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天狼郡主道：“捣毁涉羽宫的是朝廷的官兵还是刘六的义军？总不会是境外的蒙古记恨涉羽宫协助官府与他们为敌前来寻仇吧？”
段颖摇摇头，道：“是萧恒！萧恒重现江湖了！”此言出口，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宇牧云道：“萧恒果然未死……他是什么时候重现江湖的？”
金无渡定了定神，然后才道：“事情其实发生在两个多月前。那天，属下率了部下一百多人到地界巡边，突然遇到白水堂的几名弟子。那几名弟子神色怆惶，满面尘土之色，就象，就象是丧家之犬！属下从来没有见过我涉羽宫的弟子会这般狼狈，立即拦了他们下来问话，这才知道，原来数日之前，不知什么原因，咱们白水堂所在的江津突然发生战事，据说是江津人曹甫和仁寿人方四学着刘六造反，聚集了一些兵马围攻江津县城。曹甫对外公然自称顺天王，说什么顺天起义，要将小皇帝取而代之。江津县令抵挡不过这些如狼似虎的叛军，一时又等不来朝廷的援军，便来向我白水堂求救。我白水堂虽然向来不愿与官府交好，可是见曹甫围攻县城，战火燎原，知道兹事体大，也不敢不小心在意，白水堂主便派人火速上报涉羽宫指宫主的示下。想不到，宫主的指示未至，曹甫便突然率兵围攻了白水堂，白水堂猝不及防，自是吃了一个大亏，不但堂口教人给烧了，而且折损了许多兄弟。”
宇牧云道：“我涉羽宫与曹甫无怨无仇，他们为什么要突然围攻白水堂？”
金无渡道：“属下问了白水堂幸存的弟子，他们说曹甫率军攻来时，曾口口声声叫嚣着为刘烈报仇，个个都是红着眼睛拼死而战，也许，也许确是其事！”
乐海仙君忍不住问道：“谁是刘烈？”
天狼郡主道：“刘烈是乾坤教的弟子，两三年前曾竖旗造反，就如现在的刘六一般。是我让云儿杀了他的。”
乐海仙君道：“刘烈若是如同现在的刘六，那便是反对小皇帝的义士，你为什么要让云儿去取他性命？”
天狼郡主道：“当时乾坤教还如日中天，我们如果不这么做便无法取信于萧恒，那覆灭乾坤教一事便也无从谈起。嗯，这件事虽然间接帮了朝中的小皇帝，可是能化解一场兵祸，那也不见得便是坏事，再说，以刘烈的首级为进入乌蒙山的叩门砖一事殷大哥他们也都是一致同意的，云儿开始的时候虽然不愿意，可是后来也还是没有反对。”
宇牧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虽然做得有些对不住刘烈，但后来我们瓦解了乾坤教，刘烈没有白死，他九泉得知，想来其心也慰。只是想不到事情已经隔了几年，竟然还有人对此事耿耿于怀，甚至因此连累了涉羽宫。”
天狼郡主道：“我当初要云儿诛杀刘烈之事是迫不得已，所以并没有对他的部下赶尽杀绝，而他那些部下本来便是乾坤教弟子，虽然首领死于云儿之手，但那时云儿已经归入了乾坤教，所以也并不敢提及什么报仇之事，这件事便这么算了。想不到刘烈的部下中还有一个叫曹甫的，竟然对他如此忠心不二，过了几年了，还想着替他报仇。”
段颖道：“其实这曹甫并不是刘烈的什么部属故人！我在得到线报后也曾派人详查，得知他虽然也是四川人，可是不但与刘烈从来没有过交往，也没有加入过任何帮派，纵然学过几手粗浅的功夫，却也难登大雅之堂，他那些同伴更没有一个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只不过，刘烈反出乾坤教后一直都在与朝廷作对，虽然后来刘烈被宇兄弟所杀，他手下的余部也终是在今年年初被官兵彻底击溃瓦解，但他的部下有不少投到了曹甫的麾下。或许这曹甫所倚重的人中有刘烈的旧部，曹甫为了拢络人心，所以愿意出手代刘烈余部报仇，那也未必可知。”
宇牧云点了点头，问金无渡道：“咱们白水堂一共折损了多少兄弟？”
金无渡道：“白水堂的兄弟伤亡极大，当时伤亡便恐有五成之多。”
宇牧云不禁皱眉，道：“白水堂有一千六百多人，五成至少有八百多人……曹甫到底带了多少人攻击白水堂，怎么一战之后便会伤亡这么许多？”
天狼郡主道：“白水堂虽然在江湖中声名不小，可是也保不齐会阴沟里翻船，嘿，也不知是白水堂太过轻敌，还是那曹甫实在厉害！”
金无渡苦笑道：“当时曹甫手下大军已有上万之众，而我白水堂只不过一千六百余人，就算人人都懂得武功，那又如何抵挡得了曹甫的千军万马！”
段颖叹道：“一个人的武功再怎么高强，在千军万马之中总也没有什么大用。金堂主的这番话倒也不能算是推托之词。”
天狼郡主笑道：“颖哥哥，金无渡又不是白水堂主，我就算要怪谁在推托责任，那也怪不到他的身上啊，你又何必帮他说话！”
宇牧云向金无渡道：“你说当时白水堂折了五成兄弟，言下之意，是后来白水堂还有兄弟折损，是与不是？”
金无渡道：“是！咱们涉羽宫自纵横江湖以来，就算当年为乾坤教所肘掣，可也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白水堂主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不待宫主令下便率了余部去投了四川巡抚林俊，随着林巡抚的大军出征，不但打了一个大胜仗，收复了江津，而且还亲手杀死了曹甫，为兄弟们报了大仇。”
天狼郡主大感意外，道：“曹甫死了？”
金无渡道：“是啊！他就是这么死了。”
天狼郡主道：“嘿，他竟然死得这么快，那倒真也奇了。”跟着却又摇头，道：“他们不应该去依附林俊！”
金无渡不由道：“郡主怎知他们不应该去依附林俊？”
天狼郡主道：“林俊是官，咱们这些江湖中人在他们这些官的眼中都是以武犯禁的贼，贼去依附官，那会有什么好结果！”
金无渡心中默然，半晌才道：“白水堂主打了一个大胜仗，又杀了曹甫报了大仇，心里欢喜之极，只想在江津重振旗鼓，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得胜之后的林俊竟然翻脸无情，下令坑杀了我涉羽宫所有白水堂弟子，借口竟然是怪白水堂主擅自击杀了朝廷要犯曹甫！”
乐海仙君倒抽了一口凉气，道：“这些贼子，当真如此翻脸无情？”
傅吟双道：“他们不翻脸相向，难道还真把咱们当朋友不成？嘿，其实箴儿说得没错，在他们眼中我们这些江湖中人都只是以武犯禁的贼寇，杀一个贼寇赏金便自不少，若是杀得成百上千，那他们还有不升官发财的道理吗？”
段颖道：“就是不为升官发财，就只为保身护命，他们也不会对咱们江湖中人手软。刘烈也好，刘六、曹甫也罢，其实说到底都是江湖中人，如果他们这些江湖中的小角色都可以撼动他们大明朝廷的根基，那么象咱们涉羽宫、群英盟这些江湖中的大帮派，又岂还不能成为他们的心腹之患？没有除去咱们的机会，自然不必多说，若是有了剪除咱们的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平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