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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善有善报 恶有恶报

从前,灵岩乡有个窑老板,发现灵峰山下的土质是烧缸制甏的好原料,就筹集一笔资金,在此造起一座缸窑。一个月后,第一窑烧完,打开一看,烧的缸半生不熟,凹凸不平,几乎全是废品。心痛之余,他寻求高明找原委,得知新建缸窑必须有一童男祭窑生火,烧窑方能成功。于是他想私下里买个男童,但是谁家的孩子肯去送死呢?窑老板搜肠刮肚,盯上了山下的张阿三。

张阿三自小赌博成性,娶妻后对家中生活全然不管,一应财物,均被卖光。其妻怨恨命苦,丢下三岁儿子大宝悬梁自尽。几年后,张阿三经人撮合与一个带着八岁儿子的外乡女人成婚,并叫这儿子为小宝。但他旧性难改,仍去赌博,还嫌后妻跟来一个“拖油瓶”加重了他的负担。然而后妻为人善良,对大宝如同亲生。

这天,张阿三得知窑老板要买男童,不觉计上心来:若将“拖油瓶”小宝卖掉,一则可得到一笔钱重上赌场,二则拔掉眼中钉,可谓一举两得。于是,他瞒着妻子暗暗与窑老板商量停当。

第二天吃过午饭,张阿三叫来后妻之子小宝,递给他一块点心说:“这块点心给你吃,阿爸下午上山砍柴,你把点心饭送到后山,切莫忘记。”小宝自从来到张家,这位新爸爸从未给他笑脸,见今天有点心吃,自然乐意给阿爸送点心饭。

无巧不成书,正当小宝准备提篮出门,却遇大宝放学回家。那大宝、小宝虽是异父异母所生,但相处亲热。大宝想阿弟人小,山路难行,便接过弟弟手中的饭篮出了门。

却说张阿三并未上山砍柴,他与窑老板交代清楚:下午孩子必定上山,年纪约莫十岁光景,手提“张”字号饭篮为证。事成之后,以五十两纹银为代价。说完就进赌场鬼混。

大宝兴冲冲提着饭篮上山,来到缸窑附近,早有窑老板出来打招呼:“你可是阿三之子?”大宝点头称是。“你阿爸叫你放下饭篮在此稍等。”大宝放下饭篮,窑老板眼睛一瞟,篮上“张”字写得分明,心中窃喜。趁其不备,将大宝拦腰抱住,直奔窑洞口,交给正在烧窑的王阿毛,叫他将孩子丢进熊熊烈火之中,然后转头就走。阿毛抱着活生生的孩子,怎忍心将他烧死……他见老板走远,急忙背起孩子出逃。他知道老板心狠手辣,日后定要报复,就带着孩子远奔他乡。

日落西山,张阿三从窑老板那里得了银子,喝得醉醺醺回家。进屋只见小宝,不见大宝,怕是眼花,仔细上前一看,果是小宝无疑,心中顿时吃惊,问:“你哥呢?”“哥送点心去了。”小宝笑嘻嘻回答。想不到“要拔眼中钉,反害亲生子”,张阿三捶胸顿足,瘫倒在地。

张妻不知情由,见丈夫像晴天霹雳,急忙去缸窑寻找大宝。可是缸窑哪有大宝踪影,只拿回来一只张记竹篮。妻子追问丈夫,丈夫被迫说出真相,妻子咬牙痛骂:“虎毒不食子,你比禽兽不如。”骂毕,直奔衙门,告发丈夫与窑老板杀人之罪。县官命巡捕捉拿两个罪犯归案。经审问,两个罪犯对谋杀大宝之事供认不讳。遂被关进死牢,择日问斩。

三年后,王阿毛打听到窑老板已被抵命,张阿三病死在监牢,他就带着大宝回到张家。母子三人相聚,又惊又喜,连忙跪地感谢救命恩人,母亲示意兄弟俩称恩人为再生父亲。

县官闻讯,将这座缸窑重新判给王阿毛。张妻与王阿毛结为夫妻,大宝小宝跟着“父亲”学烧窑,母亲给父子三人烧饭洗衣。一家亲密,和和睦睦。全家兢兢业业,生意红红火火。

这真是:善有善报,流芳今朝;恶有恶报,死在监牢。

(应阿来讲述 乐俊玉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