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灵闻言，身形一顿，她赤红的双眼紧盯着面前不远处的上神紫瞳，从他的眼眸之中，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为什么说对不起？你知道什么？！”
凌千夜脑中嗡的一声，紧拉着冰灵的手臂，看向殿门前的紫瞳，“紫瞳，你敢不敢别在这杵着？赶紧哪儿凉快去哪儿待着！”
“你知道什么！说啊！”冰灵挣扎着，想要从凌千夜的拉扯中挣脱，她本能的感觉到，面前紫眸的上神，一定知道什么。那种心中隐隐的不安感，越发浓郁，“凌千夜，你给我放开！”
“紫瞳！你权衡轻重，为俏俏想想！”凌千夜也不管疯了一般的冰灵如何挣扎，甚至直接将她振臂一挥，揽入怀中，死死地禁锢。
紫瞳的神情满是哀伤，他那幽紫的眼眸似幽深不见底的深潭一般，溢出的，也是满满的痛。
他看着冰灵赤红的眸子，看着她对自己略带敌视的神情，只觉得身体一阵恍惚，不由得倒退一步。
“你个老不死的，还在那犹豫什么啊？！”凌千夜感觉得到自己胸口前冰凉的泪水，他也不忍，可是这碧溪崖的事情，若是真让冰灵知道，以她的性格，必然不会畏惧什么上神，直接动手。凌千夜其实是不在乎什么紫瞳被收拾的，只是他怕，怕若是真有一日冰灵恢复了记忆，又该如何是好？
现在凌千夜只想让冰灵远离紫瞳，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与紫瞳无关，那才是他所希望的。
紫瞳终于不再犹豫，他也看得出凌千夜的想法，转身，踏步想着主殿外走去。
却没料到，刚走出两步，殿外两道妖气忽然出现，直接阻断了紫瞳离开的去路。
“小冰灵，别让他走！”“冰灵，碧溪崖，就是上神毁掉的！”
小鹿妖和狐妖立在殿外，两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面色淡漠的紫瞳，却是含着恨意。
冰灵被凌千夜按在怀中，闻言，却是一瞬间定在那里，忘记了挣扎。
这一刻，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冰灵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的心在颤抖，很疼，为什么不全是恨意，而是疼？
“狐妖、鹿妖，给我滚，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这里的事情，轮不着你们插手！”凌千夜妖气四溢，浓重的艳粉妖气充斥着整间诛妖院，声音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震慑着周围的人一步步后退，浑身止不住的打摆子。
“王上！难道你也不替我碧溪崖做主么？！碧溪奶奶，可是被他，亲手送入了地狱之中！”狐妖明显红肿的眼眸，盯着凌千夜，似乎在等他的一个答复。
凌千夜眼中狠绝之色一闪，一道妖气包裹住狐妖，霎时是她面露难色，“我说了，这里的事情，轮不到你们插手！”
“啊！！！”狐妖吃痛，只觉得体内的灵气在一点点抽空，疼痛感遍布全身。
“凌千夜，不要！”冰灵被狐妖的一声惨叫，拉回了现实之中，她挣脱开凌千夜紧揽的臂膀，与他四目相对，泪水在滴滴坠落，想要控制自己，却根本毫无办法，“他们，是我的朋友。”
“好。”凌千夜看着近前冰灵楚楚可怜的样子，紧锁狐妖的妖气瞬间消散。
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冰灵情况，却见她闪身已经来到了殿门处，距离紫瞳，只有一步之遥。
“她们说的，是真的么？”
“....”紫瞳盯着面前的冰灵，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回答，“..灵儿..我..”
“别叫我叫得那么亲切！我们根本不熟，也不可能相熟！我只想知道，她们说的，是真的么！？！”
“是。”这一句，却是用了紫瞳全部的气力，在说出口的那一刻，他也是瞬间被抽空了力气般，身形不稳。
“为什么？堂堂上神，为什么要对碧溪崖出手？我碧溪崖，从未做过什么扰乱世间之事，碧溪奶奶更是为人和善，心地善良。她们这些小妖，也都是本本分分待在碧溪崖，从不曾离开半步，更不会伤害他人。这样的碧溪崖，这样的碧溪奶奶，你又有什么理由，有什么理由要如此狠绝！”
冰灵的眼眸中泛着淡淡粉气，周身也被淡粉妖气充斥，她盯着面前的紫瞳，看着他眼底的痛，却再也没有被这神情迷惑。她的脑海中，全都是自己成妖之前，碧溪奶奶日日陪在自己身边，唠唠叨叨的画面。
越想到此，冰灵周身的妖气越浓，她的双拳紧攥着，恨，毫不掩饰的占据着她的双眼。
“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灵儿，我、我...”紫瞳不知该如何去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做？因为他为她生了心魔？这样的话说出来，早已不记得他的冰灵，又岂会相信？更何况，若是让冰灵知道一切因她而起，又会是如何的心境？
紫瞳不言，垂下眼眸，再不去看那一双满是恨意的眼眸。
“为什么不说话？因为你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天天上神，本应维系各界平衡，除恶扬善，可你呢？你根本不配这上神的称呼，杀人偿命，你毁了与天同寿的碧溪崖，将碧溪奶奶打入地狱受苦，就该受到惩罚！”冰灵说着，不知何时，手中竟是多了一把精致的短小匕首。
匕首发出阴冷的寒光，惊得众人一阵惊呼。
“俏俏，不可以！”凌千夜箭步上前，一把按住冰灵的手，感觉到她的身体不注的颤抖，心中一紧，“不要冲动，你根本伤不了上神！紫瞳他也是有原因的。山妖碧溪的事情，待时机成熟，我们自然会前往地狱之门，救她出来，。”
“你放开！我不管什么时机成熟，我就要他，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就算今天我被他杀了，也不后悔！伤不了也要杀！”
冰灵周身妖气满溢，推开凌千夜，三步并作两步，直奔紫瞳而去。
“噗！”一声闷响，众人再次呆立当下。
“上、上神..”“师妹你..”“俏俏！”...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躲？”冰灵颤抖着双手，看着那明晃晃的刀身没入紫瞳胸口，鲜血顺着刀柄滴滴坠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大双眼，看着面色如纸的紫瞳，却见他在笑，这笑，让她的心，好似被针扎般。
“如此，灵儿你，会不会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