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凌千夜极力压制的质问声，面对凌千夜那一双满是怒意的艳粉眸子，紫瞳第一次，拧眉不语。
当他在妖都之外，放开阻拦冰灵双臂的那一刻，他的心底便总有这样的一个声音，反反复复的问着他自己。
这就是他对冰灵的爱么？每次都将她亲手推向危险，每次都会在最后的时候放手不理。
紫瞳没有答案，或者说，他没办法去面对吧。
“紫瞳，你我相识多久了？”
许久之后，凌千夜终于平复了情绪，艳粉的眸子也变得黑亮，却是黯然无光的注视着远处的迷雾。
“该是有几千万年了，时间太久，记不清了。”紫瞳也是低着声音，看着远方。好像那无边的迷雾，可以给他什么想要的答案一般。
“几千万年了..若不是当初，你助我将灵珠与内丹融合，或许，我早该转世数百数千次了吧？”凌千夜的体内，忽而窜出一个通体黑亮的珠子，散发着耀眼白光，诡异至极，“我们都知道，当它真正融合之时，便是这世上再多一上神之时。可我，却从不稀罕如此，所以，也再没有继续融合它们的意思。”
“我早知道，以你的灵力修为，这土灵珠，早该恢复它的原貌，而非现在这般。”
“我不知道你为何会选择我，选择我来做什么万妖之王，做什么万物之主。别跟我说什么天命定数，这话骗骗那些四五六不知的呆子还行，就没必要在我这里，考验我的智商了。”凌千夜一顿，继而转头看向紫瞳，继续说道，“我从未问过你原因，因为我从不关心此事。可如今，我倒是真的想知道，你当初，究竟为什么，阻止了凌千羽成为妖王，而硬生生将土灵珠，逼入我体内？”
凌千夜忘不掉，忘不掉那一次的经历。自己的父亲殡天，那棕色的，散发着柔和橘色光亮的珠子，冲出父亲的身体，飘荡半空，直奔凌千羽方向而去。却是在贴近凌千羽身体的千钧一发之际，紫瞳带着自己赶到，强行改变了土灵珠方向，将它硬逼进自己身体。
甚至每每想到这幅画面，他都还能感觉自己当时的震惊和惊慌。
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答应了紫瞳要守住妖界，要守护凡间，那便守，多余的话不说，多余的想法也懒得去有。
可是不问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不想。
如今，他看着熟睡在紫瞳怀中的冰灵，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全部情绪，既然如此，那么，就全部挑明吧，也好知道今后的路，究竟要如何走下去。
“你，终于还是问了。”紫瞳浅笑着点头，连看着凌千夜的神情都变得怪异起来，“我从未打算瞒着你什么，因为终有一日，你便是下一个我。”
“嗯？什么意思？”
“夜，说说你了解的我，或者说，你了解的上神。”紫瞳似乎并不急于解释，反而是比刚才更加轻松的姿态，身后幻化出一个大树，依靠着，显得分外悠闲。
“上神，掌控各界平衡，制约各界安定。拥有不死不伤不老不灭之身，却不可动心。上神无心，唯有无心，才能不灭。而你这个上神，便是开天辟地之初，水灵珠幻化而来，本身就是无敌的存在，更是永世不灭的水灵力之源。上神本是无畏无惧的，可这天下绝不会有真正无敌的永生存在，所以天道劫罚，便是上神最大的威胁。而那天道劫罚出现的原因，便是上神动情，与女子动婚。”凌千夜虽然不理解紫瞳的意思，却也是认真的回答着。
“嗯，你了解的，很多。”紫瞳浅笑着点头，似乎很是开心的模样，继而盯着凌千夜的眸子，幽紫的眼睛如深潭一般，看不到半分忧喜，“可也只是了解了一星半点的皮毛而已。”
“嗯？”
“上神，上古之神。天地初建，便立于世间，我便是天地的主宰。什么不死不伤不老不灭，都只不过是小儿科的把戏，只是根本没有人敢真正的粉碎水灵珠，这世间生灵万物，少了水灵珠，无法存活。所以，时间久了，便有了这样的传言，不死不伤不老不灭....可我，或者说是上神，除了拥有无尽的灵力之外，还有一点，便是一生只得运用一次的禁术，洞破天机。”
“洞破天机？是什么？”凌千夜满脸疑惑，他从未听说过，上神本就无所不知，就连修行个百万年的小妖，也可以预知和感应，那洞破天机，又有什么可特别的。
“那，便是我决定，选择你，并助你融合内丹的原因。”
“那到底是什么啊？大男人的，说话能不能痛快儿的！”凌千夜来了急脾气，看着紫瞳不急不慢的样子，更是隐隐觉得他所说的‘洞破天机’，或许并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急什么，反正好久没有与夜你好好聊聊，我就从头讲给你听。”说着，他的眸子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自己怀里的女人，嘴角却扬起了笑意，娓娓道来。
“我存在于这天地间的时间，真的是太久了。从万物寂寥，到如今的一片盛世。从各界的一片祥和，到如今背地里的冷刀暗箭。见得多了，便也从最开始的一片热血，成了后来这般的冷漠。我亲眼见证着各界渐渐壮大，同样的，也亲眼目睹了太多的厮杀和欺骗、背叛和谎言。慢慢的，我不想再过多的参与这世间纷争，尾大不掉的事情，我想你也明白吧？所以，我建起了神域，飘忽不定的随处游荡。或许是日子久了吧，又或许是经历了太多事情，竟然有太多的事情慢慢的就忘记了。可也许是这创造我的老天在提醒我？那一日，我忽而记起了一件事，终于让我万般无趣的生日子，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什么事？”
“我记起了，在我立于天地间时，有一道声音，他告诉过我，上神此生可有一次洞察天机的机会。”
“那有什么的？动用些许灵力，我们几个，谁都可以吧？”
“那将耗损我们几人半数以上的灵力，可上神的这一次洞察天机，却无需顾及什么灵力。更重要的是...”
“什么？”
“我将可以，逆转这可以预见的天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