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她真的转到我们学校了?”我趴在桌上,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只能不停的变换着姿势。
“没那么糟糕,在隔壁班呢,你该庆幸了,想见的时候随时能见,不想见的时候,也可以躲的很彻底,真的已经很幸运了。”陈琳用红色签字笔修改着试卷上答错的题目,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现在我和陈琳的心理活动差别大的简直令人发指,对于她来说,只是普通的同学再见面,而对于我,那简直就是折磨。
毫不夸张的说,我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尴尬的一次午餐,我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吃完的。陈琳和宁静有说有笑的,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啃着食堂难吃的饭菜。我感觉脸上很烫,但是我不敢抬头,仿佛我一抬头就能把温度上升到另一个程度,要是运气有佳恰好对上宁静的眼睛,那么我一定会就会出现在《走近科学》里,节目话题是《高三男生食堂自燃之谜》。
“其实蛮想问你的”,陈琳停下笔,“你现在看到她为什么像亏欠她很多的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就觉得以前很天真,想法也很简单,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总觉得很莫名。就像一道题,以前老是答错,即使已经听过讲解,但是再遇到,还是会紧张,还是怕自己答不对。”我盯着陈琳卷子上的红字,手指敲着桌角。
“你要再答一次吗?”陈琳问。
我想了一下,说:“当然不会啊,我以前都没和她说过几句话,根本不了解她,很多人年少无知都会犯这种错误,我想过几天适应了应该就好了。”
陈琳点点头,说:“你有空也多和她聊聊天,大方一点,多处处就自然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心里不免有点在意,说:“陈琳,是她问的我的号码,还是你给她的?别误会,我只是好奇。”
“昨天遇到,她认出我来了,聊了几句知道她转校到这儿了,我说,有好几个初中同学都在这个高中,钱枫,麦小东……我问她记不记得这些,她说记得你,然后就要你的号码啊,就是这么简单。”陈琳把试卷叠好,放进课桌。
“不会就记得我吧。”我忍不住把嘴角往上扬了扬,舔了舔上唇。
陈琳看了我一眼,“你别想多了,你那像麦兜猪一样的名字,想忘掉都难。”我咬着下唇,吸了一口气,盯着陈琳。陈琳捧着杯子想去倒水,无奈我堵在外口,她睁着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我,说:“我坐在里面出来不方便,二师兄给我倒杯水好不好?”
“我唐僧。”我无奈的说道。
我站起身,从窗户正好看到宁静从窗口路过。宁静看到我,挥手打招呼,脸上的微笑出乎意料的温柔。
宁静上一次的微笑,一度让我感觉紧张、尴尬,而这一次,却让我感觉从中午延续的紧张情绪减少不少。我暗示自己,宁静一定已经忘记了那件事,也许她也把它当成一段小插曲。不管是哪种,我都不该把自己困住,她都能像一个朋友一样跟我打招呼,我至少也得像个老同学那样,表现的有礼貌。
我举起手,也朝窗外挥了挥手。
窗外的世界,还是那么平静,落叶也已归根,安静的像油画的林间小屋。
眼前的画面慢慢被异物填满,恍惚中,我看到有一个枕头飞过来,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砸到了脸。
大奔在一旁惊恐的看着我,说,你他妈有病啊,这么近,对着我招手,还笑,脸还红了。
我把枕头扔回去,说,去你的,在想事情,别闹。
大奔说,我跟你说啊,老付明天要走了,到时候我们都去送送他。
老付的行程已经定了,他的行李也已经打包好,寝室里属于他的东西已经寥寥无几。他的床连着和平的床,而明天,那张床将会像和平的床一样空。
我摸了摸鼻子,说,知道,明天九点的票,闹钟已经开好了。
大奔说,好,对了,阿健回来了,等下也没什么事,过去看看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好,寝室门打开了,和平和阿健走进来,手里抱着两个大箱子。
他们把箱子往空床上一放,坐在床边喘气。
箱子的边被胶带封住了,我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大奔好奇的挪着箱子,说,这是什么啊?
和平说,你记不记得上次那个卖黄碟的,从他那里买来的。
我想起骑兵、步兵的故事,顿时感到不安,说,这,不会吧,卖黄碟?还两大箱?
阿健傻笑了一声,说,什么呀,卖什么黄碟,想看不会去网站下啊,现在这个时代,广场舞舞曲的光盘买的都比黄碟好,这些东西是我和和平从城西搞来的,我们通过一个买黄碟的老板,找了几台报废的机子,给柴德郐试试技术的。
大奔说,给他安排的地方,不是一间实验室吗,怎么搬这里来了?
和平抬起头,眼神甚是复杂,他说,还记得我那些被拆的东西吗?把东西放那边他拆得可快了,上次他装好的电脑又被他拆了,他现在他知道我们那地方,时不时会去,我现在都不敢把东西放那里,就怕他在我们不在的时候过来,现在留在那里最好的电器就电灯了。
阿健摇着头,说,电磁炉拆了就算了,那台热风机也拆,晚上睡觉窗户还漏风,这大冬天的,冻死人了,早上起来,我们******都冻的抱一起了,恶心死了。
和平和阿健不由自主的对望了一眼,随后都尴尬的把头扭到另一侧。
和平咳嗽了一下,说,等下我把阿土叫来,我们再把东西搬过去。
自从阿土同意帮我们,找到他就变成了一件非常轻而易举的事情。一个电话打过去,没几分钟他就回电话说到了。
和平说,现在搬过去吧。
看他们疲惫的样子,我和大奔主动去搬箱子。
阿土蹲在旧教学楼前的台阶上,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起子,在地上滑来滑去,看到我们手上的箱子,他两眼放光。
我们把箱子搬到了底楼实验室,阿土迫不及待的拿起子把纸箱上的胶带划开。里面几台音响,和平说,阿土,看你了,你能把它修好么。
我好奇的说,这个弄好了能干嘛去?
阿健笑笑,说,你们以为我之前说的黄碟卖的没广场舞舞曲光盘好是说这玩的吗,我卖过,这样说吧,这个弄好了卖给大妈呀,还带数据接口和光驱的,多省事情,怕扰民还有配蓝牙耳机。
我脑袋里出现一幅画面,一大帮子大妈拿着扇子,在广场上拍好队形,每个大妈都佩戴了蓝牙耳机,领舞一声令下,几百个大妈面带微笑,在那翩翩起舞,那会是多么可怕的场面。
阿土卖力的拆着几台音响,阿健担心的在旁边走来走去,说,拆东西你在行,装东西好像也不赖,修东西能行吗?
阿土把起子的金属部分拔出来,换了一字头那端,然后把起子尖端插进音响外壳拼接的缝隙里,用力一撬,就把外壳分离开了。
阿土继续拆着,说,我拆过很多音响,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一清二楚,你们放心。
阿健高兴的说,这就好,这样,和平,你先在这里陪他,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你帮他去搞,我们三个去学校外面看看,遇到有什么大妈,我们过去问问需不需要,先把后面的事打理好。
和平望着窗外,说,现在天都快黑了,明天再去吧。
阿健摇摇头,说,天黑才有广场舞,白天都去上班了,所以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
阿健说的不无道理,有个万全的准备总是好的,于是我们决定出去先观察情况。
阿健说,我们分开去找,大奔把摩托借我,我从后门过,那一带我比较熟,你们从前门走,一东一西分开,有大妈聚集的地方就去看看,找完了早点回来。
和他们分开之后,我开始在街上寻找大妈,虽然这个行为比较猥琐,但是我现在斗志昂扬。
走在路上,我发现这个城市的夜晚居然那么灯红酒绿,满街的霓虹灯,不拥挤的行人,要不是一个人,我几乎永远不会注意到她有多美。以前我们总是向着一个目的地走,都忘了停下脚步去欣赏她。
走了很久,看过了一路的夜景,我无病呻吟的感叹了一路。眼看着半条路都快走完了,我知道必须开始找大妈了。
我找到一片小场地,那里摆着一些健身器具,一看就是中老年人的晨练场所,那边有一群大妈在聊天。我想找到了救星,一个箭步冲过去。不料还没走到那里,一个大妈站起来大喊了一声,姐妹们,我们继续,嗨起来。
随后,一群大妈身手矫健的排好队,在那里扭起来。我一听没音乐,兴奋极了,对领舞的大妈说,阿姨,你们要不要买个设备,没声音怎么跳啊。
领舞的完全没听到,继续那里使劲摇摆。我犹豫了一下,大喊一声,阿姨。
领舞的大妈扭过头,说,啥?
路灯下,我看到她耳朵里塞了一个蓝牙耳机,想不到大妈早已走在我们前面,我苦笑一声,说,跳的挺好的。
那大妈笑的花枝招展,摇摆的更加疯狂了,我沮丧的走了。
我回到街上,徘徊着,想着接下来要去哪里。这时,一个年轻姑娘朝我找了招手,说,帅哥,一个人啊。
我点点头。那姑娘说,大晚上的,你在找什么?
我说,找大妈。
姑娘笑了笑,说,口味挺独特的啊,大妈我不认识,年轻一点的可不可以啊。
我想了想,对啊,为什么一定要是大妈啊,管他呢,只要爱跳就成啊。我说,那她们晚上跳不跳舞?
姑娘抽了一口烟,烟气全吐在我脸上,我呛得咳嗽了几声。姑娘说,你跟我来,会跳舞的当然有。
我怕她没理解我的意思,补充道,就是她们晚上会不会……我有好事找她们。
我一时忘了“广场舞”这个词,只能扭着腰做动作给她看。姑娘说,别动了,我懂,你跟我过来吧,我带你过去。
姑娘带着我走了一段路,饶了几个弯,最后走进一家店,姑娘说,我今天不方便,我给你找个会跳,你跟她进去。
她向里走了几步,到一个房间门口,那房间没有门,只有一块布挡在前面,她把布撩开,把头探进一个房间,说,芬芬,你出来。随后一个画着浓妆的姑娘走过来,把我拖进一个很小的房间。
房间开着暖气,灯光很暗,那个叫芬芬的姑娘一进来就把外套脱了。看着眼前的环境,我全他妈反应过来了,回顾了一下刚才的对话,我真是被自己蠢的欲哭无泪。
此时姑娘脱得只剩内衣了,看我没反应,她急了,说,你怎么不脱衣服。
我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坐在床边只能没话找话,说,刚刚那个姑娘是谁?
姑娘在我身边坐下说,她来例假了,我们这边就是这样,不是每天都有客人的,来例假不能接客,就到外面去拉客,三七分成。
姑娘边说,边给我脱衣服,没一会,我上半身就光了。我灵机一动,说,等下,我先给朋友打个电话,说我晚点回去。
我紧张的等待着大奔接电话,电话通了,大奔说,我找到了一个,有个姑娘带我去找的,你在哪?
我绝望的说,别说了,我都听到你声音了,我在里面。
大奔哈哈大笑,说,这么巧啊,哦,不说了,有个姑娘说让我过去交流一下。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倒在床上,彻底失去反抗。
姑娘说,我都脱光了,你怎么还不脱啊,脱啊,不脱我生气了!
我看着面前光着身体的年轻姑娘,说,你来吧,我不想动。
姑娘脱下我裤子,放到床头柜上,此时我们算是坦诚相待了。她坐到我身上,熟练的做好了安全措施,说,你喜欢在下面啊,那我在上面。
她抓起我的手放到她胸前,说,来都来玩了,放松点。
空调对着床,她一说话,我敏感的感觉到有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一联想到她的职业,再想到那股味道,我胃部一阵抽搐。在姑娘的一声惊叫中,我,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