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男人与女人的博弈(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学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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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攻受兼备的男同性恋迷魂阵(1)

小白和晴晴正在热恋,同班的小黑却义无反顾地向晴晴发起了猛烈的爱情攻势,挟一生的气势君临城下,每天都送一束鲜花到女生宿舍楼下,每周给她清理一次淘宝购物车,最终导致晴晴全面失防,彻底败倒在小黑脚下,她扑闪着温柔双眼对小黑说:我的君王,你太强大了,我只好离开小白,成为你的俘虏,让我们有个新的开始吧。小黑热泪盈眶地对晴晴说: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现在我终于可以去追求小白——只有你离开他,我才有机会。

到底是什么样的进化力量可以驱使小黑花费如此巨大的金钱和精力,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美女,反倒去追求一个同样腰挂长枪的男人呢?

包括人类在内,至少有一千多种动物存在同性恋现象,从蠕虫到青蛙再到鸟类和很多哺乳动物,都对同性恋乐此不疲。堪作楷模的倭黑猩猩在同性恋方面可谓超凡卓绝,约有一半以上的个体都积极从事同性恋活动——爬跨在同性身体上互相摩擦生殖器,做出毕真的交配动作,它们生活的树下射满了失效的****。

人类也不甘落后,据不同调查表明——虽然数据略有浮动——但大体可以认为,绝对男同性恋者占4%,绝对女同性恋者占3%左右,略低于男性。一般认为,青春期男性大约有三分之一有过同性恋活动。在某些特殊历史时期,同性恋甚至成为社会流行事件。古希腊男人常以同性恋为荣,以没有同性朋友为耻,如果哪个成年男人没有引诱到年轻新鲜的少年,就不是优秀的老男人。对于少年而言,没有被勾引也是一种耻辱,就像不能招蜂引蝶的狗尾巴花一样难过。著名的苏格拉底与梭伦都是同性恋者,梭伦并积极推动同性恋合法化运动,成为古希腊同性恋的标志性人物。罗马帝国对待这一问题完全开放,男人做爱时从不考虑对方性别,他们在床上完全平等。凯撒的威名与同性恋同在,当时的大人物家里往往养有大批奴隶,漂亮的家伙都具有双重身份——白天替主人干活,晚上为主人泄火。

中国在这方面同样处于领先地位,同性恋甚至是重要的传统文化之一,如果不是名声不雅,早已可以列为国粹。我们有一个极具文学色彩的术语指代同性恋,据《战国策》记载,魏王有个男友名叫龙阳君,所以搞同性恋就雅称为“龙阳之好”,远比“****”优雅而且隐晦。

说起来古代的皇帝漂亮女人极多,可以随心所欲地加以临幸,但吃多了大鱼大肉总想来点咸菜,导致皇帝大多有“龙阳之好”,汉哀帝就因此而名垂青史,有次他和男友董贤同床共枕,董贤可能因为运动过度比较劳累,就枕着哀帝的龙袍睡着了。哀帝想起身撒尿,因不忍惊醒董贤,便拔剑割断了衣袖,此事遂成为名扬千古的“断袖之癖”。

“龙阳之好”和“断袖之癖”的另一位代表性人物是春秋时期的卫灵公,一天和男友携手共游果园,男友随手摘了一只桃子咬了一口,觉得味道很好,就顺手将剩下的一半递给了卫灵公。卫灵公不顾口水,接过来就吃,边吃边赞说:你真是太爱我了,把带有口水的桃子分给我吃。这就是“分桃”之典。后来男友年老肛松,与女人一样面临着“色衰而爱弛”的命运,“分桃”这一桃色事件转而变成了白色恐怖,卫灵公愤慨的指责说:你当年竟然敢给我吃剩的桃子!

可知在爱的世界里,对负心汉的警惕与防备一刻都不能放松,无论男女。

以雄武闻名的汉武帝刘彻搞同性恋同样雄武,这也是继承了汉高祖的优良传统,汉朝的皇帝大多以此为荣。刘彻的男朋友大概可以武装起一个加强连,其中有几个极为著名,比如大音乐家李延年与刘彻同起同卧,全家因此而尽享尊荣,不料李延年得寸进尺,竟然借机搞起了宫女,这当然是自寻死路——你搞皇帝可以,但是不能搞宫女,因为那会在宫中留下自己的后代。刘彻对卫青也是爱恐不及,竟然跟到了厕所偷看他撒尿;对霍去病更是爱幸有加。卫、霍二将能在疆场纵马驰骋建功立业,与皇帝的特殊支持密切相关。霍去病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豪言壮语,大概也有向刘彻示好的意思。

魏晋六朝时出现“男宠大兴,甚於女色”的壮观景象,此风历朝而不衰。宋代苏轼就惯常以小女人笔调给男朋友们写诗写词,尽显做小伏低的本色。明朝的同性恋代表人物当属家喻户晓的西门庆,西门大官人有名份女人六七个,没名份的五六个,在外面且养着一大批兼职的粉头和地下的婆子,有人会怀疑,这样精子供不应求的优秀男人也会搞同性恋吗。原理与皇帝相同,鱼肉与咸菜的搭配可能妙不可言,所以西门大官人和书童等人都有一手,这于潘金莲等人是实实在在的威胁,本来就是僧多粥少,又来几个蹭饭的,岂不让人着急声唤。

事实上西门庆搞同性恋非常低调,他的正经业务还是搞女人。而晚明时期其他同性恋工作者大都已经很高调了,社会上同性恋成为时尚,都市中甚至出现了专为同性恋服务的所谓男院,北京有名的帘子胡同,就曾是男妓批发市场。当时有钱有势人家大多收有门子,或谓门客,除了做些文字工作,还要为主人提供后门服务,门子这一称谓真是令人绝倒。很多名士都有做门客的经历,《牡丹亭》的作者汤显祖就因梅毒而死,名士张岱于《自为墓志铭》中坦率承认:“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此风到了清朝毫不逊色,“泣童割袖之风盛行于世,执役无俊仆,皆以为不韵;侑酒无歌童,便为不欢。”清中期名士梁绍壬对此风气总结的最为精练:“软红十丈春风酣,不重美女重美男。”可见男风之烈,盛况空前。《红楼梦》不也是大写特写贾宝玉等人的同性恋故事么。

西方同性恋在文艺复兴时期依然时尚,直到工业革命时期,同性恋开始被定为犯罪,希特勒对军中同性恋直接枪毙。基督教文化对同性恋尤其无法容忍,一经发现,往往会判死刑或火刑。直到1969年6月27日,美国纽约有四百多名同性恋者在石墙酒吧集会,和前来抓捕的警察发生了暴力冲突,这是同性恋者第一次公然拒绝警方逮捕。以此为起点,同性恋开始在西方的处境逐渐得到改善,1992年,联合国卫生组织将同性恋从精神病患者的队伍中分离出去。有些国家同性恋者可以结婚,甚至是到教堂结婚,并领养孩子,承担与正常婚姻相同的责任与义务。

中国到1997年也在刑法中去除了惩处同性性行为的“****”罪,对同性恋的看法稍显宽松,不再视以犯罪,也不再视以病理。结合中国历史来看,同性恋的地位将会不断提高,毕竟我们曾有过这种优秀的历史经验。

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证明,人类搞同性恋是非常平凡而普通的小事。而对同性恋的歧视,可能是一种社会进化现象,不歧视同性恋的社会后代数量将会越来越少,进而面临灭绝的危险——那当然是杞人忧天的想法,不过同性恋现象确实像是一把圆月弯刀,正在无情地切割着人类社会的思维观念,并用不同的碎片堆砌成了一个难以逃脱而又自相矛盾的迷魂阵,很多人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其中包括思维严谨的科学家。

从生物学角度来看,同性恋是个严重的问题——如果大家都衷情于同性恋人,那么整个群体的生存将成为严重的问题,后代将越来越少,年老的同性恋者将眼看着本物种以几何级数量减少,最终被自然选择彻底淘汰。

所以同性恋是需要解释的现象:首先,生物为什么会出现这一性状——同性恋有什么意义呢?其次,这种明显不会产生后代的性取向又何以被代代传承到如今?这两个问题现在已被搅拌成了乱糟糟的麻团,许多学者都从不同的角度给出了自己的解释,而且大多是错误的,麻烦在于科学家一般都不是同性恋,所以白天难懂夜的黑。

经典的弗洛伊德理论认为,三五岁的儿童会对异性家长产生本能的****,如果顺利度过这一时期,个体性取向就能正常发展,否则将可能产生****倒错导致同性恋。我从来不认为弗洛伊德对人性的解释有科学道理——我们很难相信,那么屁大点的小孩会对父母产生什么所谓“****”。如果所有小孩都如此这般发育成长,同性恋比例就不会这么低。此外,在相同环境下培养的小孩应该有相同的性取向才对,如以色列的家庭农场,但事实上不存在相关数据。同时更无法解释不同文化环境下的同性恋比例为何如此接近,尽管他们儿时的经历完全不同。

还有人认为同性恋是学来的,如果在异性恋中受到了挫折,或在同性恋中得到了满足,就可能发展为同性恋。特别是,如果第一次性行为发生在同性之间,并出现了高潮,就会强化性别记忆,进而成为真正的同性恋,所以第一次性行为很重要。虽然提出此类观点的学者态度非常严谨,但我实在不知道他们小时候有没有****经历,那到底应该如何发展自己的性取向呢?

解剖学发现,同性恋可能与脑部结构改变有关,人下丘脑的某个部位控制着性冲动,只要发生某些微小变化,就可对性取向产生严重影响。而脑部解剖结构的改变又与内分泌有着直接关联,所以生物学家优先考虑同性恋可能与内分泌失调有关。据不完全调查,男同性恋的食指和中指比例相对较小,这一结果与产前雄性激素水平呈负相关,间接表明雄性激素异常容易导致男同性恋。一个典型的社会现象似乎表明激素与同性恋之间的确切联系,很多影视男星成名以后都享受着帝王般的尊荣,虽无三千粉黛,但有三千粉丝,大批疯狂而幼稚的女性追求者都以献身偶像为荣。当为这种荣耀付出太多时,偶像体内的雄激素水平明显跟不上****流失的需要,于是性取向悄悄发生了改变。于粉丝而言,这似乎是坏事,她们为偶像献身的机会因此大为减少;而对偶像其实是好事,他们可以用这种奇特的转变更好地保护身体不被淘成枯木。古语有云:二八佳人体似酥,腰下仗剑斩愚夫。老祖先早就提醒过这些不肖子孙,明星偶像为了躲避妖娆剑客的肉搏追杀,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成为同性恋。

实际检验结果也表明,男同性恋者雄激素水平偏低而雌激素水平偏高。基于这一认识,西方一度出现过移植****手术,期待以此重建机体性激素平衡,这种做法一直持续到1970年代,可惜并没有取得明显效果。相继的研究都很复杂,可怜的小鼠被用来反复验证各种设想,令人沮丧的是,结果只是表明性激素水平与性取向有关联,但搞不清因果关系,不知到底是同性恋导致了性激素异常,还是性激素异常造成了同性恋。

所以生物学家开始寻找更直接的先天性因素,那就是基因。就算同性恋与内分泌有关,那也是在基因之上建立的内分泌差别。因此基因可能是解开同性恋之谜的重要指南。

但同性恋基因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话题,因其涉及同性恋到底是常态还是病态,是不是天赋人权,需要认可还是治疗。基因决定论与文化决定论都高调批评对方幼稚,没有谁能说服谁。其实这是一种基因绑架行为,同性恋是不是病态与能否发现同性恋基因毫无关联,所有遗传性疾病都有基因基础,基因并不是判断一种性状是否病态的重要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