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一朵盛开着的鲜花
第二天一早,师空劲松去回民点儿吃早点时,由于他心里总担心欧阳道萍的安危,怕她因情绪变化再出点儿什么事,便把一碗锅吧菜狼吞虎咽的倒进了嘴里,回家后提着飞叉,推着自行车从家里出来,风风火火地就奔向了西沽公园.因为,昨天晚上他把她送至红星里她家的门口以后,她对他就说了一句:“明天西沽公园见”,便匆匆匆忙忙地推开院门回到了家中.折腾半天,他从始至终就没向她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所以他至今竟没闹明白,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而寻短见的呢?师空劲松边骑车边想道:“算了吧!她不想告诉你,你也就别问了,今天如再见她,可相机行事,但凡能不问她此事就别问了,别再惹得她心烦意乱!”
他仍从公园后门抄近道来到桃树林子,刚拐到小桥边,就见一女青年站在那里向他打招呼.他一看,眼前竟突然一亮,一个象天仙般美丽的女子出现在面前.“唷!这是欧阳道萍吗?”他疑惑地脱口问道:
“你是欧阳道萍?我不是看花眼了吧?!”
“怎么?昨天晚上才分的手,今早就不认识了?师空劲松同志!”
“不是.....,昨天天太暗了,我没看清楚,谁知你是个这么漂亮的美人啊?我,我......”
“有什么可漂亮的?你说说我听!”
“我,我......”
“我什么我?挺善谈、挺幽默的这么一个人,怎么就呵呵吧吧的了?”
“嗳,嗳我只能送你八个字,来形容你的美貌你可别过意呀!哪八个字呢?是‘沉鱼落雁,光彩照人’!”
“噢,你取笑于我呀!锤你,锤你,锤你!”欧阳道萍听了,心喜得用“乱锤”追打过去.
“姑奶奶,我确实没有取笑于你呀!我说得是实话呀!”师空劲松赶快用两手抱住自己的两肩,躲闪着.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形容的并不夸张.只见她生得不高不矮的中等标准身材,不胖不瘦的体型,两条细细长长的美腿,透着身段苗条而灵巧头上梳着两只简洁而明亮的“小刷子”,垂顺在两个宽窄适宜的肩膀头上前脑门梳得十分整齐的刘海下面,露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那眼眸深坳坳地紧盯着他看,就象两汪深不见底的天池,还不时眨着一对长长的捷毛,就似秋波含笑,显得那么神采飞扬再往瓜仔型的脸庞上看,粉嫩嫩的脸蛋并没施什么香粉,透亮得就象盛开着的一朵鲜花,还显明地刻着俩个似隐似现的酒窝,那美丽和美好,就象是从酒窝里迸发出来的一样.“啊!这么美丽的女人.”他想,除去他非常熟悉的钟离雪和丁素卿以外,他再也没有见过长得比她更俊美的女人了.
欧阳道萍的“乱锤”停了下来.他却自言自语的说道:
“人说,‘秀色可餐’,看来一点儿都不假,我现在就想把你吃进肚里!”
“你坏,你坏,你坏!锤你,锤你,锤你!”欧阳道萍的“乱锤”又向师空劲松的脊背追打过去了.
“我不坏,我不坏,我不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是神仙,我也是人,是一个极普通的人,说句实话都不行吗?”他极力分辩道.
“你不是实话,是瞎话,嘻嘻锤你,锤你,锤你!哈哈......”
“好了好了,好了!我不再说你了,我得要练功了!”
说着就把飞叉从自行车上解下,拿在手中.欧阳道萍道:
“我先看看你这把大刀行吗?”
师空劲松一听哈哈大笑道:
“这不叫刀,这叫飞叉,哼,大外行!”
说着,就把飞叉递在欧阳道萍手中.欧阳道萍拿在手中轻轻摇了两摇,“嚓呤呤嚓呤呤”
“我说这刀,不,是飞叉,怎么一练起来就嚓呤呤、嚓呤呤地响呐?原来这上面安有一对小镲.嚯!这小镲是真够响的.嗳,你这光秃秃的飞叉绑在车上,多显眼啊!回来我用布给你做个叉套,套在上面,不就不那么显眼啦!”
“那赶情好,但怎能劳动您的大驾呐!”师空劲松半开玩笑地说.
“贫嘴瓜舌!是不是又要我锤你?”
“好好好好,您就做吧!我谢谢您啦!”
师空劲松转身走向土山中间那片草萍,须臾,“嚓呤呤嚓呤呤”“嚓呤呤嚓呤呤”的声音响起,连绵不断,就似一首如噎如泣的歌曲.而他,有时象一个在山上砍柴的樵夫,有时象一个在水上撒网的渔夫,也有时象一个摇笸箩筛糠的农夫,在那“嚓呤呤”的曲声中往来穿梭,劳作着.
欧阳道萍则坐在地上,一直把她那两肘并合在一起,支在她那两个膝盖头上,用两手分开捧着她那美丽的香腮,不错眼珠地瞅着师空劲松聚精会神地练武.她现在认为,看他练武,就象是一种享受,一种幸福,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感觉心里特别的知足.
约有个八钟头,师空劲松练得热汗直流,他停了下来.欧阳道萍赶快给他用乾毛巾擦汗,她问他道:
“小皇,累吗?”
“小皇?咳嗳!咱俩谁大呀?”师空劲松诧异道.
“我比你大!信不信?你属嘛的?”欧阳道萍直着俩眼,歪着脑袋说道.
“我属猴的,24周岁,你呐?”
“还是我比你大吧!我属羊的,今年25周岁,我是你姐,当然我叫你小皇啦!你服不服?”欧阳道萍得意地说道.
“服,服!不过,你不是才比我大一岁嘛?有什么了不起?”师空劲松边脱掉身上穿的背心,边口服心不服地辩白说.
“一岁?我一岁时,世界上还没有你呐!我两岁时,你才一岁,我比你大有一倍呐!哈哈哈......”
公园深处的小桥旁,响起了一片银铃般的欢笑声.
师空劲松光着膀子,一直练到了中午,收了叉后,大步向欧阳道萍走来.
欧阳道萍早把那破凉席子从自行车上解下,铺在了大柳树下有一片树阴凉的地上了,那蓝子里的暖壶、茶缸、窝头、咸菜等物也似展销会地一般被摆满了半个凉席.刚才,她见到师空劲松中午就啃窝窝头、咸菜,喝点儿白开水什么的,便有些心疼,有心想上街上买些曹子糕、绿豆糕之类的点心来犒劳犒劳他,可口袋里却忘带了粮票.左思右想没办法,所以只好等明天再补救了.
欧阳道萍早把师空劲松脱下来的那被汗水湿透了的背心,用桥下湖水洗净,晾晒在旁边的小树上了.她看他收了叉走近前来,便上前用乾毛巾给他擦拭掉前后心的汗水.
他觉得那毛巾从来没有象这次那么柔软过,似乎有一钟温情在背上滑动,暖着他的心房.他手握叉杆楞在那里,任她在他那裸露着的肌肤间抚摸.
其实,自从他脱了光膀子再练那飞叉时起,她就对师空劲松那一身匀称而强健的肌肉羡慕不已.她对它充满了好奇和想象,她早就想用手亲自去摸一摸它,感觉一下那肌肉到底是软还是硬?甚至想用嘴轻轻地咬上它一口,然后问他,你疼不疼?但是,男女之间究竟有那么一层隔阂,是不能轻易冲破的.
他俩在凉席上坐了下来,欧阳道萍将暖壶里的开水倒满在茶缸里,将茶缸递给师空劲松,接着又拿起一只窝头顺手掰成两半,将一半递给师空劲松,自己张开嘴将另一半香喷喷地送入中,大嚼了起来.
师空劲松看了,说道:
“对不起,今天只好请你吃窝窝头了,多不好意思!”
“我们如天天有窝头吃,就相当不错了!”欧阳道萍用手捏了一撮咸菜丝送进嘴里,笑着说道.
“你只练飞叉吗?刀枪什么的,练吗?”
“不,什么都练!只因这飞叉是新学的,所以必须多下点儿功夫.”
“那你这飞叉是跟谁学的?我怎看别处都没有练的?”
“跟我表姐夫学的,他叫曹艺铸,是建国京剧团的武生演员,功夫特俊!”
“那你是不是从小就练武术?”
“嗯,我六岁时就跟我父亲习武,因我父总在外地行医,没时间教我,就把我交给了一个姓曲的师父传我武艺.曲师傅是北京人,后来因他家里有事回京,就又把我托付给一个名望很高的张三爷师父教我,这张三爷年纪大了,有七十多岁,他教我没几年就教不动了,就又以一对双钩和一对双剑作为信物,将我和师弟李万玲过继给了‘铁臂昆仑’于锦城当徒弟.这于锦城于老爷子,祖居京西霸州于家堡子,他父于震江本是清宫肃王府二品武功总护卫太监,就是八卦掌祖师董海川的第五代再传大弟子,官至四品御前将军.他母于斐氏生他弟兄九人,个个武艺高强.他本行九,从五岁起随其师宋长荣先生研习掌法颇得要旨,尤其是对八卦的演练有独到之处.十岁时,其师宋长荣先生忽然病逝,他父便将他送去嵩山少林寺出家,拜素灵和尚为师学艺.22岁时还俗回乡.以给人看家护院保镖为生.我从师于于锦城之后两年,因他回乡探亲,我怕耽误武功学业,便改师从为他的顶门大弟子‘白猿神怪’文俊峰,他即我的师兄.一来二去,时间一长,我就改认文俊峰为师父了.你看,我小时的武学经历复杂不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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