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楚王爷一把拽开自己的衣摆,指着一室狼藉怒斥道:“你还有脸颠倒是非?阿左阿右禀报说你来南院闹事时,本王还不曾信。却不想,你竟还敢动手掐我本王的嫡出郡主,简直大逆不道!”
“还有你们!”不容黎婉说话,楚王爷一指黎婉身后那一群丫鬟婆子小厮们,“真是反了天!一群逆反欺主的东西,我楚王府岂容你们造次!来人,将一干人等拉下去,每人杖责三十大板发卖了!”
顿时,所有人腿一软,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
有胆小的吓哭了,更有甚至直接吓晕了过去。
然而楚王爷的行事作风,话既出口,绝不反悔,更不会因为他们的几句求饶而心软。不消片刻,一干人都被拖了下去,哭喊着求饶的声音这才渐渐消停。
听到杖责三十大板时,黎婉已经吓懵,待看到所有人都被拖走,这才想起求饶。
她连滚带爬扑倒楚王身边,抱着他的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王爷饶命啊,妾身错了,妾身不该来招惹郡主,妾身今后一定安分守己,再也不来南院,求王爷饶了妾身……”
楚王爷怒极反笑,“饶你?饶了你,再闹事,让他人看我楚王府的笑话吗?黎婉,你想死,本王今日就遂了你的意!”
黎婉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王爷,妾身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您饶过妾身啊……”
楚王爷狠狠的咬着牙,怒声下令道:“楚王府黎氏,蛮横歹毒,欺辱谋害一品郡主,砸毁御赐圣物,其罪当诛。稍后,赐她一壶毒酒留下全尸,送回黎府!”
黎婉听到楚王爷这绝情的话语,整个人神情呆滞,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久久回不了神。
处……处死!他竟狠心要将自己处死?黎婉绝望一笑,任由下人将她拖走。
临出门时,她突然瞳孔大睁,死死的瞪向楚飞烟:“楚飞烟,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若有来世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
楚飞烟淡淡一笑,“好啊,我等着你来找我报仇!”
她都能重生,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只要黎婉有命回来,她楚飞烟就有胆儿陪她斗到底!
楚王爷不耐烦的摆摆手,让阿左堵了黎婉的嘴巴将人拎走。对于黎婉,他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烦!
一幕闹剧,随着黎婉的离开而落下帷幕。
楚飞烟长吁了一口气,转身看向楚王爷,“父亲,让你担心了。”
她知道,自从楚王爷知道自己重生之事后,便对自己的大小事情都颇为担心。今日黎婉来闹,他必定是极为担心的。
秋月眼尖,瞧见楚王爷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急忙去倒了杯茶,又递上丝帕,楚飞烟赞赏的笑了笑,这丫头,越来越机灵了!
楚王爷转过身坐下,一脸慈爱的看向楚飞烟:“烟儿,你娘去的早,为父又常年在边关,自小便叫你受委屈了。”
楚飞烟鼻子一酸,握住楚王爷的手,“父亲说的什么话,烟儿无妨。倒是父亲,遭受边关风寒,如今落下病根,也不知会如何……”
楚王爷摆了摆手,并不提自己腿伤的问题,反而认真的言道:“烟儿,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为父总有老去的一日,没了为父你该去依靠谁?”
说到此处,他低下头叹息一声,再抬起头时,眼中充满着不舍:“烟儿,是时候给你订一门亲事了,为父一定会为你选一个可靠之人,断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楚飞烟一听此言,顿时蹦了起来,“父亲,不可!”
“有何不可?”楚王爷蹙眉疑惑。
楚飞烟一想到前世裴正南那恶心的渣男,就觉得倒胃口。如今提嫁人之事,她全无心思。况且,如今京中形式波谲云诡,楚王府以后太平与否都是问题,她又怎么会有心思想其它事?
但这个原因说出来,楚王爷肯定不会同意!
楚飞烟想了想,走到楚王爷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女儿不想嫁人,女儿舍不得父亲,就想留在父亲身边,一辈子陪着父亲。”
“胡说,女儿家不嫁人怎么成?”楚王爷着急了,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但眼底里却是满满的自豪和心满意足。
他抬手抚了抚楚飞烟的头发,默默在心中过滤着京中的青年才俊。他一定不会再让他的烟儿受苦,一定不会了!
***
黎婉之死并未掀起轩然大波,黎府悄声接下了自家女儿的尸体,没敢到楚王府闹事。
接连几日,楚飞烟过的尚算平静。她每日忙着跟明月学功夫,或许是格外用心的缘故,竟是学的很快,也吃得下苦,所以基本功已十分扎实。
楚王爷****来看她,虽然心疼,但更多的却是欣慰。想着往后自己不在的日子,烟儿终于能保护好自己,他就心情大好。
眼看着距离中秋宫宴的日子愈加推近,赵姨娘和楚飞雪都坐不住了,轮番的前去哀求楚王爷。楚王爷耐不住赵姨娘****前去说情,终是答应了中秋宫宴会带楚飞雪一起进宫。
楚飞烟得知这个消息,只淡然一笑,继续专心学着自己的功夫。
这些日子,轩辕皓不知忙些什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偶尔夜里会突然蹦出来找楚飞烟,但话都没说上几句,就又匆匆的离去了。
楚飞烟倒觉得他来的不勤,自己才悠闲自在,最好永远不来那就更好了!
日子一晃,这便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一日,秋高气爽,天气晴好。
晌午过后,各官家便都带着家眷进宫去。荣国公一家初入帝都,因此也要进宫一起参加宫宴,便索性与楚王府同行了。
李十八想与楚飞烟多待一待,出发时便跳上了楚飞烟的马车。两姐妹一路上说说笑笑,分外热闹。
此番进宫,楚飞烟只带了武功高强的明月一人。明月眼见楚飞烟和李十八聊的欢快,在一旁暗暗的高兴。
真希望表小姐多来陪陪郡主,只有和李十八在一起的时候,她家郡主才能笑的这么自在,这么肆无忌惮。
马车上,表姐妹二人正聊的开心,突然马车猛地一晃,紧急停了下来。
眼见着楚飞烟和李十八愣住,明月手快的掀开帘子,朝车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惊了郡主和表小姐可如何是好?”
“回郡主,巷子里突然出来一辆马车,奴才……”车夫的话只说了一半,因为他看到对方的马车上已有人走了下来。
那人双手作揖致歉道:“我家公子命我前来道歉,还请你们先行。”
李十八好奇,透过车帘朝外看去,恰好对方那辆马车也掀起车帘看了过来。
不看还好,这一看,二人都愣住了。
李十八没好气的放下帘子,“真是哪里都能遇到他!”
方才帘子掀起时,楚飞烟也看到了对面马车里的宴文杰。
她暗暗皱了皱眉,心中不悦的想,这厮为何还在京中?按理来说,睿王一家进京时日很久,也该是时候离开了啊?
难道……这是章太后的意思?看来,京中的局势是越来越好玩了!
“烟儿,我们先走!”李十八催促出声。
反正是宴文杰说了让她们先行的,楚飞烟当然不会客气,这便吩咐车夫走在前面,而宴文杰所坐的马车稳稳的跟在后面。
只是,楚飞烟的马车快,宴文杰的马车就稍快。楚飞烟的马车慢,宴文杰的马车就更慢。
双方就这样亦步亦趋的,着实让旁人看不懂怎么回事。
此刻,宴文杰所乘坐的马车中,除了宴文杰还有一人,那便是——轩辕皓!
他懒散的躺在马车内,一副放任自我的模样儿。
宴文杰看着他明明焦躁却假装平静的神情,不由得笑道:“师兄,要不然你去那边的马车,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不去。”轩辕皓回答的干脆利落。
毕竟被小姑娘踢下床那么多次,这次若被踢下马车。光天化日的,那他颜面何存?
轩辕皓想到小姑娘,这便不可抑制的想到了对方嫩滑的小手小脚儿,心中再也不能像表面看的那么平静了。
猛然,他突然坐起身来,摸了摸下颌,然后一本正经的对宴文杰询问道:“师弟,你说我看起来很老吗?”
宴文杰嘴角抽了抽,“这得分跟谁比啊!你要是跟我父亲比,那肯定嫩的能掐出水儿的。要是跟……”
“跟楚飞烟比呢?”轩辕皓眯紧眸子,表情很认真。
宴文杰轻咳了咳,有些为难的应道:“那是……是有点儿老!”
“……”轩辕皓面若冰霜飞起一脚毫不客气的朝宴文杰踹去。
宴文杰反应灵敏,一把扣住轩辕皓的脚踝。
却不想,轩辕皓只是虚晃一枪,真正要对付宴文杰的是他另一只脚。
宴文杰被当胸踹了一脚,忍不住低呼出声。
他正要怒斥轩辕皓不顾手足之情,就听前面的马车传来李十八鄙夷的声音——
“烟儿,你快看!那个宴文杰真是不知羞臊,大白天在马车里跟女人那个。你都不知道马车晃的多厉害,光是想想都知道里面在干啥了,他当别人一个个的都眼瞎啊?”
宴文杰和轩辕皓听到李十八这奇葩的言论,双双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