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那我去准一下。”沈嬷嬷说完便离开。
这时,春儿怀里的宝宝突然发出嘤嘤哭声,留下来的张嬷嬷随即道:“宝宝可能要换尿布,来,给我吧。”
“难怪她一直在动,原来是尿尿了。”春儿将孩子交给张嬷嬷,还不忘点了一下宝宝的鼻尖。“好可爱哦!”
夜阑更深。
待宝宝睡了,张嬷嬷离开后,予欢问春儿:“有找到房子了吗?”她早就想到会有这天,所以,被禁足期间,她托春儿到城外帮她找房子,等离开王府便到那里住下,赚够了钱,就搬到别的城镇去。
春儿在床沿坐落,“找到两间,一间是四合院,一间是独立的木屋,不过较为偏僻一点,如果是妳母女住,我认为四合院适合,虽然有其他的房客,可认识了可以互相帮忙。”
“行,那就这样吧。”
“王妃,真的要走吗?”春儿不舍的看着她,过了今晚,她们不知什么时候能见面,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跟王妃一起,虽然她们相识不久,可王妃从没有当她是下人,所以,王妃对她来说就像亲人一样。
“都说了,我已不是王妃了。”予欢半开玩笑道:“这很好啊,外面没有娶妻纳妾的男人很多,总会有一个不介意我成过亲,又生过小孩的男人等着我,而且,还不会三妻四妾呢。好啦,妳也回去吧,我累了,明天还要搬家呢。”
不知是她装得很好,还是她真不在乎,春儿在予欢脸上没有看出一丁点落寞的情绪,心想,也许真如她所说,离开对她是一件好事。这些日子以来,晋王府表面上看来平静,实则暗潮汹涌。自从王妃嫁进来后,晋王府不断有些事情发生,虽然以前偶尔会有人失踪或落湖淹死,但朋没有像这半年来这么频繁。特别是这两个多月,老夫人无端的生病了,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前天又爆出毕护卫与三王妃偷情的事,隐隐中,感觉有股强大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世间有些事很奇怪,明明已发生了的事情,但在一时半刻里却还隐着不爆发,因此,表面上看起来一片太平,然而,实际上却是不停的蓄积着能量,等待最适宜的时候伺机反扑。
第二天清晨,予欢将东西收拾好,其实她的东西不多,几件衣服和一些嫁过来时的首饰,当然,最多的还是宝宝的衣物,这些是她之前就准备好了。休夫是她提出的,所以,她‘净身出户’,以后得靠自己努力赚钱,才能让宝宝过舒服的生活。
她披上一件织锦皮毛斗篷,带着帽子,除了露出脸来,整个人包得密密实实的。经过昨晚的休息,她的身体状况好了一点,只要不做粗重的事,免强可以走路。
来到庭园,将宝宝的尿布收回来,张嬷嬷这时来到她身边,轻声道:“王……常小姐,老夫人似乎朝这里来。”刚刚她经过庭园的长廊时,远远便见到凤阳公主由秋嬷嬷和几名丫鬟陪同下,朝这里走来。
“什么?她来这干嘛?”予欢暗惊,听说她的病时好时坏,万一她的疯癫症发作,那怎么办?立即想到宝宝,急问道:“宝宝呢?”
“在房里,沈嬷嬷刚刚抱进去了。”张嬷嬷见她脸色凝重,意识到事情似乎事情严重性。“那我进去看看。”
予欢点点头,正想进屋,凤阳公主的身影已出现拱门,在丫鬟的簇拥下,朝她缓缓走过来。
“老夫人,早啊!”她强起笑容,跟凤阳公主打招呼,虽然凤阳公主看来起来者不善的模样,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在这样的环境,她是弱者,强势出头,苦的可是自己。现在她是一个妈妈,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宝宝的安全着想。
“听说妳昨天生了,是男的还是女?”凤阳公主来到她跟前,淡淡的说着,声调轻态度却傲慢。
“谢谢老夫人关心。”她垂眸,恭谨的回答:“是女儿。”
凤阳公主睨着她,道:“妳真的会生,妳知道吗?我们墨家前几代都是生男孩,想不到妳第一胎就生了个稀宝。”
那当然啦,我的孩子又不是墨家的血脉。予欢撇撇嘴暗想着,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情绪,淡笑道:“是吗?原来俞夫人是抱回来养的。”
“放肆!这是妳能说的吗?”凤阳公主突然厉喝一声。“还不抱妳的野种出来看看。”
予欢皱眉,微微不悦道:“老夫人,她不是野种,她是我的孩子。”
“嫁进墨家,生出来的孩子不是墨家的血,就是野种。”
听到她左一句野种,右一句野种,佛都有火,予欢忍不住道:“现在不是了,你的儿子被我休了。”
“休了?妳休我儿子?”凤阳公主怒目一竖,不敢置信。“不是他休了妳,月底娶姓燕的女人吗?”
“早在两个多月前,我就给了他休书,是他死皮赖脸的囚禁我在这里。”
“澈儿会囚禁妳?是妳厚颜无耻想缠着他吧?妳以为在晋王府能有事瞒得过我双眼吗?妳个伤风败俗的****,难怪澈儿会被姓燕的女人诱惑着,全都怪妳不守妇道。”
“我不守妇道?”予欢生气了,原本她只想息事宁人,可她欺人太甚了。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为什么妳不说是妳自己的儿子风流成性,抵受不住诱惑,见一个喜欢一个。”
“哎呀,妳这丫头说话怎不经大脑了,还不快跟老夫人道歉。”秋嬷嬷见凤阳公主气得两眼冒火,怕她的病情会发作,忙叫予欢道歉。
“我又没有说错,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是她吧。”
“放肆!”话落,秋嬷嬷手一扬,‘啪’的一声响起,予欢头一侧,火辣辣的挨了一巴掌。“还不跟老夫人道歉?”
“我……”予欢捂着脸颊,欲想说话,屋内突然传出孩子号啕大哭的声音,她顾不得那么多,转身进屋,见到沈嬷嬷地抱着宝宝在哄,于是焦急问道:“她怎么啦?”
“不知道,她突然醒过来便哭了。”
“那让我抱抱。”予欢刚接过宝宝,“乖乖,不哭、不哭……”她不知如何哄小孩,凭着母亲的本能,轻轻地安慰女儿。
凤阳公主一干等人已迈进来,孩子的哭声停下来,嘤嘤地抿着嘴。
秋嬷嬷抚凤阳公主坐下,对予欢命令道:“把孩子抱过来,让老夫人看看。”
予欢咬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抱着女儿朝她们走去。凤阳公主抿着唇,仿如神祇般看着她走近,面上没任何表情,让予欢的心底发毛。
秋嬷嬷一手接过孩子,迅速解开裹着她的衣服。
“妳想做什么?”予欢见状,想上前阻止,却被另两名丫鬟给拉住了。“放开……”然而,她们充耳不闻。
秋嬷嬷在孩子光裸的身上迅速扫了一遍,再翻转过来。而孩子这时却哭了,她急急整理好孩子的衣服,将她放到凤阳公主手中,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秋嬷嬷在没有察觉时,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宝宝嘤嘤地哭着,不知是不是因为震慑于凤阳公主寒黑严肃的脸色,宝宝的哭声突然嘎止,眸子骨碌碌的在她脸上转了一圈。
凤阳公主在与孩子漆黑的眸眼对上后,冷硬的脸孔瞬间柔和下来。人到了一定年龄,就想过含饴弄孙的日子。在他们新婚第一天,听闻新妇怀孕,那刻她有多兴奋,可随之而来的失望令她愤怒,最初儿子说孩子是他的,她唯有静观其变,没想到后来连媳妇都承认孩子不是墨家的血脉,沉默了一段时间的儿子突然来警告她,别伤害他的妻子和孩子,甚至说,等孩子生下来后,再由她作打算。
虽然她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这样说,为了安抚儿子,她辜且静下心来等到天,所以,早上听闻常予欢生了,立即过来看看,没想到她却生了个女儿。墨家的孩子在身上都有个星形胎记,但由于墨家几代都是生男不生女,现在在这孩子身上又找不到代表墨家胎记,尽管如此,这孩子她看得顺眼,脑海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她仰起头,傲慢的说:“这孩子我要了,妳自己离开吧。”反正晋王府不缺饭碗,养一个小孩有多容易,反之,若跟着这个女人,不知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予欢见到她眼中闪过一抺光芒,便知不妙,没想到她开口的竟然是要她的女儿,看来,这个老太婆病得真不轻。
“不行!”她斩钉截铁的拒绝,用力狠狠踩了一脚扯住她左边手臂的丫鬟,趁着她病得放开她时,低头又咬了右边丫鬟手臂,一个箭步上前,欲夺回凤阳公主手上的女儿,却被秋嬷嬷挡住了。“把她还给我。”予欢狂怒一声。
“小心妳的态度。”秋嬷嬷警告她。
“妳闭嘴!”予欢朝秋嬷嬷喊了句,再转向凤阳公主,“她是我的女儿,与墨家一点关系也没有,若妳喜欢孩子,回去叫妳儿子跟他的妾侍多做运动,为什么偏要抢我的孩子?”丈夫没有了,她不能连孩子也被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