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被记忆的旋流吸入,卷入滔滔的时间长河中不知去向,崭新的篇章又一次打开,时间再次向前推移。
“亚晴……”她站在长可落地的玻璃窗前,凝视着傍晚绚丽恢弘的天空,回巢的倦鸟扑扇着翅膀,盘旋着向自己的家落去,天空一点点燃烧着生命,最终如灰烬,变得黯然下去。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她回转身子,他一脸疲惫,应该是刚结束完一场实验,从地下上来。
“亚晴,想家了吗?”她点了点头,尽管他们父女二人都在研究所里,而家中应该有的妻子和母亲的那个角色已经在五年前永远地离开,尽管那个家失去了他们已经变得冷冷清清,但那里毕竟是家,是不可替代的。
刘禹明呵呵笑了:“你还是像个小孩子啊。不过没关系,我估计再有半个月,最关键的地方就能破解,等到胚胎干细胞完全克隆后,我就把这技术在网上发布出去,到时我们爷俩就可以回家了。”
“嗯!”她重重点了点头。
“到时候,我们也在山中买一栋小屋吧,每天起来可以看到浓浓的水雾,晚上可以看到点点的星辰,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哎呀,不对,我忘了,我的宝贝女儿总要找个满意的女婿才行,可不能陪着我这老头子在山中过着孤独寂寞的生活。哈哈。”
她红着脸,扭过身走了出去,不再理睬哈哈大笑故意逗她的父亲。
记忆的涡流再次出现,吞没了一切,迫不急待地向她展示出另一个场景……
……
李冰红惊醒了,她猛地抬起头,白炽灯泡用来照亮这百来平方的房间能量稍嫌不足,一地凌乱的废物冷静地保持着缄默,白与黑在这里占据着各处的地盘,冷冷对峙,却愈发显出这里的凄凉。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什么东西发出“卟”的声音,是一滴汗,在不知不觉中滴到了废物上,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了令人察觉到的声音。她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脸上布满冷汗。
“不!这不可能!”她情不自禁喊出了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难听。
不可能!刚才的回忆是不可能的!她疯狂地扫视着眼前的一切,希冀能找到证据证明刚才的回忆是错误的。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力量似乎被回忆耗尽,不得不扶着墙壁支撑着身体。
如果世界在一念中颠覆,如果坚持的信念不复存在,如果历经艰辛追求的只是泡影,那么现在该怎么做?李冰红踉跄着,机械地跨越四处的障碍,从A6区返回入口大厅。她站在楼梯底,啪地一声关上了开关,地下的光明在瞬间被黑暗吞没,她仿佛变成了瞎子,过了许久眼前才恢复了正常。那一缕从上方投下的光线仍然圣洁无比,如天堂之光向她指引着方向。
扶手上那温暖的木此时触手也变得冰冷起来,极似她现在的心。摇摇晃晃着向上迈步,迈步,拐弯,再迈步。
阳光透过研究所的玻璃门投入了大厅,也毫不吝啬地投向楼梯口处。
蓝一方听到了楼下的声音,李冰红上来了,身上的黑暗逐渐被光明驱散,然而她的脸色苍白,眼神呆滞,身体也摇晃着毫无力气。蓝一方大吃一惊,快步迎了下去,抓住了精神恍惚的李冰红,她的手入手竟是那么冰冷,蓝一方仿佛握住了一块冰。
李冰红在地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