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君好奇心顿起,“你不断地重复自己姓‘狄’,这我可以理解。可千暮生为十大富豪之一——‘卫家’的长公子,他为什么在说自己的名字时,也只说一个字呢?”
想到千暮的那段伤痛的过往,南浦的神情不禁有些黯淡。
“表面上,我们‘三剑客’风光无限,有着出众的才智,博士的头衔和傲人的家世。事实上,我们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暮也有他的心结啊!”
“是这样啊!”
比起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她倒是对他们相识的经过更感兴趣,“那后来呢?你们认识以后是怎么成为生死至交的?”
“本来我们也只是认识一下,也许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可一群恐怖分子绑架了在场所有被称为神童的孩子,想将其中对他们今后的行动有所帮助的带回去悉加培养——比如对改造机械非常有天赋的翰。至于没用的就让他们的家长或政府交来赎款大赚一笔——比如暮和我。
所有的孩子都害怕得大哭大叫,唯独我们三个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翰是将这个当成了一场冒险游戏,暮是冷淡惯了的,而我当时可以说是……生无可恋,自然也就没什么可害怕的。我们三个合力逃到一个安全的角落,却遇到了一个所谓的恐怖分子。他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三个日后的师傅——龙铮!”回忆着那一连串简直可以媲美冒险游戏的过程,南浦的脸上重新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他那时候也不过才十六岁,也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进了这个恐怖组织,本想玩完了事,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状况。他想办法把我们几个救了出去,在那一天的时间里我们四个人相互认识,相互了解,直至成为朋友。翰知道师傅的剑术厉害,他自己又出自保全世家,从小学功夫,所以非要拜他为师不可。我讨厌自己的懦弱无能,也希望通过剑术的学习可以让自己勇敢起来。暮看我们两个都要学,他闲得发毛,也跟在后面学上了。”
重温学剑术的那段日子,那可真是苦不堪言啊!
“翰自小学武,有功夫底子,学起剑术来是手到擒来;暮是真正的天才,什么东西到他手上一学就会。我可就苦了,不仅要学剑术,还要习惯右手握剑……”
怡君明媚的眼神投向他,“你是故意逼自己右手握剑的,对吗?你希望下次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你的右手可以帮你救下对你而言比生命更重要的人,是不是?”
抱着她,他可以感觉到她就是“对他而言比生命更重要的人”!
“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出自这个原因。后来我们三个慢慢长大,剑术也越来越精湛。师傅说这么好的剑术不能白白浪费了,要把它用在适当的地方。”
回忆起他们踏上这条路的因由,南浦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热情与正义的时刻,整个人显得生气勃发。
“大概是五年前,当时翰负责调查一宗案子,牵涉到一个富家子弟。暮收集了足够的证据,我也认为法律一定会判他死刑。没想到,那个富家子弟先是找人做假证供,在被我们揭穿后,又想找人顶罪,后来实在是没办法脱身,干脆派人暗中杀了证人,又用钱贿赂法官,最后只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他只坐了半年牢,就申请‘保外就医’出来了。出狱后的第二天,他就开始部署人马,向当时的公诉人、检察官、警察等行政人员报复。我们三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以‘三剑客’的名义出马,让他中风瘫痪在床上……”
怡君格格地笑了出声,“这才是真正的‘保外就医’嘛!”
“丫头,你不害怕吗?”他凝望着她的眼睛,想要一探究竟。
她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皱着眉问道:“害怕?怕什么?”
“我不是一个简单的律师,我跟黑道有染。”
“那又怎么样?你做的是好事啊!”
她的女侠精神又开始无止境地宣扬起来,“这世上有些事是法律没办法处理的,有些黑暗势力是需要正义之师去惩治的。这才出现了‘三剑客’、‘左罗’……再说,你们也没有随便杀人。我听千暮说,你们从来都只是伤人,并不杀人,即使他们绑架了聂草草,你们也只是用剑伤了他们的腿。刺伤草草的那个人惨点,也就是中风瘫痪罢了,算是便宜他了,要是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想到那个人伤了聂草草,她就气!
“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被千暮骂得那么惨,害我伤心了半天,又自责了半天。”
“谢谢……谢谢你,丫头。”
他轻吻了她的额头,让她温热的体温连同她的清香一同灌入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整个人、整个心恢复了生机——原来,有个人和自己一起分享过往的苦痛、欢娱是这么美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