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夜虽是在笑，可是冰灵却可以从他的身上，明显的感觉到寒意。
他不高兴？为什么？
就在冰灵猜测期间，紫瞳一道灵气萦绕她的身侧，只是瞬间，那种困倦感再次袭来。
她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挣扎了看向二人最后一眼。
凌千夜的繁复情绪，紫瞳的淡然笑意。
然后便倒在紫瞳伸出的臂弯之中，沉睡，香甜。
“何事？”看着自己怀中睡熟的女人，紫瞳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凌千夜略显憔悴的脸，“谢谢你，守着灵儿这么久。”
“她是我的妖后，守着她，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凌千夜原本还维持的浅浅笑意，在冰灵睡着的那一瞬，也彻底消失不见，反而是此刻无比平静的一张脸，从未有过的冷，“倒是你，紫瞳，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嗯？你所指何事？”面对凌千夜的忽然冰冷，紫瞳倒也是不在意的。
因为千百万年来凌千夜他本就是如此，众人都认为妖王放荡不羁，嬉笑成性，可只有寥寥几人真真的了解凌千夜，他，真的很冷，那表面的笑颜，只是一副诱人的面具，让人放松警惕。可真正的他，便是现在这般，毫无半点情绪表情，平静的让人甚至会觉得慌张。
“何必在这里明知故问？你若不知，又何须弄晕这小妖？”凌千夜也不上前，反而是随意的席地而坐。抬眼对上紫瞳的幽紫双眸，牵强的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极度蹩脚的笑，“她醒来那一刻，我的土灵珠被克制的严重。所以，现在没力气跟你在这站着说话。”
“嗯。”紫瞳揽着睡熟的冰灵，也是就近坐下。
灵气的驱使，紫瞳和凌千夜之间竟是毫无半丝雾气，与寻常地界儿毫无半点区别。
他们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瞅着你。
许久，倒是凌千夜再次开口，“我只想确定，她体内的玩意，真的是？那五个之中的，最神秘的那一颗？”
“是。”
“什么时候在她体内的？”
紫瞳回答的无比干脆，可对面的凌千夜却再也无法淡定，不受控制的绷紧了身体，双眸紧紧注视着紫瞳，想要从他的眼底看到更多。
“一直都在。”紫瞳毫无隐瞒，从他问冰灵伤势是如何恢复之时，便察觉到了，或许她体内的木灵珠，已被凌千夜察觉。只是当时他还抱有一丝侥幸，没想到，还没等到他的自我安慰，凌千夜便已经赶到。这更是说明如今木灵珠之事，凌千夜怕是已然知晓。“从她出现在碧溪崖顶，还未成妖之前，便存在。”
“什、什么？”这一句，彻底让凌千夜绷直的身体一颤，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他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是如何也无法做到淡然，“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在我初次见到她时，就应该好好感应的，就应该感应的！”
“谁又曾想过，那世人心心惦念的木灵珠，会入了如此不起眼的一只小妖体内？”紫瞳眼眸中有说不尽的柔，在看向冰灵时，更是毫无掩饰的宠溺。
是啊，谁又能想到，那个所有人都在倾尽一生，甚至生生世世去寻找的木灵珠，竟然会选择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妖，还助她成妖了呢？
“那么..那一次、那一次在魔域城里..是、是...”
“是，灵儿要我解开封印，定要救下你。”
这一下，凌千夜整个人颓然，毫无刚才的笔直坐姿，反而是毫无气力一般，软塌塌的坐在那里。呆愣着双眼，仿若失了焦距，“你难道从未告诉过她，那颗珠子的重要和危险么？”
“夜，你有没有想过，那一战我身负重伤，又被缚神绳所绑，为什么会如此轻松的再次出现？”紫瞳没有急于回答凌千夜的问话，而是缓缓道来一段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是俏俏？”
“是这个傻灵儿，在我面前毫无顾忌的召唤出了木灵珠，几乎榨干了她全部的灵气，将我的伤恢复过半..如若不然，你我或许真的，再无见面之日。”紫瞳也有些蹙眉，这个总是热情却毫无心机的小妖，这个什么不平事都愿意插一脚的冰灵，如此的性格，让他爱，却也让他忧，“而那之后，我彻底调整好自己，再次出现在诛妖院中，其实，正是为了告知她木灵珠的重要，并且封印了她体内的这颗珠子。”
“那、那为什么她还要救我？”凌千夜脑中的疑惑终于解开了，当时他便觉得，从迷雾之林中走出，斩杀了妖兽叵的，绝不会是冰灵，而她也总是躲闪自己的询问。想来，那是在担心紫瞳的安慰吧？可是，既然她什么都知道了，厉害轻重也都明了了，为何会在魔域城中救下自己呢？
“我早就想到，最后时刻，或许灵儿会是你最后的希望。”
“希望？..所以，你是有意让她带着我去魔域城的是么？！”
“嗯。可以这样说。”紫瞳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凌千夜，还是无比淡然，“火灵珠受损，土灵珠濒临破碎，这样的死局，不是无解的，因为木灵珠在。虽然，我也不敢确保灵儿当时一定会救你或者如何，但我猜想，以她的性格，你救他一命，她又怎会眼见你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所以，我让她与你我二人一道，却是没想到最后关头，灵儿真的救了你，不惜面对危险，不惜被榨干灵力。”
“紫瞳，你个老不死的，如今，我倒是越发的看不懂你了。”凌千夜自嘲般的摇着头，嘴角无奈的浅笑，“你说你喜欢俏俏？却又三番五次的利用她，用她的性命去赌，这，就是你的喜欢？”
“我不会让她死。”
“不会？魔域城中，木灵珠乍现，若是离开不及时，或者幽冥、幽诺一人苏醒，会如何？好，你或者会说有你在，绝不会出这样的意外。那么妖都之外呢？凌千羽的那一掌，若不是俏俏她意外融合了我的妖王精血，必死无疑！你哪来的自信，说什么不会让她死？你说不会，就不会？”凌千夜怒瞪着双眸，心中却全是不解，“不让她死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她远离这些利用！而你呢？每次都将她推向危险，这，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