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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恶人是有乖人磨杨辣也有蛤霸拖

昔日,灵岩(大碶)海晏(柴郭)地区,人们经商远行只能搭乘育王岭下璎珞河头至柴桥的航船。

一天,乐涵先生从小港来到大碶访友,闻知有个叫李阿三的人,他依仗堂兄在宁波府内当差,任意在航船上欺老辱小,寻端是非,乘机敲诈乘客钱财,村民叫他“杨辣锋毛”。爱打抱不平的乐涵心感气愤,想:我不妨去璎珞河头看个究竟,定要教训教训他。

这日下午,乐涵步行至璎珞。刚巧,航船将要起程去柴桥,他若无其事下船坐定,只见一个人盖着被褥,肆无忌惮地横躺在中舱,乘客见他皆避而远之。经探询,得知此人就是李阿三。乐涵沉思片刻,即上前向李阿三施礼道:“老兄,外边天气寒冷,想借你被褥一角同盖一点好吗?”李阿三见乐涵一身长衫,风度潇洒,暗想:此人非是贫民。欺贫爱富的李阿三满口答应,让出了半条被褥给乐涵盖。乐涵乘其不备,写了张纸条塞进被角。

航船驶到大碶,船老大即掌舵靠岸,让大碶乘客搭船。这辰光,乐涵二话没说,卷起被褥一挟就走。李阿三被弄得莫明其妙,慌忙箭步上前拉住乐涵怒道:“你好大的胆量,竟将我给你盖的被头不明不白一挟就走。”“什么,被头是你的?!”乐涵不示弱,喉咙很响。就这样,两人一句高一句低争执起来。乐涵有意边吵边走,引李阿三来到大碶长衙门(晚清时,灵岩的行政机构),两人进内向衙官告状。衙官立即坐堂,询问何故?李阿三抢先诉道:“老爷,不知何处贼人,在航船里借我的被头一盖,他有恩不报,反将我被头抢走。”乐涵不慌不忙接道:“明明是我的被头,强说是他的,请老爷做主。”衙官闻听两人之言,便道:“此事有何难,你们二人各自说出自己的证据就是了。”衙官话音未落,李阿三抢着说道:“我的被头红色有花又有白,我自己一看就明白。”乐涵笑道:“此话怎算证据。”衙官问乐涵:“你有何证据?”乐涵顺手从被缝里取出纸条念道:“花布被面白夹里,直三横四七条线。娘亲送我出门被,内藏纸条作标记。”念罢,便将纸条及被头交给衙官。衙官仔细一看,果然不错,将惊堂木一拍,向李阿三怒道:“大胆无赖,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欲强占他人被头。来啊,打二十大板。”打得李阿三叫痛不绝。衙官又道:“下次再强占他人之物,本官绝不轻饶。”说毕退堂。

李阿三如泄气的皮球狼狈不堪,一拐一瘸走出长衙门。乐涵夹着被头随即跟上,来到南安亭,乐涵想:这轻罚难以平愤,心中又生一计。他近前向李阿三道:“老兄,被头实在是你的,还给你吧。”李阿三想:我晦气之中,幸亏被头没给他拿去,边想边接过被头灰溜溜就走。那乐涵急忙来到长衙门,气呼呼向衙官诉道:“老爷,我的被头又被他抢去了。”衙官一听,立即命衙役速速追捕李阿三。

片刻,李阿三被捉回来。衙官又坐堂一拍惊堂木,大声怒斥道:“大胆贼人,打了二十大板,还不认罪,再次强抢他人之物。来人,再打重板四十。”衙役一拥而上,打得李阿三连滚带爬,大喊“老爷饶命”!打罢,衙官大声道:“今后你再抢他人之物,扰乱民心,本官绝不饶你这条狗命!退堂。”李阿三爬出衙门,乐涵在旁训斥道:“大胆李阿三,日后你如再不务正业,为非作歹,欺诈良民钱财,莫怪我乐涵不客气。”李阿三听到“乐涵”两字,大吃一惊,恍然大悟,原来是碰上了小港乐涵。

这真是:恶人是有乖人磨,杨辣还有蛤霸拖。

(乐秀惠讲述 乐炳成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