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年动了动,扯动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江南立刻抓住他,“不要动,护士说你不能再折腾了。”
是吗?
陆瑾年嘴角流露出一丝魅惑,一把抓住江南往前用力一拉,江南瞬间失去重心被他轻巧的带到床上。
陆瑾年没有给江南可以反抗的破绽,直接将她紧紧的揽入怀中。
“陆瑾年,你做什么?放开我!”江南有些埋怨的瞪着他。
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以为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吗?难道就不会考虑一下身上的伤吗?
“生气了?”陆瑾年用有些调戏的口吻问江南。
江南气鼓鼓的瞪着他,陆瑾年细致的将她额前的秀发理到江南到耳后,“如果生气,为什么不挣扎?”
是怕他再一次受伤吗?
“你到伤口真的裂开到很严重。”江南长长的睫毛垂下,不想让他看到她眼中闪动的泪。
陆瑾年长叹了一口气,在江南额前印上一个柔情的吻,“你是孕妇,累了一天了,也需要休息,好好睡一教,睡醒了我就放开你。”
江南知道拗不过陆瑾年,只好闭上眼睛休息,其实她也是真的累了,昨夜一晚上没有休息好,今天又逛街折腾了很久,早就犯困了,她眼睛刚闭上就睡着了。
那一觉睡的很沉,很香。
那里有习惯的气息,习惯的温度,习惯的拥抱。
她习惯性的,依赖的伸手圈在陆瑾年的腰上,紧贴着他的身子,像往常一样,寻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然后依恋的靠着他的胸膛。
陆瑾年因为她的动作浑身僵硬,突然觉得自己是自找苦吃。
明明知道她睡相不好,明明知道她睡着的时候喜欢乱动,明明知道此刻他拿她再不可能和以前一样,明明知道,他对她总是无法抗拒的。
江南,你知道吗?
那一刻,我才知道忘记爱你是什么意思。
江南,你知道吗?
当时,在车上的时候,我才想起初次见面,你在我身下辗转欢愉时的笑容,那时我也是舍不得弄疼你的。
有些时候,忘记的东西,才是答案。
就像那一句,不知道有多爱。
也不知睡了多久,江南揉着太阳穴有些懊恼的睁开眼,似乎怀孕的时间越久她便越来越喜欢睡觉。
此时,陆瑾年已经起身,站在床边穿好修身挺拔的西装,伸手将衣架上厚厚的羊毛大衣拿下来,披上身上。
“你怎么下床了?医生说要好生将养的。”江南从床上做起来,像一个普通的妻子一样的唠叨,“你知不知道你的伤口才刚刚裂开过?”
陆瑾年走到江南身边,抓住江南的手,从她的手里抢走厚厚的保暖的靴子,慢慢蹲下身子,抬起她的脚,慢慢的帮江南套上去,然后细致的将鞋带系好。
“陆瑾年~”江南惊慌的出声,“我可以自己来。”
“肚子鼓起来了,弯腰不方便。”
可是~
以前都是我帮你穿鞋的啊。
江南震惊的看着他,她发现她越来越不懂他了,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当江南从床上站起来,陆瑾年让护士将昨日买来的厚外套拿过来。
高大的他站在小小的江南面前,缓慢的揭开江南大衣上的扣子,将厚外套套在江南身上,“今天比昨天冷,你现在不比过去,出门要当心。”
江南错愕的看着他,脑袋一片懵,她面前的人还是陆瑾年吗?
陆瑾年知道江南在想什么却并没有解释,他伸手揽住她瘦小的肩膀,“走吧,出去吃饭。”
江南抓住陆瑾年的大衣,“我们不走太远好不好?”
他的脾气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也是向来不会示弱的,江南知道直接劝他没用,只好放低了声音求他。
陆瑾年淡淡的一笑,“好,不走太远,就在附近吃。”
陆瑾年果然带着江南在医院的附近街巷上找了一家早餐小摊,和江南一起坐下之后点了两笼小笼包和两碗稀饭。
江南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包子,很想伸手摸摸陆瑾年的额头,他是又发烧,烧糊涂了吗?
以前她拉着他的手求了半天让他陪自己这样普通的吃一顿早饭,他都吊着她的胃口,在她额前弹了一下,说:看表现。
现在他是怎么了?心血来潮?还是伤口细菌感染到脑子里了?
男人也有那几天吗?
陆瑾年轻轻到哼了一声,“把你脑袋里乱七八糟到想法全部憋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看陆瑾年一副你一亮蹄子就知道你往那边跑到样子,江南不满,“再说,想法这种东西是我想憋回去就能憋回去吗?”
“憋回去!”
也不知是突起到风冷,还是陆瑾年到气场更冷,江南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憋回去了。”
陆瑾年原本抿成一线到嘴角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笑容,轻轻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包子到江南碗里。
江南嘀咕,“包子放粥里,湿了就不好吃了。”
虽然嘀嘀咕咕,江南还是认命到以视死如归到勇气大义凛然到“憋”进了肠子里。
“不喜欢吃就不要硬撑。”陆瑾年淡淡的说。
江南怒目而视,仿佛在说,你到底要我憋进去还是不憋进去?
老板娘将一份酸萝卜放到江南这边的桌上,笑着说,“你们小两口啊,一看感情就好。”
江南有些尴尬的接过萝卜,夹了一个放进嘴里,确实很酸。
她将酸萝卜推到陆瑾年面前,“你要尝一下吗?”
陆瑾年夹了一个,放进嘴里,眉头皱了起来,吐了出来,“我不喜欢吃酸的。”
“那你昨天喝那么多醋?”江南小声的嘀咕,就是知道你不吃酸的才给你的。
“你说什么?”陆瑾年笑的恐怖至极,江南哆嗦两下,“吃饭,吃饭。”
“你刚才说醋?”
“没,我是说~”江南对着老板娘问,“老板娘有醋吗?”
“有啊。”老板娘将醋递给江南,“你要醋做什么?”
江南呵呵的干笑,“没,我喜欢醋泡饭。”
江南在陆瑾年“看你怎么办”的眼神中,默默的将醋倒进粥里,然后又默默的开始喝酸溜溜的粥。
这大概就是自作孽吧。
唉,欲哭无泪啊。
吃完饭,江南完全不记得包子味,每一个饱嗝都范着浓重都醋味。
江南小心翼翼都问陆瑾年,“我们回去吗?”
陆瑾年抓住江南都手从自己都手臂那里绕过去,让她挽着自己,“再逛逛。”
江南挽着他,“有不舒服吗?陆瑾年,不舒服不要硬撑。”
他都性子怎么这么倔?他都脸色明明都开始泛白了,这个人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
“我没事。”
没事个鬼,我不瞎。
江南拉住陆瑾年,“要去哪里?我累了,我们坐车,好吗?”
再一次的,陆瑾年没有反对。
很快,刘炎的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江南和陆瑾年如过去一样,坐在车的后座,车内开了暖气,很温暖,江南靠着玻璃窗,眼角余光偷偷的打量陆瑾年。
他今天从一醒来就不对,从说话到做事,没有一个地方是对对。
莫名的,她的心很不安。
莫名的,她的心很慌乱。
陆瑾年牵起江南的手,将她拉向自己,固执的把她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车窗凉,要靠就靠在我身上。”
不知道她哪里养成的坏习惯,每一次坐在车上不是头靠着窗户,就是手搭在车窗上,头靠着手臂。
这样不好,容易出事。
江南有些尴尬都从陆瑾年身上起来,“你很高的。”
你这么高,靠肩膀怎么可能舒服?
陆瑾年眼都不抬一下都说,“自己找个舒服都位置,以后不许靠窗户。”
江南挑眉,这人今天怎么这么磨叽又管很宽?
以前她不也是这样的吗?
江南坐着不动,其实不是不愿,而是有些尴尬。
在他身上找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最舒服的点,以前她可以毫不犹豫,自然点靠上去,抱着他,撒娇不让他动,可是现在,她似乎做不到了。
良久不见江南的靠过来,陆瑾年抬起长长的手臂,将她圈到怀里,让江南靠在他的强健的胸膛上。
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不只是这个怀抱,还有今天的一切。
在那一瞬间,江南有种想要让时间静止的想法。
时间不要再流动,就让他们停留在这一刻。
那么,他们之间,就不用去计较那些恩恩怨怨。
不用去挣扎和算计。
车在当初试穿婚纱的高级礼服定做手工店停了下来,江南看着上面粉色玫瑰招牌,心倏的停了半秒。
当时她和蓝沂试穿婚纱后,量了尺寸,约定了修改的日子。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婚礼也算是取消了,她就没有再来过这里了。
现在,为什么,他要带她来这里?
陆瑾年打开车门,对她伸手,江南坐在车内,反而向后移动几分,“陆瑾年,我不想进去。”
有些回忆,太过甜美,就让它永远是回忆好不好?
“出来。”陆瑾年淡淡的说。
江南更加胆怯。
陆瑾年捂住伤口,手撑在车顶上,脸色泛白。
江南急切的从车内出来扶着他,“你怎么样?我们回医院。”
陆瑾年摇头,仍旧固执却放柔了声音,“陪我进去,我欠你一样东西,答应过的。”
欠她一样东西?
是什么呢?
江南来不及多想,他那么固执,他们都那么固执,固执的两个人总的要有一个人妥协吧?
江南扶着陆瑾年走进去,让他在沙发上做好,仔细检查他打伤口,发现没有出血,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反应过来--
“陆瑾年,你诓我?”
陆瑾年顺势靠着沙发,挑眉,邪魅的看着她,“如果你后面不听我的,我不能保证会不会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