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我的主子是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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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误会连环

是夜,热闹的即位大典终于散了去,天空殿又空了下来,喧嚣一不见了,瞬间又显得这里好大,像是张着大嘴的沉默怪兽。

最东边的林子里,却隐隐传来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煊见过族长大人。”他微笑地看着踌躇满志前来的煌,淡淡一笑,却没有弓身行礼。

“九弟千万莫客气,我可吃受不住。”煌丝毫没有见怪的意思,倒是带了调笑的意味,毕竟他能得到今天的位置,他功不可没,这份功劳,他记得。

“族长大人实在太客气了,煊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希望,族长大人还记得当日的话。”他不想浪费时间说这些客套话,有被发现的危险。

“自是不忘,已经准备好了。”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球,里面有一朵白色的火花在跳动。

“不是我不舍得给,而是只能控制到这个地步,九弟千万小心。”

火焰会是白色的,是因为温度实在太高,这就是能叫墨鳞一族也胆怯的“天道炎”!

“足亦,”他看着那如同梨花瓣一样洁白的火焰,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那么,就不叨扰了。”

“九弟,你究竟要这个做什么?”他还是忍不住好奇,不管做什么,这么一点,也实在有点少,一点威胁力也没有啊!

他什么也没有说,这是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九弟,身为你的哥哥,我还希望你慎重,不要后悔了才好……”他对这个弟弟,还是有些感情的,或许因为他们投缘?

“先走一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

回到北坤宫,已经很晚了,整个北坤都暗了下来,除了巡夜的点点灯火,就剩下了一天的白月光。

一切像是浸在水里,白白的、亮亮的、凉凉的,让他想起很久以前,也有这样的夜晚,有一个寒冷如冰的池子……

那是第一次那么清晰的,听到她的心跳,沉稳的,让他安静下来,一如今夜。

“……煊君?您怎么站在这里?”她整理完账目要回自己的房间,却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被拉得好长,有些凄凉。

还真是禁不起念叨……他苦笑了一下,转过身来。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如那个夜晚,连神情都没有变,似乎时间从来没在她那里流动过。依旧亮晶晶的眼睛,沉默的身影。

“……不离,你不太喜欢说话……”他慢慢开了口,却是完全不着边际。

“这个,不离不觉得需要说什么……”有说话的时间,不如去做事,而且,她不会猜,猜不出那些话里的话,懒得去应付,渐渐就沉默起来。

他伸了手,将她抱在怀里,不让自己去看她无辜的眼睛,现在,他只是想,好好再感受一下她的心跳。

“煊君?”她吓了一跳,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挣开,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任他抱了,没有动。

“不离,为什么会是你……”

“嗯?”头顶上的声音闷闷的让她很糊涂,似乎今天所有的人都在说她听不懂的话,她轻轻叹了一声,“因为,不离是煊君的龙侍啊……煊君今天怎么说些不离不懂的话?”

她是龙侍,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完成龙侍的责任。

所以,她做的,没有错,她只是在做她该做的事情而已。

耳边忽然响起了风的声音,时空转换时,特有的风声,很急,呼啸而过,却卷不起一丝发。

等她站到地上,才发现他们正在迷失之林的空池子边上。

空池,连接着迷失之地,没有人能从迷失之地回来,从来没有人知道迷失之地究竟有什么,据说,那是魑魅魍魉的巢穴。

“煊君?”为什么,会忽然到这个地方来?她疑惑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头顶已经不见了月亮。

“那个,煊君,不离有事,不知道该不该讲?”

“说吧。”就,在听一次好了。

“那么,不离就直说了。”她咬了下嘴唇,“不离觉得,煊君还是小心一点烁君大人比较好……”

忽然,她被一把抓了过去,正面对着他,就见他手里拿着一个跳动着白色火焰的水晶球。

“不离,我最该小心的,一直是你……”

他轻轻笑了,将那个水晶球轻轻地按到了她的锁骨下二寸——龙经的位置上。

狠狠一按!

“啪。”很轻柔的碎裂声在耳朵里响了一下,一股无法言喻的热气蒸了上来!

全身冰冷,只觉得胸口在燃烧!

她看不见,那条本来颜色已经很暗的龙经渐渐变成了黑色的,原本些微的突起,现在已经慢慢地凹了下去。

力气一下就被这热量蒸发殆尽!

龙经,被烧毁了……

冰冷的火焰燃烧声中,她只是看到他的嘴唇在不停地翕动,声音像是从天外传了来:“不离,身为龙侍,我不能说你做得不对,但是,你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就杀了我的人母……”

怎么就那么轻易呢?那把寒冷的剑,轻易地斩妖杀怪,你的眼睛那么冷,一点温度也没有!

身为龙侍,杀得妖魔,难道也非要杀得人吗?

虽然那只是他在人间的母亲,借她而生,与她三世富贵荣华做报答。

虽然,只是短短的十年,对于龙族的他而言,像是眨下眼睛。

但是,毕竟,那是他的母亲。

她怎么可以,就像杀一只傲因,轻易的,将她的头就斩了下来!

只是为了能让他化龙吗?

或许,这是你身为龙侍该做的。

但是,要我怎么原谅你!

他的手轻轻一松,看着胸口还在燃烧着“天道炎”的她,推了一下。

她就像是一只黑色的蝴蝶,落进了空池。

没有溅起任何的水花。

不见了。

最后一眼的她,依旧是沉默的,亮晶晶的眼睛,就像时间从来没有流走过一样。

只是嘴角,带了一丝的错愕,猝不及防。

像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报复。

他知道,唯一能破了龙经还让她活的方法,就是用“天道炎”在一瞬间烧了那龙经,这样,她还活着。

迷失之地,魑魅魍魉的巢穴,你就在那里,为我的人母赎罪吧!

等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北坤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早起宫人们惊讶地看着一身狼狈的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头已经有人在低声吩咐:“快叫不离大人过来。”

真是见了鬼了,那么轻的声音,怎么就能听得那么清楚呢!他挥了挥手,吞咽了几下,嗓子才发出声:“……我让她……做事情去了,你们,自去了就好……今天没有吩咐,不要打搅。”

“是,煊君大人。”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大家也就各自退下去。

等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才惊觉自己刚才说的话,岂不是欲盖弥彰?又没有人问她去什么地方了,找不到的话,不是可以顺理成章地说她失踪了吗?

……还是,在心里最深处,在隐隐约约地期盼着,她还会有一天回到自己面前,静静地唤一声“煊君”呢?

好累,即使升龙以来也没有这么累过!他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却是很深的一个梦,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

一条浑身环绕着火的巨龙在舒展着,有些害怕。

对了,这是自己元神归位的时候做的梦,那个时候,他还真的给吓个半死的。

一阵心跳的声音怀抱着他,很安静、很沉稳,让他渐渐不再害怕,一个可以全心信赖的心跳的声音。

谁的来着……

黑的、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一张模糊的脸,嘴角挂着,一丝错愕,反复出现。

谁的,来着……

“……不离会一直陪着煊君的……”

不离……

等他惊醒的时候,却发现嘴角边她的名字还没有完全消失。

不离,居然,一直在梦到她。

门外响起犹豫的声音:“煊君大人,是否沐浴吃些东西,已经都夜了……”

真的,天都黑了,这么说,自己睡了一天吗!

脑袋还在晕晕沉沉,没有任何想吃东西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应了一声。

外面候了已久的宫人们鱼贯而入,站了一屋子。

他却下意识地,看了门口。

那是她平时站着的位置。

已经空了。

温柔的水环绕过来的时候,他才觉得好了一些,待泡了一阵子出来更衣的时候,却忽然想起前一阵子跟她密谈的时候,她曾经那么靠近自己,都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吐过来,痒的,却不讨厌。

宫人整理领子玉佩的时候,她的话又出现在耳边:“不离会一直陪在煊君身边的。”

“……煊君大人想吃什么?”终于有别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她的声音。

“……为什么你们都要加个‘大人’呢?”不离向来叫“煊君”的。

“宫里头就是这么规定的。”领班的宫人迟疑了一下,煊君大人怎么怪怪的今天?

“不离她……”

“不离大人是特别的,她是煊君大人独一无二的化身龙侍,化身龙侍若是能平安地活下来,那可是很珍贵的呢,是死也不会背叛龙君的人。可惜啊,墨鳞界就剩下不离大人一个化身龙侍了,前几天还听其他几个宫的人说其他的几位龙君都很羡慕您哪……”

那个宫人再说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唯独耳中回响着一句话——

不离大人是特别的。

特别的,特别吗?世界上哪一个人不特殊?为什么独她偏偏特殊?

哪里特殊呢?你什么地方不一样?

“退下吧……”

人全退下了,他就觉得屋子大得不能忍受,无法再待下去的他走了出来,慢慢在花园里晃了一阵。

白白的月光又如水一样漫过来。

他僵在那里,忽然无法迈步子。

她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睛亮亮的,沉稳的,走了过来,微微侧了一下头,“煊君……您怎么在这里?”

“不……”他才张口,就见那月光的魔法失去了效力,眼前,依旧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没有她的人,更没有她的影子。

“清醒一点!她已经、已经……”他握紧了拳头,大叫了起来,却越来越低,渐渐没了声音。

她已经,被烧去了龙经;她已经被丢进了空池;她已经掉进了迷失之地;她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明明是月光,却让他炫目。

再告诉自己一次,是她杀了自己的人母;再告诉自己一次,他恨这样被操纵;再告诉自己一次,你无法原谅她。

却等于在告诉自己一次,你在想她……

再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她的屋外。

推开门,她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自嘲地扬起了嘴角,只不过才一天而已,会有什么区别呢……

依旧很凌乱,喝完的药渣还在壶里没有倒掉,杯子里还有残茶半盏,桌子上,还摊着书和笔纸,似乎她只是出去了一下,马上还会回来。

他轻轻地坐到了桌子前,慢慢翻了眼前的书,却发现里面全是香料和香草,纸上,也被她细细地抄了不少配方。

她对这些感兴趣吗?一本一本细细翻了,才发现这里所有的书,都是关于香草和香料,就连那一迭子纸上,记的也全部都是配方和看过的书目。

未免,太过狂热了……

一张一张地翻着她的记录,一些个名字越来越多地出现。

返魂香、五名香、惊精香、近生香、却死香,后面用了朱砂重重批了“埋在地下的死尸一闻到此香气也能复活”。

还有细细的配方,加进去什么会有什么效用,记得清楚,却又被划去。

有的地方划得很粗暴,几乎都能看见她不耐烦地拿过笔划几下,有的地方又被细细地圈了住,重新誊到另外的纸上。

他心下大惊。

不离,你要做什么?!这些骇人的东西,你研究来做什么?

翌日,天空殿传来请令,重阳赏菊。

一院子菊花开得灿烂,帅旗、金光四射、绿云、金背大红、新玉孔雀、玉堂金马、独立寒秋、绿牡丹、十丈珠帘、麦浪、斑中玉笋、绿衣红裳、鬃翠佛尘、芳溪秋雨、太真含笑、雪罩红梅、黄莺翠、粉红莲花,都是名贵品种,红、黄、白、墨、紫、绿、橙、粉、棕、雪青、淡绿迭出一片缤纷花海来,淡香盈袖。

茶亦是好茶,“沾牙旧姓余甘氏,破睡当封不夜侯”中赞的不夜侯。

轻歌曼舞,太平气象。

之前种种争位时的算计俱已不见,众人推盏慢传,其乐融融。

他的眼睛放在花上,心思却不在,看了那花,忽然想起在六哥属地里看到那盆紫色叶子的花,她很是喜欢的样子。

却没有买下来,有些后悔。

细想来,她跟着自己,也没得过什么实惠。

化龙之前,被人母恨着;化龙之时,无数的伤;回来后第一件事,不是赏,倒是罚;日后,也没得一日闲,终日只是忙。

她只是去别的地方转转,就满心欢喜,那盆花,回头看了两次,却终是一来二去地拖着,没买下。

还被砍了那么长的一道口子。

那夜后,自己再也没过问,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你的小龙侍呢?”烨的声音又传了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咬了酥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似随口问了一句。

“……没带她来,”他窒了一下,“家宴,何带外人?”

话才出口,就已后悔,明明其他的哥哥们,身后都立了恭敬垂首的龙侍。

烨笑得古怪,“是吗?”

扶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那一瞬间,轻笑一句:“是不想带来,还是……不能带来?”

手中的杯子一阵被挤压的怪声,终于还是松开了。

不想和不能,现在,也没有什么差别了吧!

“……煊君大人?”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宫人,正托了一盘香过来,又唤了一遍。

“嗯?这是……”

“呵呵,煊弟果是看花看得痴了,”煌笑了笑,又重复了一次,“这是烁兄属地新制的熏香,拿来分与你的,非常有名气,很难得的。”

“小心烁君大人比较好”……

她的话一瞬间蹿过,他心下一凛,“真是谢谢大哥了,就相烦送于我处好了。”

烁似已忘记之前的不愉快,放下手中的杯子,“之前你不在,今次也将之前的一次补与你。”

“呵呵,烁兄真是客气,也再与我些可好?”煌大笑几声。

“可惜,没了,这一季一过,再产的,香已经不及这批最好,忍到明年,便可再多些了。”烁颇遗憾地摇下头。

“等便也值得了,煊弟,这次回去,除去清风、和乐、美人膝,还可加上幽香,更自在了。”煌转够头来调笑道。

美人膝……人已不在,何以枕膝!

他苦笑,为何似乎这全世界,都在提醒着你呢?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没有你的?从什么时候起,你就这么无孔不入的,占满了我的生活呢……

心里烦闷,难免喝得多了些,回到北坤,已经有些踉跄,虽是下午,却也觉得困乏,沐浴更衣了,斜倚在窗前,吹着风,这才觉得清醒了些。

一个宫人悄悄进来,点了香炉,便又退到一边和其他三个宫人一起收拾起床铺来,好让他一会睡下。

他半合了眼睛,无意识地盯着那正袅袅升着蓝色烟雾的香炉。

……这个味道,有些熟悉,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这是,何香?”

“……回煊君大人?是……烁……烁君大人、送、送来的……”一个宫人答了,却声音有些古怪,似乎给呛到了的样子。

“小心烁君大人”,她的话又蹿了出来,他微微一皱眉,为什么?眼前又出现了那些被她细细记着的名字。

“却死香”、“死人闻后也可复活”……

不离,你的话真是没有说服力,现在明明看来,你就比他更可疑!

“拿来我瞧瞧……”

“煊君大人,龙殿的主班大人要见不离大人。”

又是那个不弃?他不悦地皱起眉头,那头宫人已经托了那一块块的暗赤色香块过来。

“告诉他,就说不离不在……”他刚想伸手去捏一块来细看,就见那托着香块的宫人忽然将盘子冲着他砸了过来!

一甩袖子,将那些宫人全部拂到一边去,他却惊讶地看着刚才的那四人宫人以古怪的姿势将头转向了被拂到一边的香块那边。

古怪的、僵硬的动作,那真的是人能做出的动作吗?

他惊得跳了起来,却忽然觉得脚下发软,一阵头晕。

就见四个宫人突然全部冲着他扑了过来!

空洞的眼神,僵硬却迅速的动作,他一闪,闪过了一双像是爪子一样的手。

但是可怜的窗子没躲开,红木的窗子居然被生生抓下一块来!

这些……还是人吗?居然闻不到人的活气!有的,却是一股腐烂的甜腻气,恶意的气息!

“泼啦”一声,一杯茶水正泼到他脸上,一下泼散了那迷蒙。

他恢复了力气,就地一翻,翻过了那四个宫人的保卫。

就见一道黑色的影子闪了进来,对着那香炉飞起就是一脚,“咣”的一声将香炉熄灭。

“不离……”他还没看清楚,就见银光闪闪,四个脑袋滚了开!

“煊君大人!”听到这混乱,那头守卫急赶了过来,却被眼前乱滚的脑袋惊得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就见兵刃即出,将那黑影团团围住!

“有刺……”

“刺什么客!要不是我赶来,这地上就是你们主子的头!”

不悦的呵斥声无比威严,那些守卫看清楚了是何人,都收起了兵刃,“不知是不弃大人,属下冒犯了!”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何其……何其相似!

不弃一挥手,那些人自是赶紧收拾了一屋的狼藉下去了。

回头看看呆坐在那里动弹不得的煊,还以为是他仍未解开这符,不弃烧了一张咒符,便觉得屋子里卷过一阵冰冷的风,瞬间觉得清新了好多。

“……怎么回事……”他仍觉得嗓子被挤压着,发不出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哼,是却死香,有人在香里加了‘死腐香’和一种特殊的东西,想你死。”不弃捏起一块散落的香块冷哼道,“不离还真是没猜错!”

“刚才那些人……”应该,不是那样的吧?

不弃将所有的香块收集起来,包好,“已经是死人了,你能感觉出来吧?她们死了,就着香成了僵妖,力大无穷,唯有斩断头才可以制服。原来此香对龙的威力也这么大?你还不能动吗?”

“那剑……为何未碎?”

“你说‘迫冰’?”不弃唤出重新为不离打造的剑,“这可不是一般的剑,是咒力化出的,非人间铁器,若不是违离天伦杀了人,怎么会碎!”

他觉得已经要无法呼吸了,心宛如被死死勒住,“可是你说,那些人是僵妖了……”

不是误会的,对吧!他应该没有弄错的,那咒力化的剑杀了人,明明就是这样才会碎的!

“此香一闻即刻便死,应是这些人在墨鳞界壮于一般人类,所以还能勉强支撑一下,但是,绝对已经是妖了。”他为什么一副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样子?

这么说,那个时候的蝶羽已经是……僵妖了!可是……

“可是……不离的剑,碎了……”现在眼前,还能看见碎裂的那一瞬间!

不弃皱起了眉头,“她太乱来,之前你不是遭到傲因的袭击吗?那东西怕热,她就将雷招到了‘迫冰’上。这‘迫冰’可是加了极寒的咒语,哪里承受得了雷火!没当下碎了,也算是她运气好了!”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若是当下就碎了而傲因还没对付完……

“啪!”一声巨响,结实的楠木桌子已经化做了细末!

“不离……”

天地在一瞬间崩塌!

她居然!

“喂……”不弃奇怪着他突变的脸色,正要上前,却忽然感觉到逼人的热气,大步跳开,忙连张了三层结界将他包裹住。

一阵剧烈的痛从身体最深的地方传了来,他无法压抑!

一道冲天的火焰烧了出来!

可怜那三层结界怎敌得过这龙炎,连声音都没听见就碎了。

他、他这是怎么了?眼见着结界包他无用,不弃忙在自己身上下了三道结界,将自己包了起来,这才将将避过被烧烤的命运,只是这结界避得过火,却避不过热气,瞬间就觉得体内的水汽在蒸发!

“你疯了吗?停下来!”再这样下去,会将北坤化为一片火海的!他的结界护不住这里多久!

外面被结界护住的宫人抱成团哆嗦着,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不弃大吼一声:“还愣着做什么!快叫不离来!”

“可、可是,不离大人她、她现在……”她现在被煊君大人派出去了,不在啊!

不离!在这无法抑制的痛苦里,忽然就听到了她的名字。

不离……

像是一个咒语生了效,那火焰慢慢地熄灭了。

逃过一劫的人们还没有来得及稳定一下惊飞的魂魄,就见那高高在上的煊君大人正立在那里,一脸无助的泪水,喃喃念着:“不离……”

不离,原来你,竟是无辜的,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煊君大人?!”眼见着他直直地倒了下去,北坤一下乱成一片!

屋子里又漫进了白月光,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不离也真是的,这么忙乱的时候不在,也不管你们主子都成了这个鬼样子,还要我照顾,你可记着回来还我这个人情……”不弃一边煎药一边不满地唠叨着。

“不离……不会再回来了……”已经,不能再回来了……

“啊,你醒了?”不弃端了药过来,“怎么不回来?你把她气走了?放心好了,她这个人最不会记仇的……呃,她还会生气?真是难得。”这么些年了,也就记得她很小的时候还会发脾气生气,长大了以后人沉稳多,还没再见过她和谁红过脸呢!

“她不会回来了……”不可能回来了……

不弃正在凉药,也没听清楚,“听说你派任务给她了?我说,她现在的身体很不好,为了引渡你化龙,她已经耗费太多了,说不准,还没你这里随便拉个宫人出来更好,我给她配了药也只是缓补的,待慢慢龙经补起来以后,再派她出去吧。这些话她定不会说,我说了,她也不会高兴,反正她不在,你知道就可以了,我算她药该喝完了,却没想到正碰上这么一出!还好她不在……”

还好她不在,要不然,她会直接冲上去也说不一定!爱乱来的家伙……

想起不离,不弃忍不住笑了,即使是不太喜欢的人,也想多说两句,“对了,她回来以后,你也别和她说了,免得她担心,我会把这里处理得看不出来的,等她回来……”

“她不会再回来了!不会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你听到没有,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他不弃又不是给吓大的!瞪眼谁会输啊!只是,这些话,总让他隐隐不安,也不管眼前的人是龙君,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大叫起来。

“因为我把她的龙经烧了!然后把她从空池丢下去了!所以不会再回来了……”他叫回去,却不知道泪已经下来,“……我不知道,我还以为,她杀了我的人母,那把剑怎么会那么正好的就碎了……我以为是她逼着我化龙……我还以为……”

我一直以为,这么错误地以为……

不弃努力地消化了半天,才明白过来眼前的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那是龙经,即使是你,也不是能随便说烧就烧了的……”

可是如果真的这么自信,为什么手会不住地发抖呢?

“……被我用……‘天道炎’烧了,昨天夜里……亲手……”

眼前,还闪着她的脸,嘴角,还有一丝错愕。

她完全没有想到,会被这样对待,真的没有想到,会被一心服侍的主人推下去……

一拳结结实实地打下来,脸一麻,嘴里漫开一股血腥味,嘴角滴下血来。

却是,一点痛的感觉也没有……

比不上你一分痛吧!

“你这个混蛋!”不弃恨恨地收回了拳头,掏出来一把咒符,咬破手指飞快地写起咒符来,转眼就是一叠子。

“你要做什么?”看着脸色苍白下去的不弃他大惊,难道……

“废话,当然是去找她!”

“那可是迷失之地!她已经没有龙经了,是个普通人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迷失之地、魑魅魍魉的巢穴活下去啊?

“我知道!我知道……”他握紧了拳头,他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

“可是,我总觉得,不离不会就这么……就算是真的……我也不舍得,让她一个人待在那个鬼地方……”

是啊,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待在那么个地方呢?

会被你骂死也好、恨死也好,至少,我要找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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