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读者精品——幸福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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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幸福的价值(3)

雨幕中的那个背影,多年来一直清晰地印在我的记忆中。每当别人问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事是什么时,我总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虽然是十年前的事了,但我一直记得自己当年在看着父亲离去时心中暗下的心愿:我要让父亲拥有一部可以遮风避雨的车,不是三轮车也不是机车。

上大学后,初次离家的我,常会在电话中对着母亲哭得泣不成声。一日放学后,宿舍广播叫我的名字,走下楼时,看到父亲提着棉被站在会客室中,我泪眼模糊地几乎认不出那就是我的父亲。父亲叨叨絮絮地叮咛我要坚强、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只能哽咽地猛点头,怕一开口,就再也压抑不住泛滥的情绪。然后,我便送父亲坐出租车前往火车站,望着被计程车载走的父亲,想着父亲拿着笨重的棉被坐了四个小时的车北上,现在又必须坐四个小时的车回去,想着父亲坐在计程车上,处在人生地不熟的大连,他必然会像个土包子般地数着大连的高楼。想着这些,我突然才发现当父亲和车子连结时,即使是每天看得到的红色出租车,对我的制约仍是存在的,我仿佛又看到当年看见父亲离开而嚎啕大哭的小女孩。

父亲辛苦工作了几十年,一双手辛苦地撑起了全家的重担,让我们虽贫穷却未挨饿受冻。我们从未拥有过属于自己的玩具,常常因为缴不出学费而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但却从未吃过苦,再辛苦父亲也要让我们上学。

今天,我们兄妹三人都已有分担家务的能力,但就在我要履行当年的承诺时,父亲却宁愿继续骑着他的摩托车,这使我的心中难免有些遗憾。因为为父亲买一部车,所代表的不只是要让父亲不再忍受风吹雨打,更重要的是,在我成长过程中,父亲的车总是不断地提醒我。父亲的爱,是那样强烈,那样无怨无悔,不论三轮车、摩托车或汽车,对我们父女来说,都是爱与付出的象征,不只是父亲对我,更是我对父亲。

爸爸,感谢你无私的父爱!

顺境并不是没有许多恐惧和烦恼,逆境也并不是没有许多安慰和希望。

论人生——培根

论真理对世人来说,真理犹如一颗宝贵的珍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但它没有钻石或红玉值钱。在掩映变幻的灯光下,钻石或红玉能大放异彩,而且搀上一点虚伪的道理后,往往能给人增添无穷的乐趣。

论逆境顺境并不是没有许多恐惧和烦恼,逆境也并不是没有许多安慰和希望。因为顺境最能显露邪恶,逆境最能展示美德。

论作假与掩饰作假与掩饰一般总带有某种胆怯的表现,而胆怯在任何事业中都有碍于达到目标。作假与掩饰的最大坏处是:它使一个人丧失了为人处世的最重要的手段——信誉和信念。

论善与性善在我看来,“善”即为利人的习惯,而“性善”则为利人的天然倾向。这在一切美德和崇高的精神品格中是最高尚的,因为它是上帝的特性;而且如果没有这种美德,人类就成为一种忙碌的、有害的、卑劣的东西,绝不优于一种害虫。

论进言人与人之间最大的信任就是信任别人的进言。因为其他方面的信任是把生活的某一部分,比如他们的田地、物品、孩子、信用和某一特别的事物交托给别人;但是对那些他们以之为顾问的人,他们是把自己生活的全部都交托给他了。

论貌似聪明貌似聪明的人也许可以设法得到很高的评价,但愿任何人都不要任用他们。因为,即便任用一个有些荒唐可笑的人办事也比任用一位徒具外表的人肯定要好。

论友谊缺乏真正的朋友乃是一种地地道道的、非常可悲的孤独。因为,如果没有真正的朋友,世界只不过是一片荒野,甚至在这个意义上还可以说,凡是生性不适宜于交友的人,其性格是禽兽的性格,而不是人的性格。

论猜疑猜疑确实应被制止,至少也应有所节制,因为它使人神思迷惘,疏远朋友,而且也有碍于事业,使之不能顺利而持续地进行。猜疑驱使君王行使暴政,丈夫心怀妒意,智者寡断而忧郁。猜疑是一种毛病,它不在心里,而在脑中。

论虚荣伊索寓言中说得很妙:“苍蝇坐在战车的轮轴上说道,我扬起了多少尘土啊!”的确,世上这种自负的人还有很多。

论荣誉与名声假如一个人做了一件别人没有尝试过的事,或者是一件经人尝试过而被放弃了的事,或者是别人也做过但没有做得那么完善的事,那么他就可以比仅仅追随别人做了一件更难或更高的事的人得到更多的荣誉。

在世界历史的各个时期中,伟大人物历来都是他们那个时代必不可少的救星。

伟人——卡莱尔

我们知道,每个时代都会有自己的伟大人物,但大声疾呼不会有更好的效果,因为召唤并不等于发现!没有伟人,没有上天所派遣的伟人,时代再声嘶力竭地召唤,情势仍会陷入混乱和崩溃,原因就在于伟人没有应声而至。

请想一想,只要能发现一个伟大人物,一个既聪明又乐于助人的人,他的才智使他可以认识到时代的需要,他有将时代引导到正路上去的胆识,这样,一个时代就不会崩溃。这样的人是所有时代的救星。在那些江河日下的时代,由于无信仰、贫困和茫然不知所措,由于颓废的怀疑的种种特点和使人困惑的境况,那些时代每况愈下,直至最后土崩瓦解,这一切就像是一堆干柴,在等待着上天的火种将它点燃。这神圣的火种就是伟大人物,他直接从神那里获得巨大的力量。他的话就像是灵丹妙药,是人人都乐于信赖的。那堆干柴一旦被他点燃,就会围绕着他熊熊燃烧,发出像他一样的火焰。可有人竟认为,是那些干枯的树枝把他召唤来的。不错,它们的确非常需要他,因而才召唤他!——可有些评论家却大吵大嚷地说:“看,难道不是那堆枯枝自己燃烧起来的吗?”我不能不说这些人太没有眼光了。对于一个自身微不足道的人来讲,没有什么比不信仰伟大人物更可悲的了。从某一代人来看,倘若普遍地无视那种精神上的火种,而相信那一大堆干柴,再也没有比这更可悲的了。无信仰的最终归宿就是如此可悲。我们应该知道,在世界历史的各个时期中,伟大人物历来都是他们那个时代必不可少的救星。他们是火种,没有他们,柴堆永远也不会自行燃烧。我早就说过,世界历史只不过是伟人们的传记。

那些竭力宣扬无神论和普遍的精神麻痹的渺小的评论家们,并非总能得逞。在任何时代总会有伟人产生,足见他们的理论是一派胡言。更值得指出的是,无论何时,人们只要还活着,就不会根除他们心中对伟人的奇特的崇拜之情。无论在什么时期,他们都不能从人们的心灵中把崇敬伟大人物的那种说来奇怪的心理完全铲除干净,这种崇敬是真正的敬佩、忠诚和仰慕之情,但它的表现可能是反常的,不易被接受的。

人的一生或许是一个不间断的学习过程,但无需在学校完成。

人到无求品自高——蒙田

年轻时应注重成功名、创大业,老年时应注重享受硕果。我辈天性之最大弱点,莫过于追求青春永驻。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我们总是希望如此。

求知欲也罢,雄心壮志也罢,都需与我们的年龄相称。当我们业已行将就木之时,我们的食欲与消遣才刚刚来临。

当你走到了死亡的边缘时,你拥有一座在大理石般地基上建设的住宅,一座令人忘却它是坟墓的住宅。

我最宏远的规划也不曾超过三百六十五日。此后,除了一个归宿以外,我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和思索的了。我抛开所有的希望和事业,向我所逗留的地方做最后的辞别。我所拥有的东西正在日复一日地丧失殆尽。许久,许久,我既无所得也无所失。我所有的足够应付我的旅程。

我曾经生活过,而且精心地行走于命运规定给我的每一站;现在,我已经走完了命运规定给我的必经之途。

我发现,静心寡欲——摆脱那些扰乱生活的劳神之事,不再执着于这个世界是怎样运行的,抛开财富、等级、知识、死和自我,这是我老年的惟一慰藉。对此时正在学习的人来说,他应该学会什么时候他才能永久沉默。人的一生或许是一个不间断的学习过程,但无需在学校完成。

一个人无论是怎样充满忧伤,但只要我们能掌握住他,使他钻进某种消遣里面去,那么他的忧伤就会被专注和快乐所取代。

论消遣——帕斯卡

人是不幸的,不幸到即便没有任何可以令他感到无聊的事时,他也会因其自身的原因感到无聊,同时他又是那么虚浮,以致于虽然充满着千百种无聊的根本原因,但只要有了最微小的事情,例如打中了一个弹子或者一个球,就足以使他开心了。

然而,请你说说,他的这一切都是基于什么原因呢?无非是明天好在他的朋友们中间夸耀自己玩得比另一个人更高明而已。同样,也有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满头大汗,为了好向学者们显示自己已经解决了此前人们所一直未能发现的某个代数学问题。还有更多的人冒着极大的危险,为的是日后好夸耀自己曾经攻打过某个地方。最后,还有人耗尽自己毕生的精力在研究某一事物,而这并不是仅为了增加智慧,最重要的是为了要显示自己懂得这些事物,而这种人是所有这帮人中最愚蠢的了,因为他们是有知识而又愚蠢的。反之,我们却可以想到另外的那些人假如也有这种知识的话,他们就不会再是这么愚蠢。

每天都赌一点彩头,这样的人度过自己的一生是很有情趣的。但假如你每天早晨都要给他一笔当天他可能赢到的钱,条件是绝不许他赌博,那你可就要使他不幸了。也许有人要说,他所追求的乃是赌博的乐趣而并非赢钱,那么就让他来玩不赢钱的赌博,可他却一定会感到毫无趣味而且无聊不堪的。所以,他所追求的就不仅是娱乐,一种无精打采的、没有热情的娱乐会使他感到乏味的。他一定要感到热烈,并且要欺骗他自己,幻想着获得了在根本不赌博的条件之下别人能给他的那些东西自己就会幸福,从而他就得使自己成为激情的主体,并且为了达到自己所提出的这个目标而在这方面刺激自己的愿望、自己的愤怒和恐惧,就如同是小孩子害怕自己所涂出来的鬼脸一样。

几个月之前刚丧失了自己的独生子,并且今天早上还被官司和诉讼纠缠着而显得那么烦恼的那个人,此刻好像把这些事都忘记了,这是什么缘故呢?你用不着感到惊讶,他正在专心琢磨六小时以前猎狗追得起劲的那头野猪跑到哪里去了,此刻他别的什么都不再需要。一个人无论是怎样充满忧伤,但只要我们能掌握住他,使他钻进某种消遣里面去,那么他的忧伤就会被专注和快乐所取代。而一个人无论是怎样幸福,但假如他并没有通过某种足以防止无聊散布开来的热情或娱乐而使自己开心或沉醉,他马上就会忧伤和不幸的。没有消遣就绝不会有欢乐,有了消遣就绝不会有悲哀。而这也就是构成有地位的人之所以幸福的那种东西了,他们有一大群人在使他们开心,并且他们也有权力来维持自己的这种状态。

请相信这一点吧!作了总监、主计大臣或首席州长的人,要不是其所处的地位使从一清早就有来自四面八方一大群人不让他们在一天之内可以有一刻钟想到他们自己,他们一定会有无尽的烦恼,但公务琐事拖住了他们,使他们无暇自顾;可是,当他们倒台之后,当他们被贬还乡的时候,——回乡之后,他们既没有财富,又没有仆从来伺候他们的需要,——他们就不能不是穷困潦倒的了,因为已经再没有人来阻止他们想到自己。

那个因为自己的妻子和独子的死亡而那么悲痛的人,或是一件重大的纠纷使得他苦恼不堪的人,此刻一脸泰然的样子,居然能摆脱一切悲苦与不安的思念,这又是什么缘故呢?我们用不着感到惊异,是别人此时给他打过来一个球,他必须把球打回给对方,他一心要接住上面落下来的那个球,好赢得这一局。他既是有着这另一件事情要处理,你怎么能希望他还会想到他自己的事情呢?这是足以占据那个伟大的灵魂的一种牵挂,并足以排除他精神中的其他一切思念。这个人生来是为了认识全宇宙的,生来是为了判断一切事物的,生来是为了统治整个国家的,而对捕捉一只野兔的关心就可以占据了他,使他无所分心。但假如他不肯把自己降低到这种水平,并且希望永远都在紧张着,那么他无非是格外的愚蠢不堪而已,因为他在想使自己超乎人类之上,而这必然会使他生活得异常累。换一句话说,他既不能做什么却又能做得很多,既能做出一切却又不能做任何事,他既不是天使,也不是禽兽,而只是人。

人们可以专心一意地去追一个球或者一只野兔,这甚至于也是国王的乐趣。

君王的尊严是不是其本身还不够大得足以使享有这种尊严的人仅仅观照自己的所有,就可以幸福了呢?他是不是一定也要排遣这种思念,做得同普通人一样?我确实看到过,有人排遣了自己家庭的困苦景象而一心想念着好好跳舞,以便把自己的全部思想充满,而使自己幸福。然而,一个国王是否也能这样做呢?他追逐这些虚浮的欢乐,是不是要比鉴赏自己的伟大更加幸福呢?人们还能向他的精神提供更加称心满意的目标吗?使自己的灵魂专心一致按着曲调的拍子来调节自己的步伐,或者是准确地打出一个球,而不是安详地享受自己的帝王待遇,这难道不会有损他的欢娱吗?让我们做个试验吧:假设我们让国王没有任何感官上的满足,没有任何精神上的操心,没有伴侣,一味悠闲地只思念着自己,于是我们便会看到,一个国王缺少了消遣也会成为一个充满了愁苦的人,因而人们才小心翼翼地要避免这一点。于是在国王的身边便永远都少不了有一大群人,他们专门使消遣紧接着公事而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国王的闲暇,好向国王提供欢乐和游戏,从而使他绝不会有空闲。这也就是说,国王的周围环绕着许多人,他们费尽心机地防范着国王单独一个人陷到思念其自身里面去。因为他们十分清楚,尽管他是国王,但假如他思想其自身的话,他仍然会愁苦的。

我谈到基督教国王的这一切时,绝不是把他们当作基督徒,而仅仅是当作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