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初至6月底,我作为衢州市的交流教师,在美国明尼苏达州雷德温市的公立学校任教三个多月,亲历了学校生活的方方面面,感受了不一样的美国学校生活。但因为只限于雷德温一地,时间也只有三个月,难免有管中窥豹之嫌。
这里的学校一般从早上8点左右开始,下午2点半左右结束。因为雷德温的纬度较高,在五六月份的时候,晚上八九点钟天都还没黑,所以人们有大量的时间可以安排。学生们一般会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选择参加一些体育运动训练,学校的一些老师同时也是各种训练的教练。通常一周里学生会参加两三次训练课,每次两小时。有些训练也会被安排在晚上进行。周末时间,许多学生会参加学校和各种团体组织的一些户外活动,比如野营、爬山、划船等。学生们之所以如此热衷体育活动,一方面固然是兴趣使然,可以强身健体,另一方面是因为在体育方面的表现可以为他们吸引某些大学的关注。
不一样的学校生活也体现在随意的课堂里。在这里,课堂不像我们的一样,老师设计得很紧凑,很有节奏。一节课四五十分钟,正式的授课时间估计只有三十分钟左右,其他时间里你会看到学生站起来削铅笔、拿纸,和其他学生嬉笑打闹等。我经历过一堂课,老师原先安排了开卷小测试和演讲,预计小测试花二十五分钟左右的。但结果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大部分学生在二十分钟左右完成了测试,可还有两个学生翻遍了书,也没能找到答案。很快,下课时间到了,他们也只好交了卷子。在这之前,所有的其他学生都在闲聊,甚至大声谈笑。许多学生都不注重学业成绩,所以别说作业,就是课堂里很多时候他们也无所顾忌。因此,如何吸引学生的注意力成了好多老师的难题。有一次,一个高中化学老师为了解释蜜蜂如何利用跳舞传递信息,特地装扮成一只蜜蜂,在课堂里播放音乐,结果乐翻了所有的学生。不过,老师的目的达到了,我想,任何一个学生都会清楚地记住蜜蜂是怎样跳舞的。
不一样的学校生活还体现在人们的穿着打扮上。在雷德温所有的学校里,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显得更为随意。有化着浓妆的女生,也有留着莫西干发型的男生。我看到过太多的穿拖鞋进课堂的学生,还有把低腰裤穿得露出一大截内裤的学生。而老师们也不是一个个打扮得很正式,在这里,你很少能看到西装革履、领带正装的老师,大多数是牛仔裤T 恤衫,课堂里有时会往讲台上坐,有时也会往地上坐。
不一样的还有选课。选课,其实是选老师。从初中开始,学生们可以选择他们所喜欢的老师教课。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教室,他们一天的工作,包括备课、上课、批改作业还有辅导学生,都在这个教室里完成。课间的四分钟是十分忙碌的,学生们拿着下一堂课所需的东西,急匆匆地赶往下一个教室。这一幕,尤其是在高中学校的大厅里(每个学生在这儿都有一个小柜子存放物品),真是蔚为壮观。而且选课可以不用按照年级进行,你可以发现高一的新生有时会和毕业班的高四(美国高中有四个年级)的学生一起上课。
这里的老师有选择教什么和怎么教的自由。Mr Bender,一位初中社会老师,就选择不用州里统一的历史教材。在他的教室里,有一个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统一教材。他是从来不用这些东西的。每次备课,他都会大量地阅读资料。在课堂里他所呈现给学生的材料有来自书籍的、报纸的、杂志的、网络的,甚至还有其他国家的相同话题的教材。他上课的内容有时跨度很大。有一次在讲述印第安人的历史时,他引进了圣经的故事进行了比较。他说他的教学可以告诉学生历史的本来面目,而不是美国政府所宣扬的、带有白人倾向性的历史;学生也能学会如何思考,对不同的观点作出自己的判断,从而在今后能更好地发展。与他的学生交流也印证了他的说法。
这里的老师眼中没有所谓的差生,只有学得比较慢的学生。在雷德温的每一所学校里,你都可以看到一些残疾的、弱智的学生。他们不会被老师歧视,也不会被其他学生取笑。相反,学校会给他们安排专门的老师或者辅导人员给他们教课,对他们进行辅导以及照顾他们的生活。而其他学生很多时候都会主动去帮助这些人。一次小学里四年级的学生出游,其中有一个学生坐在轮椅里,原来她患有小儿麻痹症,而且智力比较低。上了车后,有一个小姑娘就坐到她身边陪她说话。其他时候学校里有一个工作人员专门照顾她的生活,推着她去各个不同的地方,甚至推着她参加体育比赛,让她也能体会到参与的快乐。
这里的学校没有纪律处分。要是学生犯错误了,学校认为需要对此作出反应,他们就需要去法庭。有一次我和高中的校长就出席了一次法庭审判。有好几个学生因为逃课过多,被学校起诉,但应诉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好多没有出席。校长希望法庭能收缴这些学生的驾驶执照,这样他们到校后就不能溜出去了。法官同意了校长的请求。但事后据这位校长说,其实这样做收效是很小的,因为缺乏真正有力的约束力和惩罚措施,大多数学生都会依然故我。
国内和美国的教育,可以说是各有千秋。之所以有诸多不同点,是因为各自的传统和教育理念有很多的不同。若要借鉴,也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