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说完先行离开了,让保镖开另一辆车送郑宵去机场。航线申请得很顺利,十点不到郑宵凡就已经登上了张扬家的私人飞机。飞机里的豪华自不必说,只是张扬一直坐在另外一个包厢内,似乎都懒得见他,不过他这个舱里,也给配备了一名服务员。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顺利抵达。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郑宵凡只见对面停着一辆跑车、两辆商务车,这还不算,离十几米远的地方,竟然还停着一辆厢式大货车。
他看了看张扬,讥诮道,“这排场可有点大啊,商务车里的全是保镖?带这么多人,你也太看得起在下了。”
张扬同样还以一副不屑的笑,道,“郑先生您有点迫害妄想症吧。这些人全是我的司机和助理,我去哪都是这么多人的。”她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下郑霄凡那副看上去不算太强壮的体格,又说道,“还有,忘了告诉郑先生了,我是跆拳道黑带。”
“哟,看不出来张大小姐还是深藏不漏的高手呢。”郑霄凡调侃道,“门口那大卡车是干嘛用的?您不至于把家都搬来了吧?”
“你不是说要取潭心水吗?所以我弄了艘小艇过来,好方便取水。”
“好吧,那出发吧。”郑宵凡大手一挥,径直走向前面的跑车,却被一个戴着墨镜的大汉拦了下来。
“对不起,郑先生。我们张董不喜欢陌生人坐她的车。”
郑霄凡回头看了看张扬说道,“张小姐,我想你应该告诉你的保镖咱俩有多熟。”
张扬无奈地冲大汉挥了挥手。
郑霄凡毫不客气地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正准备抽的时候,却伸过来一只洁白光滑般的手,把烟夺了过去,扔出了窗外。
“我的车里不准抽烟!”张扬坐在驾驶室,皱着眉说道。
郑霄凡挠挠后脑勺,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这样啊。这可怎么办,我不抽烟就容易犯困,一困没准就带错道,你也知道的,我记性不太好嘛……”
“你!”张扬气得拍了拍方向盘,凤眼圆睁地看着郑霄凡,“郑霄凡你不要太过分了,还从没有人敢在我的车里抽烟!你就真不怕得罪我吗?”
郑霄凡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我一没钱二没色,大不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了。”说着,他又掏出一根烟,不急不慢地点燃后抽了起来。
刺鼻的烟味呛得张扬连连咳嗽,心里把郑霄凡骂了个千遍万遍,暗下决心无论眼前这无赖能不能治好父亲的病,等事后一定要报这一箭之仇。
车队在高速上开了一个多小时,又在乡间小道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郑宵凡老家,此时恰是正午一时左右。
郑霄凡将众人领进了自己的老家,由于这房子很久没人居住,到处散发着一股霉味。
他撇下众人,先进了自己的卧室,那块封泥果然还静静地躺在簸箕里,于是捡起来用袋子包好,揣进了口袋。
办完正事,他出了房门,看到张扬正捂着鼻子,一副嫌弃的表情。
张扬见郑宵凡出来,把他拉到一边问道,“这附近就没个酒店?”
“农村啊,大姐。你以为是度假山庄呢?”
张扬讨了个没趣,气鼓鼓地站到一边。郑宵凡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催促道,“愣着干嘛,趁现在正午时分,赶紧去取潭心水啊。”
张扬捏了捏粉拳,强迫自己把憋了一上午的怒火再次压了回去,冲着众人道,“准备船,去取潭心水。”
众人在郑霄凡的带领下,扛着小艇,翻过一座小山丘,来到了一片圆形的深潭前。那深潭极大,半径有两三百米左右,张扬估计来回怎么也要10分钟,一想到顶着这么大的太阳要用手来回捧够一斤水,顿时心里直打鼓。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船放到深潭里,两名大汉各持一把船桨坐在船头和船尾,张扬坐中间,腰上缠着橘红色的浮力带。不得不说张扬手下的执行力是极强的,一切准备工作不到十分钟,然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划向潭水中心地带。
郑霄凡则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偌大的太阳伞下,吃着张扬带来的点心,优哉游哉地看着她顶着烈日来回地取水。
此时正是老人们嘴里的“秋老虎”时节,太阳毒得似乎要把大地烤焦,就连在伞下的郑霄凡都热得汗流浃背。
“还真是热呢。”郑霄凡存心要气气这位大小姐。
张扬每回一次岸,都要狠狠地瞪他一眼,恨不得将他推到水里。而岸边的所有工作人员也都以阶级敌人的目光看着他,大有要将他关进牛棚的冲动。
只来回了两趟,张扬的衣衫就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着身子,惹火的身线展露无余。
张扬的手下没一个吃饭,也没一个找地方躲太阳,而是都陪在岸边,顶着骄阳不停为她鼓劲加油。
看不出这个刁蛮的大小姐还很受下属爱戴的。
就这样,直到下午两点,张扬才取完整整500毫升的水。一上岸,众人呼啦一下一拥而上,将近乎虚脱的她抬到早已开好空调的车上,扇扇子的扇扇子,拿水的拿水,忙的不亦乐乎。
郑霄凡晃晃悠悠地来到张扬面前,继续补刀,“张小姐此孝心可真是感天动地、地动山摇啊。”
张扬白皙的脸蛋晒得通红,两条手臂捧了两个多小时的水,酸得几乎抬不起来。她恨恨地冲郑霄凡道,“请你离我远点。”
众人一番忙活后,将一斤“潭心水”如宝贝般小心翼翼放好。不过张扬似乎有些中暑,在阴凉处躺了两个多钟头才缓过来。
到了晚上,郑霄凡又要拉着张扬去取“锅底灰”。“锅底灰”必须是农村那种土灶烧出来的才有,好在这里比较偏僻,经济比较落后,大多数农户还是用土灶烧饭的。
至于怎么借“锅底灰”,郑霄凡也有一番说道,说是决不能用钱买,否则这东西沾了铜臭气就不灵了,这样就彻底阻断了张扬试图用金钱解决一切问题的想法。
郑霄凡冲张扬递过一个铁桶,说道,“走吧,取锅底灰去。”
“难道你让我挨家挨户地去求?”张扬拿着铁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不是说很少求人嘛,人活在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事事都靠自己解决?求人也是门艺术,今天你就好好锻炼下吧。”
张扬咬了咬嘴唇,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别人求她,她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现在让她去求一帮乡下人,她宁愿再去多取三斤“潭心水”。
“怎么了?不想去啊?那行,把那些水倒了都回去吧。”
张扬深吸一口气,道,“走吧。”
众人立即跟上前去,却被郑霄凡伸手制止,“这么多人干嘛?大晚上的人还以为是去抢劫呢。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行了,听他的。我自己去。”张扬冲手下挥了挥手,在郑霄凡的带路下出了门。
郑霄凡将张扬带到了一处围着篱笆的院子前,指着亮着灯光的屋子说道,“这户人家指定有锅底灰,而且人也特别好。”
看着张扬小心翼翼地敲着门,郑霄凡笑得有些邪恶。这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刺头李老三家里。李老三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打跑了两任老婆,从此就再没人敢嫁给他,至今还跟他80多岁的老娘生活在一块。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然后门被“啪搭”一声重重地打开了,一个满脸横肉、****上身的光头探了出来。
张扬吓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本能地退后几步。郑霄凡就站在篱笆外,却双手抱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光头借着月光看了看张扬,脸上瞬间换了一副猥琐的笑容,语气也变得和善了许多,“这位小姑娘,你有啥事儿啊?”
张扬回头看了看站在黑暗中的郑霄凡,恨恨地咬了咬牙,心里却希望他不要走开才好。
“你好,我想借点锅底灰,做那个……药引。”张扬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恐惧感,此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弱女子。在这种时候,什么豪门小姐、什么集团董事、什么跆拳道黑带,统统只是个称呼而已。唯一能带给她安全感的,反而是篱笆外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无赖。
“哦,小事儿,进来吧。”李老三笑得更欢了。
张扬怎敢独自进去,又回头看了看,却哪有郑霄凡的身影,顿时背后一凉。
“哎,愣着干嘛,进来吧,进来吧。”李老三见张扬迟迟不动,竟然开始拉拉扯扯了。
张扬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像猛虎一般四处乱窜,差点大喊救命。
正在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穿过黑暗,在她耳边响起。
“李老三,干嘛呢。”
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她的身前。她仿佛在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亮光,又惊又喜,紧紧地靠在身影的背后。
李老三先是一愣,然后扫兴地叹了口气,说道,“是你啊,凡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有点事儿借你们家点锅底灰用用。”
说着,郑霄凡带着张扬不由分说的进了屋子,卸下了李老三家的大锅。
李老三也不阻拦,在一旁托着下巴,目光不停地在张扬的身体各个部分游弋着。
“来,铲吧。”郑霄凡递过锅铲给张扬。
张扬被李老三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接过锅铲飞快地铲下了锅底的灰。
取了锅底灰,张扬一刻都没多呆,阴沉着脸一语不发的出了门。
“怎么了这是,连谢谢都不跟人说一声。”郑霄凡上前一脸坏笑地说道。
“我让他看了这么久,就不值这点锅灰?”张扬粉面带煞,身体微微发抖,眼圈有些发红。
郑霄凡有些心软了,本来自己也只是看不惯她的做派想捉弄她一下,现在看来折腾地也差不多了。封泥已经拿到,还是早点收了那小妖,准备后天的恶战才是。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张扬却坚持要搜集到一斤锅灰才肯走。郑宵凡只好陪着她,再挨家挨户敲门,终于凑足了一斤。
回到郑霄凡的家中,众人看着一身黑灰的张扬,均是一惊。
“启程,回县城找家酒店,明天再来!”张扬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近乎崩溃地喊道。
郑霄凡突然笑道,“怎么,明天你还想回来啊?”
“你不是说要连续收集7天吗?还有晨荷水都没去采呢。”张扬睁大了眼睛,讶异道。
郑宵凡摆了摆手,“就这些吧,剩下的我自有办法。今晚我就让你父亲重获健康,而且永不复发。”
张扬顿时感觉一切阴霾一扫而光,浑身的疲惫也无影无踪,惊喜道,“你是说,今天?”
“没错,赶紧走吧。”郑霄凡冲众人挥了挥手。
众人一听要给董事长治病,哪敢怠慢,当即通知机组人员连夜申报航线,剩下的则收拾东西赶回机场。
待返回帝都,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遣散众人,张扬独自开车载着郑霄凡返回自己的别墅。
一路上郑霄凡一言不发,满脑子想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来整我?”张扬问道。
郑霄凡看着张扬,心想弄不好我在人世间做的最后一件好人好事就是为她了,也不知道人记不记我的好。他又想到了林依彤,这只傻狐狸在人间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也是为自己。
“我这么折腾你,即便我治好了你父亲的病,你也一定会记恨我吧?”
“你说呢?”
“你谈过恋爱吗?”郑霄凡突然问道。
张扬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轻咳了一声后说道,“当……当然。你问这个干嘛。”
“如果一个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想着为你做事,是不是很伟大?这样的人死后你会不会想起他?”
张扬被郑霄凡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一愣,侧着脑袋想了半天,道,“你想说什么啊?你这人还真怪。”
郑霄凡又笑笑,出神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路灯,不再说话。
张扬载着郑霄凡回到了家。丝毫不出郑霄凡的意外,这是一栋位于帝都中心地带的豪华别墅。
张扬兴奋地叫醒了刚刚才勉强睡着的父亲。等郑霄凡再见到张啸铎时,他已经双眼深陷,面容也比上次见面更消瘦了。
再看他浑身的瘴气,已成深褐色。
“看来这妖精也知道我可能要来除它,这几天在加紧吸取他的精气。”
“董事长,是不是最近病犯得越来越厉害了?”
张啸铎咳嗽了几声,摆摆手道,“什么董事长不董事长的,不嫌弃的话,叫张叔吧。病呢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觉得最近身体越来越虚了,怕是要油尽灯枯喽。”
张扬上前心疼道,“爸!”
几人寒暄了几句之后,郑霄凡进入了正题,从怀里掏出一袋中药,说道,“这是我们家祖传的秘方,我让中药店熬好了存在袋子里了,您信得过的话,先喝了。”
其实这药不过是郑霄凡事先在药店随便买的中成药制剂,主要功能是安眠。
张啸铎淡然说道,“有什么好不相信的,再坏又能坏到哪去。”说着,让张扬打开封口后,一饮而尽。
“现在请家属出去,我来帮你做治疗。”
张扬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到屋外拿进来一个铁桶和一个玻璃水杯,问郑霄凡道,“对了,这些潭心水和锅底灰,是怎么个用法?”
郑霄凡脸上升起了一丝狡黠的笑,说道,“我改主意了,其实这些东西不用也行。”
“什么?!”张扬顿觉自己上当受骗,气得嘴唇不住地发抖,一想起这一天千辛万苦弄来的东西竟然是一文不值,恨不得拿起石头把眼前这无赖那张满口胡诌的嘴砸个稀巴烂。
更可气的是,这无赖脸上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你想啊,潭心里的水和普通的水成份有区别吗?没有嘛对不对。还有锅底灰怎么能吃呢,这不科学嘛!”
这几句话正是当初张扬质疑郑霄凡时说的,她记得当时这家伙还信誓旦旦地要自己去翻什么《易经》、《神农本草经》查证,如今却反被他用来奚落自己,这让她气得更加难以自制。
“你这个无赖!流氓!大骗子!”她恨不得立刻上去将这无赖生吞活剥了。
张母赶紧上前劝开张扬,生怕惹恼了郑霄凡,毕竟这年轻人是自己丈夫唯一的希望。
“郑霄凡,你最好能兑现你的承诺。否则你就等着吧!”
最终张扬还是余怒未消地随张母退出屋外。
张啸铎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出去的张扬,眼神中饱含着浓浓的疼爱,说道,“你别介意,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
郑霄凡笑笑,“没事。”
说完,他请张啸铎闭上眼躺在沙发上,然后自己手中聚集“九尾之魄”,紧紧地贴在他的额头上。
张啸铎身上的瘴气又开始收缩,慢慢变淡,脸上现出一副舒服至极的样子,很快在中药的作用下睡了过去。
“出来吧,小妖精。”郑霄凡轻声说道。
瘴气越缩越小,也越变越淡,里面的妖精却还是坚持着不肯出来。郑霄凡调集了所有能调集的“九尾之气”聚于掌心,同时身体紧紧贴住张啸铎,最后索性将他抱在怀里,以便让自己环绕周身的一层“九尾之气”的妖焰也发挥作用。高等级的妖焰对于低等级的妖怪来说,是一种致命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当初林依彤失去精魄却还可以凭“九尾之气”让众妖敬而远之的原因。
果然,里面的小妖很快就撑不住了,只听张啸铎的身体里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兄弟,留条活路行不行?”
郑霄凡冷冷道,“你也配和我称兄道弟?识相的自己出来,要不然过会儿你可就烟消云散了。”
“我知道你厉害,不过大家都是妖,你这么做也太不讲道义了吧。这个‘肉床’可是我先进的。”
“少废话,出不出来是你的事,这人今天我保定了。”
“你知道进一个‘肉床’有多难吗?而且还是这么好的‘肉床’。麻烦你高抬贵手,大不了回头我分点精气给你。”
“我数三下,你还不出来,我可就不客气了。”郑霄凡没想到这只妖如此要“精”不要命,有些恼怒。
那小妖终于吃不住了,求饶道,“好好好,我马上出来,你赶紧把精魄和妖焰收起来。
郑霄凡稍稍收了收精魄,突然眼前一闪,只见从张啸铎身体里蹦出一个褐色的、形如刺猬的妖精的来。
原来是只刺猬精。
“算你狠。”刺猬精恨恨不已地甩下一句话,转身准备开溜。
郑霄凡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抓住,沉着脸说道,“把精气还给人家!”
刺猬精气愤道,“你也太过分了吧,妖界的规矩还讲不讲了?我已经给你面子出来了,还要我把精气还回去,有这个道理吗?”
郑霄凡不屑道,“我管你狗屁的规矩,现在我就是规矩。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取了你的妖魄?”
没想到那刺猬精把头一扬,说道,“你敢!我可是东区大王‘铁头蛇’的军师!”
“东区大王?”郑霄凡暗自思忖,“那不是那天众妖说的那个300年的妖精吗?难怪这刺猬精如此嚣张。”
郑霄凡道,“你们大王不过300年的修为,你看看我身上多少年的精魄?”
刺猬精轻蔑一笑,道,“你‘九尾之魄’800年,可惜‘九尾之气’才100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没有‘九尾之气’,你就是个废物!”
郑霄凡勃然大怒,将刺猬精狠狠地甩到墙上,又紧紧地掐住它的脖子,森然道,“我现在就杀了你,看看你们大王能不能来救你!”
刺猬精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惧色,道,“行行行,我把精气还给他!”
郑霄凡这才放开了刺猬精。刺猬精走到张啸铎身边,从嘴里吐出一颗散发着绿色幽光的云状物体,塞进了张啸铎的嘴里。
张啸铎本能地一咽,在睡梦中轻哼了一声。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刺猬精说道。
“等等!”郑霄凡凛然道,“回去告诉你们大王,坏你好事的是西区的大王九尾狐。另外,让它把侵占的西区领土交出来,否则到时候我会找它的!”
刺猬精击掌叫道,“好,有种!这话我保证给你带到。”
看着刺猬精消失的背影,郑霄凡喃喃道,“明天过后,若是我还活着,一定铲除你们这帮害人的东西。”
张啸铎被瞬间暴涨的精气撑得醒了过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突然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心里的惊喜,大声道,“舒服!舒服啊!”
声音很快传到了屋外,张母和张扬一听,惊喜交加地冲进屋子。
“老爸,真的好了吗?怎么这么快?”
张啸铎点点头道,“困扰了半年多的所有症状,全部消失了!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以前总觉得有一层阴影罩着自己似的,刚才一醒来,觉得世界都明亮了!连呼吸也轻松了,感觉老爸我啊,现在又回到了20岁,精力充沛地很哪。”
困扰多时的旧疾一扫而光,让原本打算认命的张啸铎又找回了继续完成未竟的商业梦想的资本,自然是欣喜异常,罕见地一下子滔滔不绝起来。
张扬见此更加确信父亲的病已经完全好了,不禁喜极而泣,一家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郑霄凡看着他们,心里泛起一丝酸楚,心想如果明天我和林依彤也能因为劫后余生而这般欣喜的话就好了。
“郑先生,你年纪轻轻可真是神医哪!”张母擦了擦泪水,不住地感谢。
郑霄凡说道,“没什么,是张叔命不该绝而已。”
张啸铎笑道,“什么命不该绝,我张啸铎向来知恩图报。小兄弟,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张扬一听,立即跑到张啸铎身边耳语了几句。
张啸铎先是一愣,继而又爽快地说道,“既然小兄弟已经开了价了,那理当支付。不过数额有点大,手续上麻烦一些。一亿八千万,这恐怕是我为自己花的最大一笔钱了,但是,值!”
郑霄凡微微一笑,道,“那不过是我和令千金开的一个玩笑罢了。趁人病谋人财,和趁火打劫没什么分别。钱我不会要的,我只希望张老板今后多为社会做贡献,多生产国人可以信赖的食品。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告辞了。”
说着,郑霄凡起身准备离开。
“一亿八千万,说不要就不要了?”屋内众人皆是一惊,张扬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这个“唯利是图、阴险狡诈、毫无同情心”的无赖,竟然舍得放弃如此大的一笔巨款?而且还能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她甚至怀疑郑霄凡是不是撞了什么邪了。
“你确定?一亿八千万,这可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张扬瞪大眼睛说道。
钱对于现在的郑霄凡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他更在意的是明天能不能带着林依彤活着回来。如果不能活下去,要那么多钱又有何用?还不如潇洒地拒绝,他可不想背个趁人生病讹人钱财的恶名离开这世界。反过来,如果能活下来,以自己的能力,再加上有了张啸铎这棵大树,又岂会缺那点钱?
郑霄凡看了看张扬,眼神里有些暗淡和落寞,“我之前跟你说过,银行卡上的一组数字不代表什么。只要活着,开心地活着,比什么都好。”
张扬怔怔地看着郑霄凡,突然发现这个无赖正经起来还真跟那么回事儿似得。
“好样的!”郑霄凡的一番话引得张啸铎击股而赞,“小兄弟这番气魄,我张啸铎自叹不如!我以我的商业人格担保,这笔钱我会永远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来取。另外,小兄弟今后有任何难事,只管来找我,我必鼎力相助。”
郑霄凡冲众人点点头,说道,“那么,张叔、阿姨,还有张大小姐,我告辞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张母和张父对视了一眼,然后急急地追了出去,“小兄弟,这么晚了你就住这儿吧……一定要走啊?张扬,你也不送送人家。”
张扬在母亲的催促下只好上前道,“走吧,我送你。”
郑霄凡倒是没有拒绝,对张扬说道,“又让你当司机,可真过意不去啊。”
张扬冷哼了一声,道,“你少来,别以为说些人五人六的话我就会放过你。告诉你,从小到大我还没被人这么戏耍过,你就等着吧!”
“不是吧你?这么快就恩将仇报了?翻脸也忒快了点吧。”
“一码是一码,你治好我爸的病,我们已经给你钱了,是你自己不要的。至于你耍我的事,两个字,‘没完’。”
“那你想怎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张扬头也不抬地说道。
说着两人来到了张扬的车前,看着这款限量版的玛莎拉蒂敞篷跑车,郑霄凡突然想试试开一回。
“这车比林依彤的奔驰跑车可贵多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见这么好的车,不开一回太可惜了!”
张扬一解车锁,郑霄凡就刺溜一下钻进了车里,坐到驾驶座上,说道,“我来开车吧。”
张扬断然拒绝,“你会开么?这车除了我不允许有第二个人开,你赶紧下来。”
“为什么?”
“车跟男人一样,别人开过了,还能算是我一人的吗?”
“啧啧啧,原来你这女人的占有欲这么强啊!”
“要你管,下来!”
“不下,反正我在你车里也抽过烟了,这车的‘第一次’已经给了我了,不差这一次。”
“你!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你可真是个无赖!”
两人在门口争执了半天,屋里的张母又出来了,问道,“怎么还吵起来了?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哪。张扬你也真是,让人开一下又不会坏。”
有了张母的支持,郑霄凡仿佛得到了尚方宝剑,果断耀武扬威起来,一脸得意地冲着张扬坏笑。
张扬无奈,知道这无赖今天不开下这车能在车里坐一晚上,只好咬牙切齿地上了车。
郑霄凡刚启动车子,张扬就迅速按了一个红色的按钮,说道,“你开自动挡吧。”
“屁,跑车开自动挡还玩个什么劲,我要手动挡。”说着,郑霄凡又重新按了下那个按钮,挂档后轻轻地踩了下油门。
郑霄凡知道这类车用自动挡百米加速很快,所以油门踩地比较轻,没想到车子的启动速度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眨眼的功夫时速就接近百公里了,在小区里以百公里的时速开车绝对是“杀手”式的,面对前方停着的另一辆跑车,他心里一慌,想闪避却发现这跑车的方向盘很重,于是手上一使劲……
只听“嘭”地一声,车子狠狠地撞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安全气囊伴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也弹了出来。
车里的两人都仿佛中了魔法一般,不约而同地愣了有三秒钟,张扬才大脑一片空白地下车检查,只见这辆自己最心爱的车子的车头早已面目全非了。
“郑霄凡!你!”她抓狂地捏着双拳,已经说不出话了。
“呵呵……嘿嘿……这车真快。”郑霄凡一脸讪笑,企图就这样蒙混过关。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认识你!你赔我的车!”
郑霄凡下了车,拍了拍衣服,不急不慢地说道,“行,不过我可没钱。这样吧,反正你也知道我住哪,要不然哪天你自己去,看我家里什么值钱你就搬什么吧。”
“谁要你的东西,我要你把它修好,跟原来一模一样!”
“我读的是影视学院,又不是蓝翔技校,拿什么给你修啊?”
“你......你!”
“我什么我,就这样吧。不用送了,拜拜!”郑霄凡背对着张扬,伸出手摇了摇,扬长而去。
“嚯.......我......”张扬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千言万语最后只能汇成一句话,“天哪,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我看这小伙子就不错!长得周正办事磊落,尤其是骨子里的那股傲气儿,跟你爸当年一个样。”
张扬回头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又赶了过来的母亲,心想这世界是怎么了,人人都替这个无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