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家进我们墨家,这孩子便是姓墨,是墨家的孩子。”
“我生孩子的时候已跟妳儿子已离婚了,她是我一个人的,跟妳墨家已无关了。”
“妳……”
“妳什么妳?”反正她现在也不是王妃,她还怕谁?原本她还敬重她是墨澈的娘,只要她不过份,她什么都可以忍下来,但她现在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想抢她的女儿。“将女儿还给我。”
凤阳公主抱着宝宝倏地站起来,冷冷地盯着她,“只要我出一句声,妳这辈子也别想见到她。”
闻言,予欢全身一僵,“妳想做什么?”
宝宝似乎感受到室内紧张的气氛,哇哇地大号起来。而其他人接收到凤阳公主的眼色,上前欲扣住予欢,却被她低身闪过,接着,右脚一扫,一名丫鬟被她踢到脚眼,痛得摔在地,接着,气没喘过来便朝凤阳公主扑过去。而她万万想不到秋嬷嬷竟会武功,在她抓住凤阳公主的手臂时,被一股力量徒然往外一扯,接着胸口一痛,整个人朝一旁摔去,‘啪’的一声撞在桌子上,一股血腥涌自喉咙,一丝鲜血自她的嘴角溢出。
然而,她刚刚与凤阳公主拉扯时,凤阳公主身体往后一退,撞到身后的圆凳,整个身体往后倒,而手上的宝宝也被抛了出去。
“不——”予欢狂叫一声,死白的脸孔布满惊恐,欲想冲上去接住孩子,可距离太远了,眼见宝宝就要摔往门外,突然一道身影闪出来,伸手将宝宝接住,然后安稳地抱在怀中。
墨澈没想到自己刚进门,便见到一团影子夹带婴儿的哭声,朝他迎面砸来,本能的伸手接住,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哭得红彤彤的小小脸蛋,细而淡的眉,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睁着圆眼看着他,心莫名的撞了一下。这孩子……
“到底是怎回事?”他倏地抬头,声音冷得像冰冻三千年的寒霜。
凤阳公主被他的声吓得缩了一下,随即抢天哭地的哭着说予欢的不是。“儿啊,娘听说她生了,只不过想来看看,关心一下她需要什么,并想抱抱孩子,可她却不给,说她已休了你,这个孩子不是墨家的,说什么如果我喜欢孩子,就叫你跟侍妾们多做些努力。”
予欢呆瞪大眼,没想到凤阳公主演起戏来如此逼真,捏造事实更是一流。
“发生了什么事?”抱着哭泣不停的婴儿,他不知所措,而他的娘亲跟前妻却像两只斗鸡一样,互瞪着对方不放。
“澈儿啊,我只想抱抱孙女,可这个女人却要带走她。”凤阳公主先声夺人的吼着。“你问问地场的人,她不但不准我碰,还将我推到,如果不是秋嬷嬷,你娘我早就……”看到儿子脸色沉下去,她心一惊,难道儿子对这个女人还有感情?不行,这个孩子她喜欢,不能这样被这个女人带走。,“儿啊,你不相信娘的话,可以问问其他的人,她们可以作证的。”
在场的人都低下头去,不敢吭一声,而沈嬷嬷只能用同情的目光偷偷瞄向常予欢。
予欢体谅她的立场,一点也不怪她,但是这样一来,好像真的全成了她的不对。委屈她受得多了,但如果是平时,她会咽下这口气,可现在这个老太婆扭曲事实太超过了,还妄想夺她的女儿。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才不是这样!”她站起来,粉拳一握,吼道:“是你的娘想夺走我的孩子,让我自己离开。孩子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我怎能将她给他人呢?”
想起在晋王府这些日子,她被人冷落,被人忽视,被人排斥,忍辱负重的生下孩子,现今又被丈夫遗弃,他们连她唯一的亲人都想夺走,想着想着,眼泪禁不住簌簌落下。
看到她嘴角未干的血迹,墨澈心中有股杀人的冲动,现今又看到她满面泪痕,心里更是隐隐作痛,可他不能过去安慰,他知道自己冷漠的态度会更伤她,但为了她好,硬生生的压下心底那股怜惜。
“娘,我跟她已不是夫妻,孩子是她生的,就是她的了,我们没有权留下她。”墨澈低头,双目盛载无比的温柔凝望着怀中的婴儿,而她也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哭泣,半眯着眼睛看着他。她这么小小的,不知是否能看清楚眼前抱着她的是谁呢?
“我可以帮她取名字吗?”他来到予欢面前,低声问。
“这……嗯。”予欢轻点下头,私心下,她也想墨澈做女儿的爹,虽然他辜负了自己,但夫妻一场,自己又爱着他。
“可以让她姓墨吗?”
“嗯。”她再点下头。
“朵儿,她的名字叫墨朵儿。”
“好。”名字只是一个称呼,现今,孩子有姓有名,没有人说她是私生子。
墨澈将孩子交到她手上,突然紧紧地抱着她们,久久之后,在她耳边轻轻道:“好好保重。”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将她们母女留在身边。
“你也是。”真不可思议,昨天早上他们还吵了一架,今天他们却和平道再见。
予欢离开王府的时候,墨澈并没有出来相送,只派朱承恩送她离开,而她走出府里时,府内上下全都在讨论她被王爷休离,不一会儿,她被墨澈休离的事,顿时成为京城百姓在茶馀饭后闲聊的重要话题。
当轿子被抬出府时,单薄的小轿显得凄凉,而且落寞。
突然,一声清脆的叫声响起。“等等!”话落,一道绿色身影飞跑过来,予欢掀开窗帘,见到春儿气喘如牛的出现眼前,笑着道:“王爷批准我留在妳身边,以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她走了,你真的舍得放手吗?”
在御风楼,韩桦质问站在窗前,定神凝望前方某点的墨澈。
“这对她最安全了。”墨澈嘴角扬起淡淡的苦涩。
“你不会后悔吗?”
“我从不后悔。”他紧紧握掌心,将满腔的不舍密密包裹在拳头里。以前,他以为在自己的保护下她会安全,可事实上,留她在府里,危险性却最大。为了她们母女的安全,他没有后悔的权利。
“你是笨蛋!”韩桦急败坏。他并非有意责备,只是感到心疼,明知好友是如何爱恋自己的妻子,他不明白,为何这对夫妻非要闹到这地步?“我就不相信你不会后悔。不错,为了她的安全,你可以送她们离开这里,但没有必要让她误会你吧?万一她离开后,爱上别的男人呢?你别以为她会在原地等着你回头找她们。”
闻言,墨澈胸口倏地缩紧,脑海思绪纷纷,一团混乱。
“你不懂。”他转过身,努力从紧窒的胸臆寻出呼吸的空隙。
“你在意的还不是和身上的毒,煜说了,他已找到解毒方法,不必牺牲小欢的孩子也可以,你还顾忌什么?是不是燕冰雁?这三年你仍爱着她?你真的如留所说的,要娶她为妻?”
“是的。”他黯然垂眸。
“是什么?是因为仍爱着燕冰雁还是真的要娶她为妻?”韩桦一连问了那么多问题,墨澈只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一时难辩他回答的是全部还是单一问题。
“她是个好女人,一直都是。”
“别忘记了,她很有可能是秦王那边的人。”
墨澈抬头,皱一下眉。“她不是。”下意识的,他为燕冰雁辩解。
“无论是还是不是,三年前她背叛了你,这个女人便不值得你为了她而抛弃小欢。”他不明白,墨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事非不分?在皇宫里,燕冰雁的表现那像失忆,分明就是一个局嘛,难道遇到爱情的人,都如此盲目的吗?但他不认为墨澈对燕冰雁的感情是爱,最起码现在不是,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桦,我对她有责任。”这是他欠她的。
“责个屁!”韩桦骂了句粗口,见墨澈静沉不语,半晌后,他又问:“那毕翼这个叛徒你如何处理?”不得不说,毕翼与陆碧瑶偷情的事大出他意料之外。
毕翼五年前因一次重伤,淹淹一息时,被墨澈所救,从此,他便成为墨澈的左右手之下,墨澈更将晋王府总护卫之职给了他。这几年来,虽然偶尔有些小事出现,但很快便破到案。所以,毕翼一直是墨澈信赖的下属之一,万想不到的,最后他竟然会背叛墨澈,还给他绿帽带。
墨澈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冷声道:“废了他武功,一个废人对夺门命已没有利用价值,不用我们出手,他们也会清理垃圾。”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毕翼给你带绿帽?”
“真正的毕翼已被他们杀了,这个毕翼是他们容易的。”
“什么?他们把毕翼杀了?是什么时候?”
“自我跟予欢成婚后,府里便发生了一连串谋杀事件,这些事情,我让毕翼去调查,可一直没有结果。接着,我让他派人暗中保护予欢,却屡次让她遇到危险。后来我派赤眉暗中调查这事,发现府内有内奸,之后我便静观其变,没想到他竟然假借我之名,送衣物首饰到临风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