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凌千夜也安静下来，眸中深沉，看向揽着冰灵的紫瞳，“谁说，我要回去？”
“你可知现在凡间情况？若你再不回到妖都，那我，也只能出手。”紫瞳依旧淡然的声音，却是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意。这一点，冰灵在他怀中感受的真切。那种寒气，一点点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让她觉得浑身战栗。
“你想如何？”凌千夜一步上前，将羽熙拦在身后，眼中也同样带着寒气。
“我想你不会不记得，当年你执意救下凤凰，所答应我的条件。”
紫瞳说的轻松，可听在众人耳中却无比惊讶。
这凤凰是凌千夜救下？什么叫救下？又跟上神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答应什么条件？又是怎么样的条件？
紫瞳的话说到这里，周身幽蓝灵气毫不控制，四溢而出。直接将沐风玄风推至一边，而那灵气，直奔凌千夜而去，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直奔藏在凌千夜身后的羽熙而去。
“紫瞳！”凌千夜也是忽而九尾乍现，艳粉的双眸死死盯着紫瞳。
一时间，两股灵力，互相抗衡，江面滚滚沸腾开来，四周草木也是无声无息的折断，瞬间一片狼藉。
“夜，事情没严重到如此境地，我也不会如此。若你执意继续游荡，我也只能收了凤凰性命！”紫瞳似乎没有了耐心，看向自己怀中眼眸中全是不解的冰灵，声音恢复温和，“在外面等着我。”
话音刚落，一股灵气托起冰灵，将她送到了数十米外的沐风玄风身边。
“紫瞳，你要做什么？羽熙是个好妖，你不要伤害她啊！”冰灵弄不懂现在的情况，但是也听得出来，紫瞳是要对付羽熙的，可是为什么？羽熙那么单纯善良的妖，又是这世间唯一一只凤凰了，他又为什么要对付她呢？
“妖都之中的，是我的兄弟，你又要我如何出手？若是今日，你因此要伤害羽熙，那便来，我倒也好奇，你我二人，究竟谁更胜一筹。”凌千夜眉头蹙起，他不是不记得当年的条件，可现在的情况，他也是夹在中间。凡间他不忍，妖都他更是不忍，而自己身后的羽熙，也绝不可以有事。既然左右都是为难，那倒不如就与紫瞳直面，是生是死，也只有试过才知道。
“王上，不要。就将羽熙交给上神吧。凤凰一族，原本早就该消失的，我的存在，只会引起各界的动荡，上神做的对。”羽熙被凌千夜按在身后，护得严实，她盯着凌千夜的背影，泪水簌簌的落下，他始终如此执拗的护着自己，拼尽全力，从头到尾，没有一次犹豫。这就是为何，在羽熙的心底，始终只有他的原因。
“废话！早该消失的东西多了，我不管，但是你，就是不可以出事。”凌千夜犯起了执拗，一双艳粉眼眸，带着绝对的杀气，怒视着眼前的紫瞳，“来吧，想要羽熙性命，先过了我这关。”
“夜，凌千羽是否该留，你早就清楚，如今凡间已乱，魔化的妖灵不断出现。你该知道这后果是什么？我不希望最后，亲手了断了世间所有妖灵，我想，你也不愿看到如此情景。羽熙我可以留下，也从来无心与你为难，所有事情，都只是你一念之间。”紫瞳并不急着出手，他的眼底有着犹豫，看着凌千夜身后泪如雨下的羽熙，心中竟是第一次有了不忍。若是曾经，他绝不会有如此多的废话，可现在，是因为这颗心复苏的原因么？为什么他的心中，竟有了怜悯？
凌千夜也是同样诧异，甚至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紫瞳，以他对紫瞳的了解，这个人，何时有过什么不忍与犹豫？他从来都是冷静的，或者可以说是冷血的。不懂什么情感，不理解什么感情，在他的心中，只有天职的对错。扰乱平衡，那便除去，只是如此而已。
“紫瞳！”冰灵妖气四散，拼尽全力，立在凌千夜身前，面对着此刻神情冰冷的紫瞳，她不理解，为什么紫瞳毁突然如此，可是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杀了羽熙，也做不到看着他与凌千夜拼命。“不要伤害羽熙，她不是坏妖啊，为什么非要取她的性命？”
“灵儿..”紫瞳原本抬起的手臂，在看到面前的冰灵时，又缓缓放在身侧，幽紫眼眸中全是迟疑，还有深深的悲伤，“你..是要护着他们么？如此浓重的妖气，是想要..为了夜，对我出手么？”
“我没有要对你出手，我只是..只是觉得羽熙没有那么十恶不赦吧？为什么非要伤害她呢？”紫瞳眼底的伤，冰灵看在眼中，心中一疼。她不是不知道，这个不懂世事的上神，脑子里始终是直线，不会拐弯，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自己赌一赌，靠她能不能阻止双方的争斗，就算让他一时痛心，也必须要试一试。
“她并非十恶不赦，却是天地不容的。”紫瞳看着冰灵眼中的坚定，垂下眼帘，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天地初设时，天地间的灵气满溢。孕育了无数千古神兽。可唯独这凤凰，不受轮回之苦，不惧天道劫罚，不死不灭，堪比上神。凤凰族群越来越强大，他们觉得这世间就不该有其他生灵的存在，只有他们，才是纯正的血统。于是，开始了无止境的杀戮。”
“他们杀了很多人，很多仙，很多魔，很多妖，甚至最后不自量力的，想要杀了紫瞳，因为他们觉得他们自己才是不死不灭的神，无需什么上神来压制他们的存在。所以，闹到最后，引来了紫瞳的灭族之祸。”身后的凌千夜也缓缓道来。
冰灵回身，对上凌千夜艳粉的眸子，此刻他的眼底，却是无奈，“凤凰太过残暴，这世间被他们搅的鸡犬不宁，惊动了紫瞳。那时的紫瞳，真正的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神。而他们呢？弱小到倾尽全族，也抵挡不住紫瞳的上神之怒。”
“是、是紫瞳..灭了凤凰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