岗村位置比咱们都靠外,若咱们要逃,那是咱们外逃的必经之路,他们尚且如此,我们又能往哪逃?”
张长弓闻言目瞪口呆,沉默半响,只得松开紧握吴长号的双手,缓缓一步一点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长叹一声,颓然坐下,将头伏在自己双手心中,久久不语一声。
他埋头半响,突又抬起头来咬牙切齿道:“走正道不行,咱翻山越岭,从野道出去!”
吴长号摇了摇头,道:“目前得知已是好几个村落都出事了,你敢保证这方圆百里之内,别的村就没出事?何况走野道更凶险,你知道那些凶物藏在哪里?若是冒然犯险,岂不是白白把自身送到它们口中?”
张长弓又是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打起转来,他知道吴长号所说都是正理,可缩在此地,也一样是等死,何不如搏上一搏,兴许还能逃得出去?
吴长号哪知他心中所想,只道他被自己说动了,便自顾言道:“你来说说,你那儿子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