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解瓷头痛地望着悠闲坐在沙发上的人。原本搬到这里就是想图清静的,谁想到财去换不来人安乐。
“你没必要特地来给我庆祝生日。”话虽这样说,还是给她端来了茶。
“解瓷你也太没良心了。亏我兴冲冲提了礼物来,博不来你一笑倒也算了,还摆出一张冷脸。”孟莹佯装不满地端起茶杯,埋入杯中的五官已看不清表情。
解瓷悲哀地看了眼那个占了桌子三分之二面积的大蛋糕。老天。就算是她生日,也不用夸张到买一个足够四五个人吃的十二寸大蛋糕吧。更何况,她不嗜甜!孟莹即使买一个相当于十二寸的烧饼或馒头,她此时也会心里多一分感激而不是无助。
“好了,我请你吃晚饭以示感谢,总行了吧。”别人下了血本来蹭饭,她又怎么能不做一点表示呢。
“这还差不多。”孟莹脸上霎时多云转晴。
“我打电话订餐……”解瓷拎起电话飞快地拨着叫外卖的电话,谁想刚接通便被人摁断。
疑惑不解地望向孟莹,只见她一脸的古怪笑容,“急什么,反正还早。”
早?孟莹对食物向来是来者不拒的。矜持地论起了时间,一点也不像她惯有的蹭饭作风。
架不住解瓷眼中的审视,孟莹开口打破沉默:“解瓷,你最近有没有看七点档的那个美食档目?”
“你不知道肖恩家没电视吗?”幸好她有一台功能齐全的电脑,可以直接从网上下载任何想看的东西。
“哦,对了,上次我买的那个隔离霜,今天用了,是不是效果很好?”孟莹指着自己的脸笑得极其不自然。
“孟莹,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实在看不下去她这样东拉西扯。
“和你聊天呀。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哪有什么花样?”孟莹便说便用眼去瞄腕上手表。
“订餐吧,你不饿我饿了。”解瓷当机立断,不想再和她绕东绕西。
恰在此时,门铃连绵响起。
原本已正襟危坐的人不由大大松了口气,放心地瘫坐在沙发上。
打开门,迎面而来一束大大的雏菊。清新的花朵后面是陈均窑那抹俊逸而温和的笑容,“生日快乐。”
这一切太过突然,解瓷愣在原地,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陈均窑背后那个被忽略的人倾出身来,眼中满是戏谑,“怎么?没收过花吗?”
被他这样一说,解瓷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自陈均窑手中接过花来,还没招呼他们进来坐,秦砚声已大大咧咧地自行闯了进来。
“孟莹到了没有?”秦砚声一双褐眸巡视起屋内。
坐在沙发上的孟莹听到秦砚声叫自己,正喜滋滋想迎上去,却被解瓷那道冷冷的眼光吓得停在原地不敢轻易动弹。
解瓷不笨,这么明显的串通,显然是秦砚声和孟莹在捣鬼。只是解瓷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借自己的生日干什么?
“喂,你窝在沙发干什么?东西呢?”秦砚声见到孟莹立刻熟稔地上前去打招呼。完全无视一旁干瞪眼的解瓷。
“在……”孟莹瞄了眼脸色阴沉的解瓷,直直看向桌向的蛋糕盒,“在……那里。”
秦砚声却没有孟莹这么多的顾忌,大手一伸,轻松揭开了蛋糕盒盖———竟然是满满一盒的各式新鲜蔬菜、肉料。
“那个……解瓷……砚声他听说你厨艺……”孟莹边偷瞧着面色不善的解瓷边吐吐吞吞解释起来。
“我和均窑都不太相信你能把生的煮成熟的,所以借着今天想开开眼界。”秦砚声接过话来,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
见解瓷沉吟不语,陈均窑温和地打起了圆场:“解瓷工作了一天也很累了。如果不方便的话,不如就由我来做东……”
“陈先生不用这么见外。我只是很久没下厨,怕手艺生疏而已。”不知是受了秦砚声的挑衅还是不希望让陈均窑的立场尴尬,或者是那束雏菊的确很让她喜爱,她竟然答应了下厨。
手艺果然是生疏了,解瓷皱眉望着双手不知如何是好。原本这些面粉该糊在鱼排表面而不是自己手上的。
听到有人打开厨房的门,知道是孟莹来看自己了,连忙开口求救:“快帮我擦一下手上的面粉。”
待那脚步声靠近,解瓷才惊觉,自己认错人了。那张扬的古龙水味,那强烈的压迫感,是他!
解瓷想避开,没有前路,只有后退,却不料贴上一副烫人的胸膛,而左右两边不知何时已被他的双臂圈起。
这样的姿势,暧昧到了极点。
而秦砚声显然没有意识到解瓷因紧张而生出的僵硬,擦过她腰肢的左掌大大咧咧握上她的手,右掌上则用抹布小心为她擦拭着手上粘湿的面粉。
解瓷试着挣脱他的双手,却发现陷入死角的自己怎么样都避不开他的包围。
“别动。”秦砚声忽然在她耳边道,语气不重却很有分量,“我可没兴趣同你排《人鬼情未了》。”
望着四只沾满湿面粉的手,还真是同《人鬼情未了》中男女主角合手做花瓶的画面有几分相近。只是秦砚声手上那块丑丑的抹布太显突兀,破坏了气氛。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双手不再挣扎,却仍然没办法妥协。
“自己能行,就不会开口求救了。”说到这里,背后忽然逸出一声轻笑来,“呵,你还挺封建的,我帮你和孟莹帮你,不都一样是帮?”
被秦砚声这样一说,解瓷自己也觉得自己似乎是反应过度了。虽然脸上烫热未褪,可紧张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身体也放松了不少。
“你们别害我就谢天谢地了,谁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
秦砚声的右手顿了顿,继而恢复常态,唇却已凑至解瓷耳边,“你知道的。”
他们是想撮合自己和陈均窑?她刚才曾冒出过这样的念头,可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不说陈均窑是著名的时尚造型师,每天看到的美女比自己认识的明星都要多,根本不会看中普通而平凡的自己。单单就秦砚声对自己也是鄙视多于欣赏,不阻止自己接近陈均窑就很好了,更何况还主动帮忙拉对?怎么可能?
“想什么呢?”
秦砚声突然一问,惊得分神的人险些跳起来。
“好了,帮你擦干净了。”秦砚声利落地收回双手在旁边的洗盆内洗净。动作那样敏捷,似乎完全不眷恋与她的近距离接触。
“快烧菜吧,肚子饿了。”离开厨房前,他扔下一句吩咐,可那语气听在解瓷耳中却仍是亲切无比的。
解瓷一瞬间有些迷惑。这秦砚声,到底该不该算是朋友呢?自己对他,又究竟还讨不讨厌呢?
“好撑啊,果然是宝刀不老。”孟莹扔下筷子,一脸满足道。
没有心情去计较孟莹的口无遮拦,解瓷紧张地望了眼陈均窑,他回给她一个温暖的笑来。解瓷知道即使自己手艺不好,他也会宽容包涵,心情微微放松,却仍是有些忐忑地又看了眼秦砚声。而褐眸早就望着她了。
“非常好吃。”他笑,眸中也满是笑意。这样慷慨的赞扬是解瓷完全没有想到的,总算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均窑,我看你索性在解瓷这儿搭伙吧。”话虽是对陈均窑说的,可含笑的眸仍驻留在解瓷身上。
不等陈均窑开口,孟莹先抢过话题:“是啊,解瓷拿手的菜还多着呢。均窑你搭伙一定不会亏的。”
这未免太明显了……这两个人为什么不索性把自己的头和陈均窑的贴在一起以表明想撮合他们的决心?
“好。”陈均窑这一声“好”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得瞠目结舌,可他接下来又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我一定考虑你们的提议。”
“既然是好友兼同学,孟莹你的手艺应该也不错吧。”陈均窑轻描淡写地转移着话题的重心。
“你们还是别指望了,我也就做个吃客还够格。”孟莹说得理直气壮,全无半点歉疚。
“真是不求上进。”秦砚声摇头讪笑。
“解瓷要不是为了追求齐律,哪里有这闲工夫……”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时,连忙急刹车。
而陈均窑与秦砚声的眸已然闪烁探向解瓷。
心中暗叹交友不慎的下场凄惨。这回不需要自己赶,恐怕这两个长相不差的男人也会识趣地与自己保持距离了。倒追?算不上是丢脸的事,但绝对与光荣沾不上边。
“有些口渴,解瓷,麻烦帮我倒杯水。”陈均窑很是时候地为解瓷解了围。
感激地瞥了眼陈均窑,很迅速地接过杯子,为陈均窑倒了满满一杯茶。
“能让解瓷倒追的男人,挺好奇的。”秦砚声却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还没等她坐稳,就已经将话题扯回原点。
“不过就是很普通的男生。”
“他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解瓷和孟莹同时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风云人物……”秦砚声啧啧有声,“果然是要求很高的人。”
“是。我对爱情的要求很高,不可以吗?”心上的伤被这样揭开,还要莫名其妙接受别人的评头论足,解瓷根本没有心情去顾及所谓的风度和形象,她只是觉得很郁闷,胸口憋着的那口气若不吐出来,她会崩溃的。
“没必要口气这么冲。”秦砚声掏出烟来,悠然点上。抬眸时,十足十的挑衅。
“我们没有恶意。”陈均窑温和开口劝解,“只不过,站在朋友的角度,想多了解你一些。”
那句“站在朋友的角度”彻底化解了解瓷心上的气恼与戒备。
见解瓷不再针锋相对,陈均窑继续缓缓道:“其实,我和砚声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会接触到很多优秀的同性,如果你不介意告诉我们你的要求,或许可以帮你留心。”
“我的要求?”她的要求很高、很苛刻,所以才会在她二十五年的人生档案中的感情一档书写下一片空白。
“要车、要房、要钱,还是要长相?”秦砚声喷了口烟,斜着头问。
解瓷狠狠瞪了秦砚声一眼,“不是说了我要求很高?”
“咳。”被白眼的人显些被烟呛到,“我还不信在我认识的人里会没一个达标的。”
“两条。”
“你确定不要多加两条吗?”秦砚声追问着。
“两条也太奢望了……”解瓷低声自喃,叹了口气,半晌才缓声道,“其实我的要求也就一条,只要那个人是真心爱我解瓷就行了。”
原本以为会被大家嘲笑的。没想到话一出口,却换来一阵静寂的沉默。
秦砚声和陈均窑同时凝视着解瓷,神色那样严肃而认真,似乎从来不认识她一般。
“这是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做着这样不切实际的梦。”孟莹笑着打破沉默,却并没有人附和她。
秦砚声重重将烟摁熄在面前充作烟灰缸的瓷花平碗中,“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说罢,也不管陈均窑便径直起身离开。
“解瓷,谢谢你今天的款待了。”陈均窑款款起身,礼貌谢过之后,从容跟上秦砚声匆匆离开的步子。
望着两人离去,解瓷莫名看向孟莹,“真是怪人。是他逼着我说的,为什么我说出来,他又一副很郁闷、很生气的样子?”
“被你吓到了吧。”孟莹给出答案。
“吓到?不要豪宅名车,只不过要一份真爱,这样的条件也会吓到人?”她要的只是单纯的爱情而已。
“解瓷,你还不明白吗?将对爱情的要求转化为商品,再昂贵也有个限度,也给得起。如果爱情只是单纯的爱情,那就没有办法衡量,也不是人人都能给得起的了。”孟莹说到这里露出一个笑来,眼中却并无笑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明码标价的东西,无法探知深浅,谁会为了看不见摸不着的爱情去轻易涉险?”
解瓷愕不能言。从何时开始单纯地以爱为要求,竟然变成了遥不可攀的梦境了?她知道年代不同了,可是男女在一起的前提不就是“爱”吗?
“咦,解瓷,这是什么?”孟莹说时,手上正握着一个小小的绒盒。
待解瓷看过来时,孟莹已打开盒盖,盒中是一枚漂亮的银戒,戒面是一朵正盛开的银色幸福花。
“有心人的生日礼物?”孟莹将首饰盒递给解瓷。
取出戒指,发现盒底有一张小小的纸条,那上面的字迹她曾经看到过,“幸福,送你。”
眸自戒指移向那花瓶中雏菊。他怎么就知道自己喜欢这雅致的花、渴望这朴质的戒指呢?
不自觉间,那枚银戒已套入无名指,而大小如订做般契合得刚刚好。
解瓷在陈均窑家门外徘徊不止。几次想叩门,却又觉得实在太唐突,不得不回收手。
怎么办呢?不让他帮忙又实在不知道还能去找谁。
终于,还是咬牙摁下了门铃。
很快,就有人应声开门。
“秦砚声?”自自己生日后,解瓷已经好久没看见他了,乍看到还真有些出乎意料。
褐眸中也闪过一丝意外,声音仍是那样懒懒的:“有事?”
“我们公司明天有一个圣诞派对,规定一定要盛装出席。可我没有晚礼服,对化妆也不太懂,所以想麻烦陈先生帮我一下。”如果不是孟莹出差去了外地,她也不会来麻烦陈均窑的。
见秦砚声皱眉,解瓷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陈先生很有名,可是……”
“你在想什么呢。”秦砚声见解瓷误会,连忙解释道,“均窑去了米兰,这两天恐怕不会回来。”
“这样啊,那好吧……我自己想办法吧。”她勉强地挤了个笑以掩饰自己的失望。
“你要有办法,也不会亲自上门了。”秦砚声不冷不热道。
解瓷叹气,不示弱也不行,“那又怎么样,总不能追去米兰吧。”
“不就是选件礼服、化个妆嘛。”秦砚声说时,已牵起解瓷的右手将她往外带。
“喂,秦砚声,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去买礼服喽,难道还找裁缝不成?”秦砚声回首,免费抛给解瓷一个“这还用问”的媚眼。
“你……你是说,你帮我选?”她结巴起来。这个秦砚声,他不是读导演的吗?他哪里懂女人该穿什么?
秦砚声读透解瓷心事,扬唇一笑,“对于女人该穿什么,我肯定比土鳖要在行。”
身为帅哥,又身处娱乐行业,每天有心无意看到的莺莺燕燕说不定都比解瓷见过的人要多。美女善于的搭配方式及当季流行的装扮他闭着眼睛都知道。
解瓷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这袭带着珠光的粉色礼服将她修长的身形衬得异常完美,而那零星水钻更像是不抢眼却又恰到好处。
秦砚声果然很懂女人。只是随意一挑,竟然就挑中了这么衬自己的一件礼服。想来这应该是他不知陪了多少美女逛街购物所累积的经验吧。
打开试衣室的门,发现那两个年轻貌美的专柜服务员围着秦砚声聊得正欢。
“还可以吗?”解瓷战战兢兢走到他们面前,有些局促地问。不知为何,一走出试衣间,刚才所有的自信仿佛突然不见了。
秦砚声上下打量了一眼,转而向服务员道:“换那件有手绣彩蝶的。”
解瓷还以为秦砚声会评价一两句的,却没想到一句话也没有,就又被塞回了试衣间。
这件仿旗袍式的礼服非常衬自己的肤色,一直以为自己不太适合这种青绿色,却没想到穿在身上那样合适。
只是……解瓷为难地转过身,望着镜中****出大片的后背。她一向把自己包得很好,这样大胆的穿着,并不是很适合自己。
“小姐,需要帮忙吗?”门外是服务员亲切地催促。
“不需要了,我就出来。”
她迟疑地迈出试衣间。尴尬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自己这样的装扮半点信心也没有。
凉凉的背脊忽然泛起一阵细腻的暖意。
“这条披肩还挺适合你的。”秦砚声微笑着为她披上披肩。
那么宽大的一条羊绒披肩,很巧妙地掩住了她后背的风光。感激他的设想周到,解瓷仰起头来,正准备向他致谢,却被他出其不意地摘去了眼镜。
老天!她是深度镜视。不适应地眯起双眼想看清什么,却发现只是徒然。
“秦砚声。”她无助地伸手。
他很自然地握起她的手,同时给出建议:“你缺一副隐形眼镜。”
握在掌中的那只手僵了僵,似乎是对他隐形眼镜的提议有些意外。
“不过她若愿意接受,我会建议她不要束马尾而是将头发自然披下,换上隐形眼镜也不会有伤她的知性美。”
那个人曾经也这么建议过自己。
在秦砚声为解瓷小心戴好隐形眼镜的同时,她忽然道:“或许我还需要改变一下发型。”
秦砚声玩味着她眼中的坚定,“楼下就有美容院。”
结果不仅仅是换了发型,她还修了眉、做了护肤、另外附送了美甲。最让她意外的是,美容院中最漂亮的几个顾客竟然都认识秦砚声。所以托秦砚声的福,她享受到了全套服务八折的VIP优惠。
结完账,解瓷看到秦砚声正与一位在烫发的漂亮女人攀谈,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犹豫着要不要同他告别,可看到他注视着对方的眼眸那样专注而充满欢欣,忽然生出局外人的感觉来。自己凭什么身份去打扰别人呢,还是识相地悄悄离开比较好,感谢的话,就留到下次见面再说吧。
不化妆去参加派对可以吗?
解瓷望着橱镜中的自己,一切都堪称完美,除了那略显苍白的面容。
唉,与其画虎不成,还不如素面朝天。
“土鳖,开门。”伴着铃声,秦砚声的声音由门缝传入。
打开门,秦砚声一见解瓷,立刻露出笑来,“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没上妆。”
“没打算上妆。”从小就对化学没有好感的她真的没有化妆的天赋。
“还在坚持不‘画皮’?”他挑眉,仍记得她的那套画皮理论。
“你还记得?”解瓷微感诧异,没想到他是记性这么好的人。
“这样的派对,如果你素面朝天,只会让人怀疑你想引人注目。”她应该没时间浪费在讨论自己的记性问题上。
“好吧,我承认我对化妆一窍不通。就算想画皮,也不能。”
她昨天在配好隐形眼镜后又去专售化妆品的楼面逛了一圈,结果却是落荒而逃。她不懂唇蜜和唇彩的区别,分不清眼影和腮红,更不知道隔离霜和粉底到底都是什么。
“不如让我试试看。”秦砚声便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管管、一瓶瓶的化妆品来。
“咦?你这是……”难道他想帮自己上妆?这未免太离谱了吧。
“虽然是昨天偷师速成的,可简单应付一下应该没有问题。”秦砚声说得信心满满。
“你昨天在美容院学化妆了?”想到他与那烫发的漂亮女人聊天原来是在打探这些,解瓷内心涌出怪怪的说不出的情绪来。
“虽然比不上均窑的专业水准,但应该没问题。”秦砚声说时,已经开始往她手上倒着东西。
“化妆水。”
“润扶霜。”
“隔离霜。”
“粉底液。”
……
他倒一样,她就按照他的指示抹一样。然后是眼影、腮红、唇膏,结果真如那个聊斋故事般,她的苍白转瞬化为绮丽。
“还不错。”秦砚声吹了声口哨,“就差睫毛膏了。”
“那个……我用不来。”解瓷连连摆手,一看到那黑黑的一圈圈便觉得头晕。
“我帮你。”褐眸望了她一眼,似乎很有信心。
解瓷有些紧张地垂睫凝气,却久久也没有等到秦砚声的靠近。不解地抬眸,却触到他眼中的笑意。
“拜托,是化妆又不是上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他摇头讪笑,为她刚才睫毛那样不安的高频率扇动。
“我是不放心你的技术。”解瓷嘴硬道。
“对我,你绝对可以放心。”秦砚声微笑着,左手倏地固定住她瘦削的下颌。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距离,暧昧到让人想闪躲,可却又不得不直对他的双眸。直至此时此刻,如此靠近地凝视着他,才知道他的五官有多动人心魄。
“我想,这样就可以了,没必要再画睫毛膏了。”秦砚声忽然冷声道。
“嗯?”解瓷疑惑不解,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容却已拉开同她的距离。
“我还有些急事。”秦砚声说时,手已握上大门把手。
“可这些化妆品……”他这样突然的反应,完全将解瓷给弄懵了。
“借给你用吧。”他背朝她回答道。
未等她反应已疾步朝着门外行去。如此匆忙,仿佛怕被空气中的特殊气息给沾染了一般。
重重的摔门声将解瓷整个人一震。怔怔望着紧闭的大门,心中不由抱怨道,美女被娇惯了,容易性子无常。真没想到美男也会这样忽晴忽阴的。
没时间去多想秦砚声了,她得快些换鞋去参加派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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