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相声的秘密(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学知识)
41828000000012

第12章 【历史】之“八德”的秘密(下)

这段书为您继续介绍“八德”的秘密,上文书主要介绍了李德钖,下面为您介绍另一位在艺术上与李德钖不分伯仲的大家——焦德海。

焦德海生于1874年,长李德钖七岁。当李德钖呱呱坠地时,焦德海便已投入艺门了。其起初学的并非相声,而是一种名叫竹板书的更为简单、更为低下、更为小众的艺术形式。

竹板书形成于清朝中期,深受乞讨要饭时所唱“数来宝”的影响。其形式与前者并无太大区别,但所用道具已改为竹板。演唱时,艺人右手持大板,左手持节子板,连说带唱、边唱边说,内容或短小故事,或长篇大书,有浓郁的乡土气息。

十五岁时,焦德海开始学习相声,向徐有禄和魏昆治求艺。出师之后,在京城撂地卖艺。因其嗓子好、脑子活,又爱钻研,对作品的把握超乎常人,很快便暂露头角。

焦德海较早把相声搬进了专供表演曲艺的茶园,搬进了大臣富贾的堂会。凭借自己的努力,他在京城有了较大名望。

好景不长,肃杀之气随风而至。

光绪三十二年,一位权势熏天而又心胸狭窄的人打破了京城所有相声艺人的惯常生活。

善耆禁相声,成了那一代艺人们难忘的记忆,也成了后辈艺人研究相声史不能逾越的篇章。

禁令发出,一批相声艺人纷纷离开这座熟悉的都城,离开那个温暖的小家,“俩肩膀扛一脑袋”,开始四处流浪、卖艺求生的日子。这些人中,有李德钖,有在此事件中被羞辱的魏昆治——焦德海的师傅之一。

焦德海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用变通的方式度过那段令人压抑的日子:重操旧业唱竹板书。此时他的生活状况如何,虽没有史料佐证,想必是很苦的。

五年之后,善耆去世,相声又如雨后春笋,在京城街头冒了出来。

“那个时候的地面就像粉皮儿似的,一提就起来。但现在可提不起来了,怎么?地面太紧……”那个熟悉的身影,操着熟悉的声音,重又回到了天桥。

焦德海即将迎来自己艺术生涯的巅峰。

1912年,清帝逊位,统治中国270余年的清帝国宣告终结。有的人兴奋,有的人则悲伤。一个刘姓之家便因此而丢掉了赖以生存的活计,家中酷爱《红楼梦》、《三国演义》的儿子甚至为了一口饭吃,投在说相声的门下,开始了一段传奇般的人生。

此人便是刘德智,辅助焦德海成就辉煌的那个人。因他与焦德海拜在同一个老师门下,从其一入门便和前者结下了不解之缘。

不久,二人开始正式搭档,《财迷回家》、《歪批三字经》、《批三国》、《坟头子》、《开粥厂》、《太平歌词》、《洋药方》、《对对子》、《六口人》、《打白朗》……凡经他们表演的段子,无论作品本身“温”还是“火”,都能受到广泛的好评。

长期成功的合作,让观众们心中有了“焦不离刘、刘不离焦”的深切感受。有观众还为他们取了一个亲切的代称“焦刘儿”。不久,这个称号广泛传播开来。使他们成为相声有史以来第一对堪称黄金搭档的组合。

20世纪20、30年代,焦德海的艺术影响力达到顶峰,不仅在京城,而且在被邀请演出过的天津、汉口、张家口、沈阳、济南、上海等地也广有名气。1932年的一份报纸这样记载:“相声名家焦德海,驰名全国,凡数十年。而北平人士,上自达官贵人,下迄贩夫走卒,以至老妪孺子,无不知有焦德海其人者。”

那时,正是社会极为动荡的年代。焦德海在时代的大染缸里,也未能幸免:他染上了吸毒的恶癖,在其晚年,甚至到了不吸足鸦片,就难以上场演出的地步。

年过花甲的焦德海,在鸦片的折磨下,身体越来越难以支持。终有一日病倒在床,为了维持生命,不得不靠吞服烟泡,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1936年7月,62岁的焦德海与世长辞。时,其家中已穷困潦倒,甚至无力干白事。后在江湖同行的帮助下,焦德海才得以有些“窝囊”的安葬。

焦德海整理改编了大批作品,据说能演出200余段作品,是相声史上肚囊儿最宽绰的艺人之一。除了作品,他的贡献还突出表现在收徒育人方面,据他自己所说“真正弟子,只得四人。大弟子张寿臣,二弟子骆彩翔,三弟子白宝亭,四为于俊波。”此四人皆为俊杰,尤其是一代宗师张寿臣先生。除此外,他的儿子焦少海也受其影响,学了相声,并亦有所成就。

焦德海去世后,刘德智帮助料理后事。埋葬了伙伴后,他不得不又站在天桥的人群中,将悲痛压在心底,搜肚刮肠掏出那令人发笑的段子,去换取一家的衣食。

之后,刘德智几乎不再与人搭伙,而是固执的选择了说自己并不擅长的单口作品——哪怕他的生活因此而变得日益贫困无措。

新中国成立后,刘德智作为相声“八德”仅存的老艺人,不顾衰老的身体,毅然参加了北京相声改进小组,并担任改进小组副组长,为新社会的相声改革与成长,奉献了自己的思考与力量。

而他本人,也经历着人格的重塑、思想的碰撞和政治觉悟的极大提高。无论是怎样的环境,当祖国需要时,他便迈开了坚实的步伐,向着战火纷飞的朝鲜,向着高寒缺氧的西藏前进。

1952年,对新生活充满激情与渴望的刘德智与世长辞。斯人虽去,影响犹存。其编写的《批三国》成为至今久演不衰的经典之作,其弟子郭启儒亦成就了一代大师——侯宝林,其在相声改进小组授业培养的赵世忠、赵振铎、陈涌泉、黄铁良、于世德等皆成为新一代相声艺人的中坚力量。

有关周德山与马德禄的相关介绍,将在后文提及。

下一次更新【行业的秘密】之撂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