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她露出了笑容
二人又谈了许多当前武林当中的奇闻怪事,当再次谈到师空青锋在武术场中,用“小鬼吹灯”解开了贺甯“刘海砍樵”的尴尬和难看时,俱感叹不已.孙书广见时间已快到晌午时分,自己肚腹早就咕噜咕噜地叫唤,需回家吃饭去了,遂与师空劲松恭手告辞,独自去了.
师空劲松遂在桥边择一大柳树下,将破凉席铺开,从蓝子里取出那暖壶、茶缸、窝头、咸菜等物,就在此野餐充腹.饭后,便在这凉席上一躺,合眼闭目养神,耳边厢响起阵阵蝉唱,那来往的微风,顺河道吹过树下阴凉,顿觉身上有几分清爽,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他竟在此美美地地睡上了一觉.午睡醒来,拿手巾到桥下水边擦了一把脸,赶走困懒之意,就又抄起三股飞叉练了起来.练至天晚,见太阳平西,便将飞叉、蓝子、凉席等物收拾停当,捆扎在自行车上,随之,便将下身所穿青色灯笼长裤褪下,走至湖边,纵身跳下水去,用那小时学的狗刨、蛙泳、仰泳等技,胡乱地在湖中潇洒一番,将一整天出的臭汗洗净涮去,遂爬上桥边岸上.
他正在用毛巾擦拭身上湖水,就见一年轻女子,蓬头垢面,神情沮丧悲哀,独自一人低头从身旁桥上走过,径奔孤岛的顶上木亭走去.眼见得她恍恍惚惚地翻过了高高的土山,不见了那颓丧的身影.
师空劲松见天色渐暗,夜幕马上就要降临,一个年轻女子竟独自一人跑到这少见人影的孤岛背后,干什么来了?何况那孤岛背面三面环水,本是一条绝路,难道她有......他不及多想,脑子里突然呈现出那小说、电影里时常出现的英雄救美女的镜头,便自言自语的说道:
“先不管她是为何而来,反正见死不救非大丈夫所为.我赶紧跑去看来,如她不是寻短见的妇女,岂不更好?”
遂胡乱将青色灯笼长裤好歹套在身上,便两脚如飞向那土山顶上跑去.到得山顶之上,他往山背后一看,忽大吃一惊,见那女子竟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湖边爬去.他情急切,便大喝一声:
“站住!”
那女子吓得一哆嗦,呆在那里.师空劲松趁此时机,忙三步并作两步连滚带爬地向她追去.到得跟前,见她离湖边只差两三米远.便将两手臂一展横拦住她,厉声说道:
“你想要做什么?想跳水吗?”
“你不要管我!”那妇女忽地象疯了一样,边喊,边想夺路冲下湖去.
师空劲松哪里容得她,在他面前寻死觅活?遂左遮右挡地拦在她面前与她周旋,不多时,那女子便一屁股坐在了山坡地上,洒大泼似地痛哭了起来.
师空劲松立即喊道:
“别哭了!哭什么?叫别人看见,还认为我好象在欺负你似的,有事说事!”
那女人听了,楞了楞神,便停住了哭声,只是抽泣不止.约莫有十多分钟,那女人的抽泣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师空劲松便问她:
“出什么事啦?这么想不开?寻死觅活的?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你现在出来,家里能放心?你.....”
他一连串问了十几声,十几个问题,但她却一字没吐,只是不断的掉眼泪.天黑下来了,师空劲松心里急着回家,便道:
“姑奶奶,我求求你,天黑了,我该回家了,又怕我走了,你还是要寻短见,我不就白救了你一场?可我要是不回家,咱俩现在谁也不认识谁,你还‘徐庻进曹营,一言不发’,不说话啊?我都没办法劝你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死活与你有何关系?不用你劝,你走吧!”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那可不行,天这就要黑了,你如要寻死怎么办?你若跳到水里,四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黑古龙冬的,谁去救你?死了也是个孤魂野鬼,多可怕呀!你若不寻死,在这黑灯瞎火的,孤零零一个人你不害怕呀?”师空劲松有意吓她.
......
“我看你还是回家吧!要不,我送你回家?你家住的远不远?啊!真拿你没办法.姑奶奶,我求求你,你可说句话呀?”
“你为什么非要救我?”她又说了一句话.
“不为什么!我就是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痛苦地离开这美好的人世.要不,今天我先送你回家,明天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眼不见心不烦,你看行不?”师空劲松央求她道.
“不行!要不,你陪我在这儿坐一会儿,等我心里好受了一点儿,你再送我回家好吗?”
那女人心里终于有了欲生的松动.他欣喜若狂,显然,他对她方才连哄带吓乎的劝说奏效了,她对他似乎也有了一丝好感.师空劲松立即爽朗地答道:
“行行,行行!那你得跟我上前头去,我自行车与其他的东西,还都在桥那儿呢!我怕丢了,咱在桥那儿坐会儿着,不也是一样嘛?”
师空劲松边劝着她,边扶她起身,向岛外小桥走去.来到自行车前,见车与车上东西没人动过,心道:“这里是够荒凉的了,夜间竟连个人影都没有?”
俩人推着车子向前门走去,当来到一处长椅时,那女人便停了下来,说道:
“就在这儿坐会儿吧!”
说罢,她先靠长椅边坐了下来.师空劲松随之便在长椅那头坐了下来.又是一沉默,他奈不住性子,便问道:
“姑娘,你还是跟我说说,你为何寻死呢?”
......
“好好好,好!我再不提你那烦心的事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哪儿上班,叫什么名子?”
“你在哪儿上班,叫什么名子?”
“嚯,你倒问起我来了?我,馄饨!我站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师空劲松的便是!在津门铁厂上班,现任小机车司机也!”师空劲松学着戏剧韵白的样子,咬文嚼字地说道.
“你到挺幽默地啊!?”
“可不,遇到这个年头,人如再不幽默点儿,哼,那就象你一样,就甭活了!嗳,你呐?你家住哪里,姓字名谁,还没告诉我了呢!”
“我叫欧阳道萍,在纺织局涤衫帔肩厂上班,车工.在丁字沽三号路,红星里......”
“哎唷!你这个姓可奇巧的很啊!记得有一部武侠小说七侠五义,石玉昆写的,其中有一个大侠,叫北侠欧阳春,就是这个姓.还有一部书三侠剑,张杰鑫写的,其中也有个姓欧阳的,叫欧阳德,他俩叔叔,一个是大贼魔欧阳天佐,一个是二贼魔欧阳天佑,嚯,武艺高强、神通广大!”师空劲松学着说书人的腔调,侃侃而谈.
“看来你知识面还挺广的呀!”欧阳道萍即象夸奖又似嘲讽地说道.
“那是自然!你得看你遇到的是谁了,就拿咱来说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通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身在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胸中自有雄兵百万......”
“嘿嘿......贫嘴瓜舌!......”
“行了,行了,行了!咱可以回去了!”
师空劲松见她不似前番那样沮丧,已露出了笑容,便催促她回家去:
“你不知道,我老娘在家等我吃晚饭,如回去晚了,她老人家不放心,再说,我这英雄救美的事也说不清楚哇!”
“瞎说八道!好,那你送我回去?”
“嗯,没问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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