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你小子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么?”三清道长乐呵呵的捻着胡须,给自已倒了杯茶,对司徒空笑道:“萧小道友慧根不浅,如果能得此徒,为师当然是极为乐意,而且,为师相信,如果萧小道友能专心于我太极剑道,恐怕将来的修为,远远在我之上。而且,太极剑道会在他的手上发扬光大!不过,目前的情况是,为师这把老骨头,恐怕没有资格去教习萧小道友练剑。”
“噗——!”
司徒空一口茶喷在自已的身上,大叫道:“师父,您是不是太高抬老萧了,他不过是个与您的高徒我半斤八两的小小青年而已啊!您……该不会是不想浪费时间,或者,是怕多一个人学了您的太极剑道,有点敝帚自珍吧?嘿嘿嘿……我说师父,您就教了吧?哪怕,只传个一招半式,哦不不,传个十招八招的,也好让老萧多一张底牌不是?”
司徒空任凭三清老道如何说,都只当他是不肯教授萧新羽这以柔克刚的太极剑,是以,开始软硬兼施,看来,平日里,他也没少用这种办法从三清老道的口中得到一些剑招奥义。
“哈哈哈,你这浑小子!”三清道长做了个要打司徒空的动作,司徒空立刻站起身上,倒跳一步,离三清道长五米开外,这才站定。
“为师没有骗人,萧小道友,方才,在剑室之中,我问了你第一个问题,现在,我们来谈谈太极剑,这些道理,我以前也对这不争气的空儿讲过,可他嫌太过烦琐,呵呵,你与我说说看,看看能否对你的领悟多一些帮助。”三清道长扭动看向萧新羽,似是在鼓励,又似在默许。
萧新羽先笑着看了看那正偷眼看着三清道长的司徒空,又微笑着对三清道长道:“多谢道长,既如此,小子恭敬不如从命,道长请指点。”
三清道长不再理会司徒空,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天上的明月,沉吟道:“所谓太极,即是阐明宇宙从无极而太极,以至万物化生的过程。无极即道,是比太极更加原始更加终极的状态,两仪即为太极的阴、阳二仪。这些,听着比较抽象,也很少有人真正的能参透,哪怕是我,终生希望能够领悟这简单而复杂的道理,却根本无从入手。”
“师父,这句解释,您和我说了不下三遍了,从小说,现在说,将来估计你还得说,唉,您就教老萧点实用的吧,比如,那招‘揽雀尾’的回圆一式,亦或者,‘锁琵琶’的固守反攻?”司徒空毫不忌讳,直接说出了太极剑中主攻主守的两大绝招。
“臭小子,再插嘴,小心师父今晚让你再次领略太极剑招的打屁股式!”三清道长瞪了瞪司徒空,接着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如果再简单点,所谓太极剑道,其实,就是一种物我两忘境界的实战运用!”
“物我两忘?!”萧新羽对这话似曾相识,不,不是似曾相识,好像,自已从黑龙潭上往下跳的时候,也曾进入过这种境界?那时,整个时间都已停滞,周围也没有了任何东西,而自已,就仿佛只剩下了一双眼睛,一双与周围那黑色的空间形影相吊的眼睛。
三清道长点了点头,“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就是说,一旦太极剑道与人对战,便不必再去管他人的招式、起始段位、初始速度与力量,以及他绝招所取你致命位置后你自身的承击能力。他是一根树枝,我也用这招借力打力,他是一段铁剑,我还是用这招借力打力。”
三清道长说完,将手中杯子轻轻向上一扬,杯中之中顿时由于惯性飞向天空,只见三清道长长袖微拂,在半空之中围绕着天空中的茶水滴画了一个大圈。接着,奇异的事情出现了,萧新羽清楚的看到,那本来杂乱飞溅的水滴,竟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在空中转了两圈,方才再次恢复本来飞乱的状态,四溅而去。
“看到了吗,其实,方才那水滴脱离原来的轨迹而环绕运动,根本不是我长袖的威力,而是水滴与水滴之间的相互斥力!而我,所做的,只不过是为这一颗一颗的水滴,画了一个令它们乐于其中的轨道,一个它们一旦踏上,就不得不遵循这其中规则的轨道。可如果,现在这水滴没有飞乱的力量,而是也走缓柔的步子,那么……”
三清道长说到这里,将萧新羽杯中之茶高高端起,然后一仰而倾,同时,那大袖仍似先前那般的围绕着落下的杯水画圈。
“哗——”
这回,杯水没有和刚才一样的落地,而是全部浸透在三清道长的长袖间,除了几滴在往下滴落外,其余的都已缓慢的渗透进了三清道长的衣袖。
“如果有人能将自已的招法,像这第二杯茶水一样的完完全全控制住,也就意味着虽然短暂,但他发出的一击,柔和之中却带着一丝不容抵抗的力量,那么,即便我的长袖再拂,也会被他的这一招所重创。”三清道长甩了甩衣袖,复又坐下倒茶自饮。
“师父,虽然弟子不才,但也听得出你这打的完全是佛家的机锋啊!难不成,有人能将自身的剑招所有的力道及威力,如这第二杯水一般的完全倾倒,而没有丝毫的不畅吗?如果有,那岂不是说这个人定然会轻易的突破我太极剑道之中最为严密的防守招式了吗?”司徒空此刻也神情略为严肃的问道。
“有!”
说话的不是三清老道,而是萧新羽。而这“有”字,萧新羽指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攻击中没有半点冗余花梢的剑道修罗!
“呵呵呵呵,想不到萧小道友真的见到过这样的剑招,老道我也想在有生之年能有幸一见。能用太极剑道以稳固防守著称的力量,去阻止这种无上剑招的攻袭,实乃剑道之上的一大快事,哈哈哈哈……”三清道长听萧新羽说完这个“有”字,根本没有问具体是哪位剑道高人使的何等剑招,便神情盎然的笑了起来。
“司徒,我没有骗你,只不过,以我现在的实力,却无法向你言传这种剑招剑道。不过,我却知道这样的一句话,那就是,在实力悬差极大的情况下,不管你是最好的防守,还是最强的进攻,都根本如同花拳绣腿一般的不堪一击。”萧新羽回忆着这句看似无法理解,实则异常简单的话来。
“萧小道友,能与你这样在剑道领悟之上极强的小友品茶论剑,老道我心中一阵快慰,如果是早几年,说不定能与你结成个忘年之交,哈哈哈哈……”三清道长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对司徒空道:“傻小子,接下来的三个月之内,把你所学,尽情向萧小道友施展开去,三个月后,我会以全力向萧小道友一战,希望萧小道友到时对剑道的领悟能够再上一层楼。”
三清道长说完,轻声笑着大步流星向着卧房走去。
“哎,师父,师父……”司徒空不名所以,看着三清道长的背影,喃喃道:“什么情况,根本就什么也没有教,三个月后就要与老萧一战?我这师父该不会变成了一个嗜剑如痴的剑痴了吧?会不会今后也逢人便要一战?而且,三个月之中,要我全力与老萧对阵施展,难道是为了让老萧看出太极剑的破绽吗?这又不对了呀,我之所学,也不过师父十之三四,就算老萧你完全可以看破我的剑招路数,也完全不是师父的敌手啊!”
“哈哈哈哈,司徒,你想错了。”萧新羽给司徒空倒了杯茶,笑着继续说道:“道长他老人家不是要我从你的剑招中看出太极剑道的破绽,而是为了从中找出我萧新羽用剑使招之时所产生的破绽!”
“呃……从我的剑招之中看出你剑招之中的破绽?可是我们俩并未修习同种剑道啊?这又从何说起呢?”司徒空着实想不明白,无奈的挠了挠头。
有些事,的确是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所以萧新羽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言语,脑海里,却浮现起刚才那两杯茶中水滴的出杯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