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乌萨一脸犯傻样,亦妖娆无奈地摇摇头:“有调令,有地图,你现在就是守备官卡鲁了,懂么?”
乌萨用了半分钟的时间思考人人物关系,终于明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听过这个,这叫取而代之对吧!太好了!”守着焰光之后就再也无牵无挂的乌萨是个超级没头脑,他能想到这点,真不容易。
然而取而代之却不像乌萨听来那些故事里那么简单,就算有了一切合法的文书,也难保当地有人认识卡鲁,当面被拆穿的话一切就难收场了。不过对亦妖娆而言,这倒不是什么问题。焰光在小路上跑起来速度也不慢,亦妖娆在镇前小路上停下焰光的脚步对乌萨说:“你等等,我要给你化化妆。”
她用小瓶子里剩下的魔蛟藤液在手心绘制了变革系的阵图,将乌萨的容貌做了改变,由于技能掌握不佳,她无法做到和原来的守备官卡鲁相同的样子,但却将乌萨和卡鲁二人的容貌取了共同点,做出的新样子既有乌萨黝黑的肤色,也有卡鲁的浓眉大胡子,拥有微妙的两人合体之后的感觉。
这样做是有考虑的,因为亦妖娆从艾尔团长书库里偷看来的这个技能虽然好用,但保持时间她无法控制,这就代表他随时有可能会变回原形,而他的样子如果是两人都像,那么完全可以让这里的其他人当自己之前没看清楚罢了。
而且肤色黑的人有一点好处,就是永远给人面部一片模糊的感觉。
如此一来,就算真的卡鲁从昏迷和众多头部重击之后还能完好无恙地清醒过来,亦妖娆也想出了对策,两人本来就相像,把无凭无据那个定义成冒名顶替的人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因为考虑周全,抵达灵湖镇,一切都非常顺利,就连亦妖娆一直担心的乌萨说错话暴露身份这件事都没发生,那家伙好不容易有机会扮演别人,开心得不得了。唯一的岔子就是身为防卫长官就职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在镇上找个最合适的地方给焰光。
牵着马走在镇里,亦妖娆终于放下心,以为乌萨是最胸有成竹的那个,不想他却回头结结巴巴地说:“刚,刚才,就,就行了?我,我,我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乌萨当然紧张,他只知道亦妖娆帮他做了些改变,却没有看过自己的样子。看乌萨紧张到结巴的状态,亦妖娆会心地笑起来,究竟还是个老实人而已嘛,难怪当马贩也亏得一塌糊涂。
简单的人真好,不用猜。刚想到这句,亦妖娆心里就咯噔一声,停停停,不能往下想了。赶忙四下张望没有易燃物的空地,前面湖边那片地方好像还……她发现块合适的地方,回头提示乌萨,只是这么背着路的一下,就感觉撞到了一个有些软的东西,不,应该是个人……吧?
刚来就撞上人,兆头不好啊。身体强壮的乌萨急忙将对方扶起来连连道歉,还要伸手拉亦妖娆过来赔罪,但亦妖娆反倒向后退了一步。
修长的手指在身上拍了几下灰,下巴的弧线在阳光下投射出一道漂亮的阴影,深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亦妖娆,就在她几乎要认错的时候,他说:“有意思,我没事。”
不是墨白。亦妖娆刚才心里居然还有一丝小雀跃。她的直觉居然可耻地希望那是墨白。亦妖娆很快把伪装的笑浮在脸上深深地行了个礼:“大人。”
拉尔德穿着便服,但便服的胸口位置却绣着一个独特的标志:公国的徽记,以及下面清晰的三条对叶卷草纹。乌萨偷梁换柱得到的军服也不过才只有一条这样的纹路,拉尔德的地位不言而喻。
拉尔德看着亦妖娆笑意加深:“一路辛苦了,防卫官刚到,就先休息一下,明天我会带你们去四处看看。”
等拉尔德走远之后,乌萨才钦佩地对亦妖娆比个赞:“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眼力没得说。”
乌萨只注意到亦妖娆的眼力,却没注意到拉尔德看亦妖娆时的眼神。就和半个小时之后,亦妖娆出现在镇长办公室里时,新任镇长拉尔德·灵翼看着她的眼神一样。
“又见面咯?”拉尔德笑起来和风煦煦,并且从来不吝啬自己的笑脸。和墨白的面无表情完全不同。
“你怎么在这里?”亦妖娆不是来喝茶的。没空寒暄。
拉尔德对亦妖娆居然无视自己最有杀伤力的笑脸感觉有点遗憾,他叹了口气:“小不点,我想这是你该认真解释的问题吧?”
亦妖娆沉默,盯着拉尔德看了一分钟,确定自己和这个人无法沟通,就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拉尔德叫住她,“你们把卡鲁怎么了?”
亦妖娆没有回头:“他没死。”
“不太像是盟约战团的手笔啊……让我想想,”他单肘撑在座椅扶手上摸着下巴,视线将亦妖娆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忽然恍悟,“你是自己跑出来的。”
即便打定主意懒得理他也不得不好奇他怎么知道,亦妖娆转身:“我不是。”
“两只不一样的靴子,看来跑出来的时候还挺着急?”看到亦妖娆回头,拉尔德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干脆把两手搭在后脑向后靠在椅背上得意地笑起来,“我没猜错吧?”
亦妖娆低头这才发现,一路上心不在焉又突发各种情况,直到现在才留心自己居然穿着一高一矮两只不成对的靴子,暗自责备自己不够小心,却还嘴硬:“这和你无关。”
“我也想与我无关啊……但是你到这里来了,我当然得‘照顾’好你。”拉尔德在说“照顾”两字时,还特别加重了语气。
“你想怎么样?”亦妖娆心里有不好预感,而拉尔德却依然保持他和风煦煦的笑容,同时抬起手拍了两下,门外很快有人轻声回应。
拉尔德一边上下打量亦妖娆,一边对着门外的人嘱咐:“去准备几条裙子,要漂亮的,我的表妹艾薇可是很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