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二十四史-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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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公子鲍以德继国

宋昭公杵舀刚一即位,还没安葬其父成公的遗体,就打算向公族中不顺从自己的诸公子开刀。六卿之一的司马乐豫劝阻道:“您不能这么干。公族乃是公室的枝叶,去掉了枝叶,公室的根干便无法得到树荫的庇护了。葛藟尚且能遮护它的根干,更何况是国君?这就是所谓的:‘枝叶本来可以遮荫,却用斧子砍得精光。’千万不要这么干,望您三思!如果对他们以恩德相待,他们就都会成为您的左膀右臂,谁敢怀有二心?您何必非得除掉他们?”昭公全然不加理会,结果激起宋穆公、宋襄公族人的反抗,他们率众进攻昭公,杀死了公孙固、公孙郑。幸亏六卿居中说和,乐豫把司马职让给昭公弟公子印,争斗才平息下来。昭公这时才安葬了亡父,正式临朝听政。

然而,他于即位之初就已经得罪了一批公族中的人。而且,他刚刚执政一年,又因为不讲礼节而冒犯了宋襄公夫人。这位夫人既是周襄王的姐姐,又是他的祖母。她一怒之下,借用宋戴公的族人之手,杀死了他的党羽孔叔、公孙钟离及大司马公子印,进一步削弱了他的势力。在此之后,加之他本人无道,国人对他越来越离心离德。

此时,昭公的弟弟公子鲍却正在积极收买人心。他对国人大加礼遇,遇到荒年,他把自己的所有存粮全部拿出来救济灾民;对年纪在70岁以上的,他更是一个不漏地给以饮食,并且还按时令加送美味佳肴。对宋国的六卿,他殷勤周到得很,几乎没有一天不出入他们的大门;对宋桓公以下的亲属,他一律加以周济;对国内的杰出人士,他无不以礼相待。这样一来,宋国的民心人意都倾向了他这一边。而且,宋襄公夫人早就看上了公子鲍这个仪表堂堂的孙子,她曾向他暗送秋波,有意与他同偕鱼水之欢。他似乎害怕乱伦之讥,没敢应允。宋襄公夫人不仅不怨恨他,反而帮助他仗义疏财,施舍钱粮。国人也因此而靠拢公子鲍,借以巴结这位势大气粗的夫人。

宋昭公九年(公元前611年),宋襄公夫人见昭公益发无道,便打算在昭公射猎孟诸时乘机除掉他。昭公知道了这个阴谋,准备离开宋都。司城荡意诸劝他道:“您何不去投奔国外的诸侯?”昭公丧气地说:“我得不到大夫、祖母以及国人的信任,有哪个诸侯肯接纳我?既然当了一国的君主,又去作别人的臣子,那还不如死了的好。”说罢把珍宝全都赐给左右的随从,让他们离开了自己。

这一年的十一月二十二日,宋昭公正准备去孟诸打猎,还没有到达孟诸时,宋襄公夫人命令帅甸率人向他发动了攻击,并且杀死了他。随后即位的,便是深得宋国人心的公子鲍,这就是宋文公。

(《史记·宋微子世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