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朝室内扫了一眼,然后跑到墨澈身后躲起来。
“出去!”
顶头突然传来一声喝斥。
出去?应该不是叫她吧?予欢瑟缩了一下。然而,她瘦弱的手臂忽然一痛,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提起,并丢在地上。幸好地面是铺了地毯,她的手脚不至于摔伤。
“你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冷血?竟见死不救?”予欢揉揉被他抓痛的手臂,昂起头,毫不畏惧地瞪视他。
“我从不救废物。”墨澈睨着她,勾唇冷笑。
“你说什么?”予欢被他狂傲又嚣张的态度气得差点吐血,如果有得选择,她才不逃回来,可刚下楼梯便见到司堂傲和他的手下朝这里来,她只好退回来了;如果不是见到他身后有张黑木桌子可以躲藏身体,她才不会躲到他身后。
“桦,把她丢出去。”他用淡漠的表情,冷然的声音命令韩桦。
“澈,有别要这样吗?”韩桦蹙紧眉头,认识墨澈多年,除了燕冰雁外,从没有见他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情绪,现在,竟然对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干扁豆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绪,是不是表示他对她特别?
眼见他们又吵起来,祁煜则神态自若的坐回桌前,对他们的争辩不置一词,端起酒杯,朝琴台前的女子轻抬了下手,然后静静地品尝着杯中的美酒。
这时,一阵优美动听的音符从女子纤细洁白的手指流淌出来……
予欢腾地弹起来,双拳紧握,怒愤地望入他那令人心惊的漆黑眸,“你……你这个残暴不仁的冷血动物,见死不救的卑鄙小人,真不明白,怎会让你当上了晋王?”
“妳够了没?”墨澈咬着牙,忍着快喷发的火气。他讨厌无脑的女人,但比起无脑的女人,他更讨厌太吵的女人。
“怎会够了呢。”予欢全身的血液都被气愤给驾驭,挑衅的望着他。“我就说嘛,怎会家里的鸡跟狗比人还嚣张,要是挡住它们的路或无意绊了一下它们,不是啄就是吠,也不晓得到底谁才是谁的主人?”语毕,咧嘴露出无邪的甜笑。
这该死的女人竟敢暗骂他跟畜生是同样的目中无人!
墨澈阴鸷的眼神隐含一丝杀气,不过理智告诉自己,这里还有外人,如果只有他们三人,眼前这个敢挑衅他权威的女人早被他撕开两边。
很好!从没有女人敢向他挑战,她是第一个。
“说够了没有?说完了就请出去。”他用那双像黑曜石漆亮的黑眸冷凝着她,抿的薄唇好像在压抑怒气,毫不留情的下起逐客令。
想勾引男人就明说嘛,竟然用被人追杀的老套手段来蒙骗大家,他最痛恨这种人了。
予欢低头,思考着自己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不该在这种关头跟他发生冲突。
“叩叩叩……”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予欢惊慌地抬头望向门口,一定是司堂傲与他的手下搜到这里,天啊!怎么办呢?在座的有谁能救她?
她朝祁煜求救,却见到他正与弹琴的女人眉来眼去的,想开口求救,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陌生男人更不用提了,那最后一个便是韩桦。于是,她可怜兮兮的望向韩桦,希望他给帮自己说说几句好话。然而,对方只对她眨眨眼,什么也没有说。
他们不救自己的原因,难道就是因为她的长相么?
“哎哟,两位大爷,奴家跟你们说了,这里并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老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完了!
她顾不得与墨澈是对立的,双手抓住他手臂,央求道:“一定是来抓我的人,求你快将他们打发走?”被墨澈羞辱几句总比被他们抓到受皮肉之苦好,她好不容易才长了一点肉,皮肤白嫩了一点,她可不想让它们出现伤痕。
墨澈邪佞的黑眸微眯,既冷酷又深不可测凝着她,缓缓道:“本王从不救无用的女人。”
“你……”予欢杏眼微怔,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蝶儿,去开门。”墨澈冷冷命令。
“我去吧。”韩桦自告奋勇的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予欢深吸口气,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笑,“你有听过狗急跳墙吗?”忽然间,她的心极为平静。
墨澈挑高眉,幽冷的眸子无波地盯着她。
随着开门的声音,予欢突然扑向墨澈怀中,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将自己的红唇凑上去,吻住他冰冷的唇瓣……
“天啊!”
一直没有出声的两名女子和陌生男人倒抽口冷气,刚才听她不怕死的跟墨澈争辩,就暗暗的佩服她的绝顶勇气,想不到更猛还在后面。
然而,一直以旁观者观望的祁煜,在瞧见予欢扑上墨澈怀中,并吻上他的唇,而墨澈并没有推她时,握着杯子的手渐渐收紧,关节发白,温柔的眸光倏然幽沉,黑瞳敛出冷光,死死地盯着他们。
怦怦怦!
这是她心跳的声音?
天啊!常予欢,这是干什么嘛?为什么她的心会跳得这么快?
停!快停下来!
当予欢意识到自己此举动造成心跳频率加快,使劲推他,然而,墨澈感觉她有退却意味时,大掌强硬地贴上她的后脑勺,阻住她的去路,让她的唇更贴近他,侵略地吸吮着她口中的香蜜。
予欢被他的动作吓坏了,她只不过唇贴上他的,借此蒙混门外的人视线。电视连续剧上不有这样演,一般人看到这种亲热的动作多半避开的,一如上次在客栈时,那些追捕黑衣人时,不就这样子吗?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会有飘飘然的感觉!
门外,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青衣人,锐利的目光透过韩桦肩头,瞄进室内,这室跟一般的镖客没有不一样,只是……
“打扰了。”
老鸨等他们离开后,忙道:“韩公子,奴家阻止过他们,可……”
“行了,这儿没妳的事。”韩桦挥挥手,然后关上门,转身,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在予欢心乱如麻,又将窒息时,墨澈倏地放开她,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让缺氧的心脏再活络起来。“你……你……怎可这样?”她气喘呼呼的,并拼命把墨澈残留在她唇上的味道擦掉。
“这不是妳想要的吗?”瞧见她的动作,墨澈表情莫测高深,黑沈的眸里闪过难解的光芒。
“那……那也不用这……这样对我啊?”予欢很气愤,但她不知道自己气什么,是气墨澈无端加深这个吻?还是气自己对祁煜以外的男人产生心跳的感觉,抑或他不该在祁煜面前对她……
对啊!祁煜会如何想她呢?
她偷瞄了祁煜一眼,刚好他也望向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而他黑眸深邃得见不着底,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完了!这下子她的形象在他心中肯定大打折扣。
‘啪、啪、啪!’击掌声突然骤起。
“小麻雀,勇气可加。”韩桦朝予欢眨眨眼,眼神极感兴趣的瞄向祁煜,却见他神色淡然,仿佛刚才的插曲没有发生一样。
听他这一说,予欢尴尬极了!尽管如此,但她很快便装自己武装起来,朝他们扫了一眼,放于两则的手紧紧握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朝他们深深作了个揖,诚恳道:“各位,对不起!打扰了!”
“等下!”韩桦在她走了两步,突然叫住她。
予欢停下来,却没有回首。“还有事吗?”
“他们……我是说,残月楼的人为什么要找妳?”
“残月楼?”闻言,予欢惊讶地回身问:“什么残月楼?”
“就刚刚追妳的那些人。”虽然残月楼的人做事很低调,但他却认得刚才两名青衣人是残月楼的人。
“你是说他们是残月楼的人?”
“妳不知道?”
他们竟然是残月楼的人?那么莫氏姐妹也是咯?她还苦恼如何去找残月楼,竟然就在身边也不知道。啊!她怎么会忘记与风潇然的约定呢?
天啊,她怎那么笨呢?如果早知道他们是残月楼的人,她不会躲得这么辛苦。
“我没有时间解释,若有机会再说吧。”予欢说完,迅速走到门口,正想伸手打开门时,突然一支筷子从她头顶飞过,稳稳地嵌入门扉三寸。
她脸色一白,扭头一看,见到墨澈手上握着一支筷子,不用说,刚才那支定是他射过来的。为什么?他不是急着赶她走吗?现在她终于走了,应该欢送才是?
“我有说过妳可以走了吗?”墨澈冷冷瞅着她,边说边起身,高大的身影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说红也是你,说黑也是你,你凭什么对我下命令。”无来由的,予欢心里骤然升起一股怒气,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拳揍向这张帅得过分的脸孔。
“刚才我救了妳一命,不是吗?”墨澈来到她面前,目光炯炯的盯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
“那不是你救的,是我自救的,你只不过是我利用的工具而已。”面对着靠近的身躯,予欢的眼神毫无畏惧地迎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