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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以父之名而战(二)夜探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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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了一提出先探个虚实,潘何何自然兴奋得打了鸡血,居然兴致勃勃地算了一天的卦。而华灯初上,她谄媚地将劳动成果奉予缘了,又从身后变出一套明显是匆忙赶制的夜行黑衣。她倒是理直气壮,言之凿凿,说道:“和尚当贼是不对不起佛祖的,但要是换了衣裳,遮了戒疤,都变成常人了,哪里还关佛祖什么事。”

缘了自然不置可否,黑着脸瞪她好半天,吓得潘何何忙拿出杀手锏,那是她跟裘圆圆偷师学来的“小狗般可怜的眼神”。缘了被雷得外焦里嫩,不知是不是脑袋给震傻了还是怎么的,居然拿着衣服就换去了,而条件当然是潘何何第二天全包家务,还需要整明白他要教授的“五运六气”。

潘何何倒吸一口气,正要反驳,但还是被一个眼神吓得乖乖从了。她坐下来,继续和“天一生水”战斗着。

而缘了从屏风后面慢慢踱出,脚步声从容不迫,潘何何一抬头便见锦衣夜行的缘了灯下而立,黑衣遮去了他平日里过分的书生气,将深藏的霸气外漏,而剑眉薄唇,双眸星光,却偏偏那眼神里常流露出悲悯的目光,霸道和仁慈在他的身上融和,奇异的气质在渐沉的夜里,在温曛的灯下,显得更加非凡。潘何何觉得心脏嘭嘭,有些难以移开双眼。

“亮瞎了眼?”缘了走过来坐下,淡定地吐出潘何何常叫嚣的字眼。

“啊?”潘何何这才醒神,有些心虚地笑道:“我的眼比你这一身还要亮,瞎不了,就成灯泡了。”

“你的衣服呢?”缘了显然没听懂她的冷笑话。

潘何何摇了摇头。她的体积太过明显,一旦被人撞见,那不被抓也会留下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虽说黑色显瘦,那她一穿,那显得就是已经非常明显的胖了。潘何何指了指身上,缘了这才注意到,她早以换了一身灰色的短打,干净利落,倒是十分精神。

而精神抖擞,想来是成为夜猫贼的重要原则之一。

两人准备妥当,便要出发。潘何何腿一抬,却发现走不了了,她低头一看,有只包子正抱着她的大腿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陈曦光白天里被潘何何那么一“严刑逼供”,吓得当即开溜,连他誓死效忠的部下都顾不得说一声。而失去老大的包子裘圆圆其实很是怕黑。

“潘姐姐,我,我怕黑,带我去吧……”裘圆圆蹭了蹭她的大腿。眼泪,哭腔,蹭大腿,向来是撒娇必杀技。

潘何何不忍再看下去,尤其是当她注意到裘圆圆要双手合抱才勉强抱住她一条大腿。

“我们是去鸡鸣狗盗,小孩子家家是不能去的。”潘何何一脸严肃。

缘了:“……”

“哼,老大也常常鸡鸣狗盗!他也才是小孩子!”裘圆圆同学逻辑丝毫不乱,但他明显还不明白潘同学在成语滥用的造诣。

缘了:“……”

潘何何低下身,拍拍圆圆的头,道:“乖啦。你不知道有多危险,我们要爬墙,一掉下来就会被摔死。我们还要躲暗器,不然一中就毒发身亡,要是被发现了还要逃跑,不然会被乱仗打死。总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滚油锅!”潘何何企图让他知难而退。

裘圆圆两眼发光,分明是被热血冒险打动的星星眼。

在一旁的缘了终于忍不住了:“带着他。无碍。”

潘何何在黑夜里翻了个白眼,语气却不敢造次:“师父,你会绝世武功?”带着个小屁孩当贼,多牛逼啊。

“不会。”回答但是干净利落。但很快就有答案补充:“他轻,挂你身上。”

潘何何想嚎:“问世间胖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但她当然不敢,乖乖拎起裘圆圆,挂在她身上。

于是,三人便以真和尚假黑衣人,一包子挂一胖妞的奇异造型直奔潘府。

潘府的大门仍是气派,雄狮石立,威风凛凛,但和几个月前的门庭若市相比而言,却是秋风乍起,带着几分萧索。

潘何何他们自然是不走正门的,在前主人的熟练带领下,又来到了墙角。大家都是第一次做贼,气氛紧张。

“啊!”潘何何突然低叫起来。裘圆圆攥着她的衣领的手紧了,那缘了也带着几分紧张问道:“怎么了?潘何何郁闷:“踩到屎了。”她这辈子都跟屎有仇啊有仇!那缘了一听,立即跳开至离她一丈远之处。裘圆圆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缘了身上,成为了和尚身上的包子。

至于这么嫌弃么……潘何何气闷,心中却感慨,堂堂首富潘府的外墙,竟然被人当作尿溺之所,潘府何尝落败至此啊。

而三人好不容易爬过墙,里面的萧条更甚,几乎没有人气,平日里成群的奴仆们估计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而偌大的府邸,没有了人打理,更是荒草杂生,灰尘厚积。潘何何这才明白,当初为何见着小丫时觉得她异常憔悴,甚至衣裳也陈旧许多。小丫没有扔下这样的潘府走掉,当真已是仁尽义至。

潘何何眼底一热,忙奔潘老爷的主屋而去。早就已经忘了缘了和圆圆他们。

远远的就传来中年男子的抽泣声:“小仙儿啊,都是爹爹不好,你好不容易回来了,爹爹还将你害死了。鸡腿杀我儿啊,小仙儿……”屋里黑漆漆的,没有点灯。但潘何何一听,便知那正是潘老爷的声音。

潘何何环顾四周,黑灯瞎火,平日里灯火通明的潘府如同死寂一般。小丫莫非睡了么?她犹豫了一会,便要上前推开门。

这时门却开了,潘老爷歪歪斜斜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怀里却抱着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嘴里还哼着歌:“小仙儿,快快睡,爹爹给你唱歌歌,小仙儿,乖宝宝,爹爹心头最软一团肉,长大了,陪爹爹吃糖糖……

潘何何一听这歌,内心悲恸,终于禁不住落下泪来,而泪眼朦胧中,借着惨淡的月光,她看清了潘老爷怀里的东西,差些尖叫出声。

那是鹦鹉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