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下午救过她,可刚才他对自己的侮辱已抵消了。她发誓,她要与这个男人誓不两立!
虽然他下午救过她,可刚才他对自己的侮辱已抵消了。她发誓,她要与这个男人誓不两立!
草包?这个词也挺新鲜的,而且,他从没有被人这样骂过,墨澈强抑满腔愠火,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冷笑,“妳的意思是说我无能兼冷血?”
“你还挺了解自己的嘛!”是他自己对号入座,可不怪她哦。予欢也懒得与他在此纠缠,她得赶快去厨房找水漱口才行,他的口那么‘臭’,不知会不会有传染。
然而,当她越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用力将她往后拖扯。
“你还想干什么?”她怒气的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手。
“妳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无视她的怒气,深幽的黑眸却紧紧的锁着她的脸蛋。
予欢瞥了一眼被他握痛的手,扬眸冷冷望着他,“这位仁兄,既然我这么令你恶心,干嘛还抓着我手不放。”这个人脑子一定是有病了。
墨澈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下。
予欢趁这时甩脱他的手,揉揉被他抓红肿的手腕,没好气的道:“就算你看我不顺眼,也没有必要对我那么粗鲁,妳老师没有教你‘怜香惜玉’这四个字吗?”
墨澈眯起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嚣张又牙尖嘴利的丫鬟,虽然他不是她的主子,但也未免太无法无天了吧。
“怜香惜玉我懂,但我看不出妳哪一点是玉了。”利眼睨视她,完全性的冷言讽刺。
他这话太侮辱了她。“喂!我哪一点不是玉,我全身上下全都是用‘肉’做的,你有色盲还是瞎眼啦?”予欢捊起衣袖,露出瘦弱的手臂。
“我看到的只是一根竹竿。”他的语气充满了嘲弄。
“你……你……”再次的冷言讽刺令予欢气结,她握紧了拳头又松开,眼角的肌肉抽动下,愤怒地瞪着他,骂道:“这么没眼光的人,光长个漂亮脸蛋却不长脑有个屁用!”
从没有人让她像现在这样难堪过,为什么一遇上他,她便成为一只丧家犬,被他欺被他厌?予欢不想再受他冷嘲和莫名奇妙的讽刺,袖子一甩,拔腿向下人住的院落方向走去。
逃跑并不是软弱的表现,她只是不想与他站在这么近,呼吸同一口空气,他没有风度,并不代表她与他是同类人。
墨澈没有阻拦她离去,望着她踉跄逃走的背影,眸光染上一层薄如纱却又浓如墨的雾,教人深沉难解,直到那单薄的背影在转角消失不见,才悠悠地叹了口气,然后举步离开。
“你是故意的吗?”墨澈刚踏上回竹院的长廊,阴暗处突然传出一道低沉嗓音,接着一抺黑影挡住他的去路。
“是情不自禁。”他停驻脚步,嘴角浮现一抺若有若无的浅笑。
“你会喜欢她?”语气很轻柔,可不知为什么,让人听在耳中却如腊月的寒冰。
“那你呢?”墨澈没正面回答,转而反问他。
“你明知道的。”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招惹她?”
“无聊嘛,反正明天离开了,这辈子不会再见面的了。”他顿了一下,恍然道:“你该不会……”
墨澈冷冷打断他,“我说过了,我不是他。”
他目光深沉,望了墨澈片刻,终于露出个笑容。“我从来没有将你当成他,再说,他永远不会站在我这边,而你就不一样,若不是当年冰雁的背……”
“够了!”墨澈脸上的神情阴郁森冷了几分,“我不是警告过你,别在我面前提这人名字。”
“提又怎样?”他不屑地从鼻孔轻嗤,“如果不是她背叛了你,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比谁都清楚。”墨澈似乎并不想在这话题上浪费时间,绕过他往前继续走,才走了两步,转过身对他道:“煜,若对碧儿没有意思的,明天就直接拒绝姑丈的要求。”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祁煜在他转过身那一刹,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笑容。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绝不会让人阻碍了他的计划,墨澈心里想什么,他一定要掌握到,否则……
不!墨澈不会背叛他的。
太阳在朝霞的迎接中,露出了红彤彤的面庞,霎时,万道金光从厚厚的云层穿透,撒在大地之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欢送比迎接冷清多了,之前与墨澈和祁煜一起前来的随从,在来的第二天便离开了,所以,此时站在俞府门口的只了了几人。
予欢也被俞碧儿拉出来送别,她站在阶梯上看着他们话别,不知祁煜凑到碧儿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她娇羞地低下头,则墨澈则站在旁,眉头拧紧,瞪视着他们。
看见祁煜与俞碧儿这么亲昵接近,没由来地,她感觉自己的心口闷闷的。为什么俞碧儿喜欢的不是墨澈呢?
无可否认,墨澈和祁煜是她来古代见过最出色的男人,一个尊贵傲然,一个俊挺非凡,若在二十一世纪,他们都是让少女们尖叫的对象。
这对出色的男人,可惜不是她能高攀的,今天一别,要等她自由之身才能……咦,等等,反正她在这里又没有亲人,而她又有足够的银两,可以毁约逃走的,不用等两年后恢复自由才可以上京找祁煜。
哎!她怎么没有想到这层呢?
对喔,京城那么大,到时她如何找人?不行,她得问问祁煜,她到京城后如何找他。
然而,当她跨步上前时,墨澈和祁煜已俐落地跨上马背,随着一声浑厚的嗓音扬喝,他们策马离去……
“喂……祁公……”一出声,马上惹来俞家人的侧目,予欢知道自己失态了,立即噤言,扬起可亲的笑容,对他们欠了欠身,然后走到俞碧儿身旁。
“妳就是胡嬷嬷介绍进来的常予欢?”俞夫人上下打量她。
“我……正是奴婢,夫人。”予欢低头,恭敬地回答,嘘!差点失礼了。她偷偷地吐吐舌。
“嗯,好好的侍候小姐、保护小姐,知道吗?”
“夫人,奴婢会的。”
看来墨澈并没有向他们告状,即使是如此,她也不会原谅他的。瘟神走了,她的日子恢复太平,应该值得庆祝一下。
时值盛夏,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没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
“真的热死人!”予欢从水井里打了桶水上来,然后捋起衣袖,双手掬水朝面上泼,一阵沁人肌肤的清凉,顿时让酷热平息不少,接着,她挽起裙脚,将剩余的清水朝小腿倒下。
在没有空调,没有风扇的酷热夏天,生活犹如地狱,予欢再一次怀忆二十一世纪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生活。
一个月前,她原本打算逃出俞府,然后独自上京城找祁煜,那知道沈爷爷上街被马车撞到,受了重伤,马车主人很不负责任的逃之夭夭,沈爷爷的女婿一家靠买菜为生,根本拿不出那么庞大的医药费。
而予欢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沈爷爷对她曾有救命之恩,又是她来这个古代第一个认识的人,她早已将他们一家看作自己的亲人。于是,她拿出蒙面人给的一百两银票,换成银两,给了一半他们,自己则留下另一半以备不时之需。
因这件事情让她有机会定下心神思考,觉得自己当时逃走的念头欠缺考虑,幸好那时没有逃走,不然,她现在不知沦落何方。就算让她上京城又怎样,没有祁煜的住址,更对他一无所知,万一家中早已妻妾成群,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在俞府,她是一个丫鬟没错,可俞氏夫妇一点架子也没有,人随和又亲切,对下人很好;俞碧儿甜美可人又没有心机,对她如朋友;还有,这里的家仆、丫鬟们也很好相处,不过,除了胡嬷嬷的外,她常常板起张黑脸,看到她肯定没有好事的。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暂时想不到出路,那只好继续屈居于此,等待机会。
正当她丢桶到水井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走近,“小欢、小欢……”小乔扯开喉咙喊道。
予欢翻翻白眼,平时小乔说话的声音已够大了,现在扯开喉咙更响亮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偷懒。
“原来妳在这里。”小乔跑过来,见她正弯腰边吃力地拉水桶,立刻一个箭步上前,“我来吧。”
予欢立即放手,让她将水扯上来。“找我有事吗?”她抬手,用衣袖抹去额上的汗水。
“俞夫人找妳啊。”小乔将水放在一旁,转身望向抺汗的予欢。
“找我?知道是什么事吗?”汗水又冒出来,予欢只好走到水桶旁,弯腰掬水朝脸上泼,如果这里不是俞府,只是她独自一个人的院落,她一定会跳下水井里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