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冷血的男人,送给她都不要,而且,她可不想无端端的短了几年命。
“冷血动物?那是什么?”
“蛇和鳄鱼啊。”
“啊,那不是很恐怖?”
“就是这么恐怖啊,那妳说我会喜欢吗?”
“但表少爷他长得并不恐怖,他可是……”
“行了,他长得如何并不关我的事。”予欢抬手,再次打断了她的话,“妳不是说嬷嬷要我去竹院吗?她有什么吩咐?”
“小姐还待在竹院西房,嬷嬷叫妳先拿沐浴所需的东西到北边浴池里,一会……”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未等小乔说完,予欢扯了扯衣服,转身走了出去。
“表少爷……啊,我还没有说完,喂啊……”当小乔追出去,长廊早就没有予欢的身影,她喃喃道:“奇怪?她不是说表少爷很恐怖吗?怎么这下子却跑得比谁都快……”
俞府四大主要建筑分别一楼二阁和梅、兰、菊、竹四大院。
春晖楼是俞府的主楼,里面住着俞氏夫妇,海啸阁和听涛阁住的是俞家二位公子,梅院是俞碧儿,家仆和丫鬟们则住在菊院,兰院招待客人的,而竹院却是用来招待贵宾。
所谓的贵宾就是一些来头非常大的达官贵人吧,因为,予欢来俞府十个月,却从没有见过哪位客人住过竹院。
银月高悬夜空,繁星密布,这是一个月圆夜。
予欢拿着沐浴所需的东西朝竹院走去,她不明白,在俞府里那么多丫鬟,为什么只派她到竹院?该不会又是胡嬷嬷惩罚她的一种方式吧?可她下午并没有偷懒,还在黄昏前将昨天的脏衣服全部洗干净。
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多跟祁煜相处。既然俞碧儿在西房,那么她一定是跟冷血动物在一起,而在浴池里沐浴不就是祁煜吗?
想着,她加快了脚程。
当她来到一扇门前,隐隐听到里面传来水声,正想推开门的手倏然顿住了。
难道里面已有人在?会是祁煜吗?
随即,一副美男出浴的画面在脑里浮现……
啊,常予欢!妳在想什么啊?闪过、闪过,妳怎能这么色呢?予欢猛烈甩头,想将脑里那色色的画面甩掉。
可内心的好奇因子不断地在催促她,推开门、推开门……要推开吗?推吗?
天人交战了半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眼一闭,轻轻地推门……在她使力推开门时,水声突然停止。
门打开了,她跨步进去,睁开眼,一个偌大的浴池呈现眼前,池水碧绿,上面漂浮着一些花瓣,花香淡淡地飘送着;浴池两边悬挂着昏黄的纱宫灯,透过灯光,并没有看到浴池有人。
人呢?她缓缓步上前,在池边左右巡视了一圈,刚才明明听到水声?怎么一下子没有人影?难道是她的幻觉?抑或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想归想,她还是轻唤了两声:“祁公子、祁公子?”古代人应该叫公子吧?
声落,可仍没有人应,她不禁纳闷了,也许真的是她刚才听错了。于是,她弯身放下手上的东西,那知刚转身,右脚才跨出,身后忽然传来‘哗啦’一响。
予欢回身,池面赫然冒出一个人来,她吓了一大跳,还来不及转移视线,池子冒出一个宛如神抵般,长发滴着水珠、胸膛映着水光的男人。
“啊,你……你……”予欢瞪大眼,怔望着他一步一步朝上岸走来,脑里顿时一片空白,失神地盯着眼前这尊赤果果的男体,那光滑结实的胸膛,精瘦的腰腹,修长完美的腿和那昂然的‘那话儿’……简直完美得不带半点余赘,像具昂藏的石雕像,结合力与美!
予欢茫乱地摇头,企图排除眼前的幻影,不是真的吧?是幻影?绝对是幻影!但她频频摇头,频频否定,可眼前的幻影却毫无消失的迹象。
“怎么?所看到的,还满意吧?”
低哑的嗓音伴随着水流声,直直的穿透她的耳膜,抵达她的神智,旋即,领悟一个令她颤抖的事实——这不是幻影,而是真真实实的一副劲瘦又充满性感的男性躯体。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见到的并不是祁煜,而是她最讨厌、最讨厌的冷血动物——墨澈。
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可马上感觉鼻子似乎有股热流,予欢伸出舌尖一砥,浓浓的血腥味在嘴里散开,我的妈啊!她居然流鼻血?
这是从没有试过的,她看到男性裸体竟然流鼻血?
“看够了吗?”低魅的男性独特嗓音,那双深邃得像是黑琉璃的黑眸紧紧地锁住她。
“啊……呀……”反应慢半拍,予欢终于尖叫出声,骤然,她被大片阴影压下,身体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刚好抵住身后的墙。
予欢被他靠近吓得魂飞魄散,本能的伸手双手要推开他,然而,掌腹接触到的却是温湿光滑的肌肤,她忙收回手,睁着一双过度震惊诧异的大眼睛,惊慌未定的死瞪着这有着邪魅神闲笑容的男人,这神情之怪异就像是在看怪物般。“你……你……”
“我怎么了?嗯?”他双手抵着墙,将她困胸前,而下半身则紧紧的压住她,令她动弹不得,低头邪邪的笑着,“看不出来,原来妳有偷窥别人沐浴的习惯,我就说嘛,像妳这样女人,肯定没有尝过男人吧?”
“谁……谁说的……”感觉到他的下身抵着自己双腿间,予欢慌乱至极,脑筋呈现一片空白,一颗心就快爆炸了。而他身上那股沐浴过后的清香,淡淡地缭绕在鼻间,有那么一刻,她有些迷失了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妳的意思是说,妳早就尝过男人的滋味?”他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扣住她的尖瘦的下颚,为她轻柔地拭去鼻间的血丝,然后将染有血迹的食指放在她唇上。“那这是什么?”低沉略带沙哑的磁性嗓音从他的唇边逸出,平时冷漠狂傲的表情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邪魅带着慵懒的俊美面容。
“你……你下流……”被他这样触碰,予欢再也顾不了什么,双手抵着他光裸结实的胸膛,“你想做什么?走开啊你!”
他就像一尊大佛,任何她如何出力,仍然文纹丝不动。
予欢抬首,冷不防地望进他那双深邃魔魅的黑瞳,感觉有一股诱惑人神智的独特魅力,正在鲸吞蚕食般吸附着她仅有的清晰思维……
我的妈啊!他是不是邪魔附身,此时的他怎与白天冷漠模样如此大区别?该不会是这个男人在玩什么花样吧?予欢猛一甩头,她不会成为他消遣的对象的。
“别动!让我好好的看看妳。”他的声音带着邪气轻笑,而他这一笑,看起来更加性感诱人。
看她?他有病啊?是不是刚才沐浴里脑充水啦,不然,怎么会看她这个丑八怪?
虽然她不承认自己是丑八怪,但这三个字在不久前曾出现在他嘴里。这种侮辱她怎么能忘记呢?就算她现在瘦弱娇小,没有了黑带六段的身手,但对付色魔或淫贼的基本方式还是懂的。
于是,她连忙挤出笑意,故作轻快的笑道:“你是不是泡浴太久了,脑袋被浸坏啦?”说着,她不着痕迹地曲起腿朝他胯下的‘骄傲’狠狠地撞去——
“该死!”墨澈咒骂一声,双手倏地放开她,俊美的脸孔因为痛楚而扭曲。
“这是给你一个教训,别以为本小姐好欺负。”予欢立刻把握良机再踹他一脚,然后迅速夺门而出,谁不知刚打开门,没见到门口站着个人,她冲出去时正好撞进他的怀里。
“哎哟……”予欢捂着撞痛的鼻梁低呼了一声。
“小欢?”一个低沉意外的声音响起。
予欢迅速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原来是祁煜。
“你怎么在这儿?”震惊过后,祁煜问。
“我……我……”她登时哑然。
似乎感觉到异样,祁煜越过她,望向门里面。
“我是来送沐浴洗用的东西,我已将它们放到里面了,我有事先走了,拜拜!”怕他怀疑什么,更怕被墨澈跑出来寻仇,予欢转身便跑。
而祁煜也没有挽留,急急走进里面去。
一轮清亮的圆月高高地悬在深邃漆黑的夜空,晕白的清辉映在湖面上,随着夜风轻轻地撩拨水面掀起一层淡淡涟漪,就像是缀了无数晶莹亮白的落花。
从竹院离开的予欢,一口气跑到湖边席地而坐,然后对着湖面捶胸口。
她好笨啊,想起自己在栖灵山被暴时的情形,予欢觉得自己笨死了,为什么那时她不用这一招呢?如果她用了这一招,她就不会平白无故的失去第一次。
不过,刚才那一脚真的超爽的,多日以来的郁闷也一扫而空。只是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人的性格怎会变得如些两极化?除非他是在演戏,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的演技逼真到可以拿奥斯卡金像奖了。
莫非……他有一个孪生兄弟?!可今天来俞府的只他和祁煜呀?一定是他在玩弄她,说不定他现在正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