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凌厉的眸光一闪,“妳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面对恶魔,能不大吗?”予欢讽刺地冷哼,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与自己过不去。
墨澈没有再与她争辩下去,转而问道:“妳与残月楼是什么关系?”
“真好笑!我与你并不熟悉,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是吗?”墨澈脸上泛起嘲弄的表情,语气阴森道:“既然这样,那别怪我不客气。”话落,他蓦然出手掐住她纤细的颈子,慢慢的将她举起来,按向门扉。
“你……咳、咳……”予欢想扳开掐住自己的大手。
“这几天妳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墨澈冷声问道。
“我……咳……”予欢挣扎着,呼吸困难,几乎要窒息。
“澈,你这样会弄出人命。”韩桦立即上前阻止他。
“够了!”一直没有沉默看戏的祁煜终于出声了,对韩桦和两名女子道:“桦,你带贺兰大人先行离开,妳们两人也退下。”
待墨澈放开她,予欢随即瘫软下来,张开嘴巴用力地呼吸几口空气,从没有发现,原来空气是这么可爱!
而这个男人不是人,他是魔鬼!TMD,若不是祁煜及时喝止他,她可爱的小命必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诅咒他,咒这辈子被女人骑在头上,永不翻身!
祁煜上前抚起她,将她带到桌前,倒了杯水给她。“先喝口水。”
“谢谢!”予欢接过杯子,感动极了!
为了躲开司堂傲的人,她又累又渴,刚才闯进这里又说了一大堆话,可谁也没有开口请她喝茶,还是祁煜体贴。
她举杯放到唇边,‘咕噜咕噜’地将杯中的水喝个光。
墨澈抿着唇,神情阴沉难测,倚着桌子抱胸而立,冷冷看着他们。他早接到消息,洛阳城入选的秀女已进京,以为碧儿会派人来找他们,想不到等了几天都不见人来。而行馆在训练期间完全的封闭式,除秀女外,不接待任何人,他根本找不知道碧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别急,慢慢来。”祁煜温柔道,待她喝光水,放下杯子,用衣袖为她拭去嘴角的水迹。
“祁煜,你真的很好耶!”刚才她向他求救时,他正与花魁眉来眼去,一定是她看错了,不是吗?如果他讨厌自己,就不会对她如此温柔?
“妳怎么会上京?是跟碧儿来吗?”待她喘过气后,祁煜状若不经意的问道。
“你知道?”予欢诧异,随即想到他是太子,于是清清喉咙,道:“俞老爷叫我陪碧儿小姐上京进宫参加选妃会,可进宫前,那些参选的佳丽需要静心学习宫中的规矩和礼仪,我们这些小丫鬟只有留放在外五天,然后回去参加培训,等选妃会后,我们再一起进宫。”
“只妳自己陪碧儿来吗?”
“不,还有小圆子……啊!”予欢突然惊叫一声,“惨啦!我下午与小圆子分开了,不知她现在在哪?”
“你们是怎么分开?”
“还不是因为刚才那些人。”于是,予欢将今天的情况大至说了一遍,“所以,我现在得赶回去,万一她出了什么事,碧儿一定骂死我啦。”
“这么说他们要找的并不是妳?”墨澈幽魅的黑眸一沉。
“怎么会是我呢?我只不过刚才与莫氏姐妹在一起而已。”予欢犹豫在看了他们一眼,“对了,这里有一封信是俞老爷托我交给墨老将军的。”
反正在这里遇到墨澈,不如给他交给墨老将军好了,那么,她就不用到晋王府了。说着,予欢伸手入怀中的衣袋,然而,那里空空的,信函竟不翼而飞?
“怎么啦?”见她脸色发白,祁煜关切地问。
“怎么会不见呢?出门时明明带在身?”予欢翻遍所有衣袋都找不到信函,急得冷汗直冒,惨了!会不会刚才在躲司堂傲时掉啦?她注视着墨澈那黑若深潭的黑眸,带着歉意道:“抱歉!可能在路上掉了,我……我现在就沿路去找找。”
墨澈眯起眼,冷邪的脸容露出一个嘲笑她的表情,阴邪的眼神落在她小脸上。“妳又在玩什么花样?”
他觉得这个女人愚蠢至极,想逃走也得找一个完美的借口,她把他当三岁小孩还是白痴?
“我不是骗你啦,是真的,不相信可以问小圆子。”其实小圆子也不知道她会给墨老将军送信函的,在没有证据她没有说谎的情况下,只她拿她来过关。“哎呀,我真的没有时间跟你们磨了,一会我还要去丞相府。”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听小圆子的话,先送信函去晋王府好了。现在可好了,不但不见了信函,还被这该死的男人怀疑。
她真不明白,一个人的长相真的那么重要吗?而且,她长得也不丑,除了瘦一点,皮肤黄一点,头发干枯一点,个子娇小一点。
为什么他要以一副用鼻孔瞧人的跋扈样对她?是她前世欠了他还是什么?说到前世,奇怪了,自她进京后,那个梦又再次出现,难道有什么玄机?
“丞相府?”祁煜与墨澈互换一个只有彼此才看懂的眼神。
“对啊,今天风大哥的爹生辰,我们说好在那里会面的,迟了他们一定会担心的。”予欢看看窗外,天色早就暗下来,只怕去到也只吃菜渣了。
“风大哥?风潇然是吗?”祁煜问。
“对,你也认识他?”
“不,听过名而已。”
墨澈走过来,一把拖着她手臂,道:“走!”
“走?去哪?”
“闭嘴!女人!”
“澈……”祁煜叫住他。
“丞相府。”墨澈没有停下,直拖着予欢走出房门。
祁煜注视他们的背影,深沉的眼底暗潮汹涌,扳倒敌人向来能带给他一种至高无上的快感,尤其对付绊他成功的障碍。
昊天帝共有十二子女,他排行第四,虽身为太子,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但仍得不到父皇的信任和重用,只因父皇听信他人的馋言,说他的母妃进宫不到十个月便产下他,必定在宫外早非清白之身。若非父皇当年爱他母妃,为了讨好她,立他为太子,只怕他现在只是边境一方小地的王爷,像五弟和八弟一样,受尽其他宫兄弟的欺负。
生长在尔虞我诈、杀机重重宫中,他步步为营,做事小心谨慎,若不想让人欺负,就必须拥有更高的权势,手段比任何人都要狠,说他卑劣残忍,无妨!他这个人是没什么道德观念,只要他想要的,手足、亲情根本影响不了他。
只要能获得最终胜利,再下流的手段他也使得出来,一如三年前,倘若常予欢真的会成为那个障碍,他不介意让历史再重演一次。
皓月当空,星光闪闪。
走出热闹的烟花之地,迎面而来的是夏夜清爽的夜风,予欢试图甩开墨澈的手,然而,任她怎样也无法挣脱,她气极了,可又苦无对策。她手腕那么纤细,被他这样握下去,不被捏碎才怪咧。
奇怪!他不是很讨厌她吗?恨不得离她远远吗?为什么此时却握得她这样紧?
街道两边的商铺已关闭,虽已入夜,但来来往往的行人仍然很多,有三三两两、有成双成对、有独自行走却匆匆忙忙的,像她这样被拖着走的可是唯一一个。
“你放手啦!痛啊!”予欢吼叫着,瞬间成为众人的焦点。“你这样拖着我走,我怎么找信函?”
“找?”墨澈倏地停下来,稍用力一扯,将她拉近,寒气逼人的哼了声,语气充满了嘲弄,“若真的有信函,岂会到京城三天前来送信,反而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或者妳早就有计划,知道祁煜是太子,所以想前来攀权附贵?说!这次闯进燕雁楼是意外还是计谋?”
他压根儿不相信她的话,她对祁煜的迷恋他早就看出来,该死!她这次上京该不会为追祁煜而来吧?想着,握着她的手再稍加了一点力度。
“痛啊!你脑子有病还是有被害狂想症?”予欢气愤骂道:“拜托!有脑的人也会想到,你们在洛阳城那么神秘的行踪,有谁会知道你们是哪位贵人?我连你们身份都不知道,攀什么权附什么贵?”
他的话简直对她人格的侮辱,她承认自己有幻想症,想一朝鱼跃龙门,成为人人敬重的尊贵女人,可她很挑的好不好,若要她与一帮女人争一个男人,那她宁愿砸豆腐自杀好了。
虽然她对祁煜起了非分之想,但是,她还有理智,不会沉弱于他的温柔而无法自拔。她只不过附在别人身体的一具灵魂,说不定明天醒来,她就回到二十一世纪。来也悄悄,去也悄悄,哪敢将感情投放下去。
墨澈眯起狭美的冷眸,手指不客气地划过她的唇瓣,“韩桦说得对,一段时间没见,嘴巴尖利了不少。”
“这是赞美还是讽剌?”予欢吓了一跳,不服输的瞪着他。
他脸上泛起嘲弄的表情,语气阴森的道:“妳该明白,以妳的身份,根本斗不过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