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想弄断慕容晴的琴?想害碧儿还是嫉妒?”
予欢倏地张开眼睛,见到那张俊颜上全是嘲笑,拳头紧握,道:“才不是嫉妒,我只是好心想拯救她,万一被像你这样的冷血无情的家伙看上,那真的太暴殄天物了。”
“哦?”闻言,他剑眉微挑,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直瞧,神情看不出喜怒。“不是妳怕慕容晴被本王看上了才这样做吗?抑或妳喜欢上本王,才故意在本王面前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心倏地跳了一下,看着眼前这张邪魅俊颜,她的小脸蓦地涨红,又急又气的否认:“少臭美!我才不会喜欢你!放开我!你这个死沙猪!”
沙猪?这是什么新词?
墨澈望着她想挣脱又挣脱不了的又恼又急神色,他不禁好奇在这个弱不禁风的纤细身子里,到底隐藏了多少力量?
“既然这样,那以后就不必要做一些无谓的事来引起本王的注意。”
“放心!就算天下的男人死光光,本小姐也不会喜欢上你。”予欢气极了,一时诬蔑她陷害碧儿她们,一时又说嫉妒只因喜欢上他,这个男人不但莫名其妙,更是自大到极点,以为每一个女人都会爱上他。呸!她偏不屑这种自大的沙猪。
“很好!”他倏然放开她,目光炯炯的盯着她,接着,眼神转为犀利,隐隐露出一抹阴狠的火花,“今天的话妳要记住,即使妳是丞相的孙女,本王也不会手下留情。”
“你简直莫名其妙!脑袋装的全是沙猪草。”她不想待在这里受他莫名敌意和无需有的批判,抚抚发痛的手腕,含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跑开。
她迷路了。兜转了很久,也走不出这片树林。
都怪自己刚才跑得太快了,没有看清路况,见路便走,不知不觉得走来这树林。
奇怪,这里是皇宫,怎会有一座像迷宫一样的树林呢?
天啊!复选应该开始吧,她走不出这里,就等于弃权。算吧,反正她也不在乎这些,里面的皇子、王爷们,除了祁煜,没有一个是有好感的,就让他们以为她弃权好了。
最后,她不兜路,而是看树枝生长繁茂而定方向走,不会儿,她真的走出这片树林,沿着一条花木扶小径走,来到一个幽静的小花园,园内有小湖旁。湖的一边有层叠的假山,山洞与湖水相连,洞中有水,宛若水月洞天。
这又是哪里?刚才她有经过吗?
予欢刚想跨步向前走,左边的假山隐隐传来谈话声,她原本不想理会的,可当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倏地停下脚步,侧耳聆听——
“煜,你不是在开玩笑,真的打算娶她?”
这低沉隐含一丝嘲弄的声音化灰她都认得,正是刚才与她争吵过的墨澈,真是冤家路窄,怎会又遇上他。然而,令一个声音出现,却让她不禁走前两步细听。
“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风齐天曾经是六部尚书之首,现在他当丞相,那六部尚书仍对他敬重有加,虽然在朝上他一直保持中立态度,但他儿子风潇雨是燕王的人,更是六部尚书之一,现在又公然率领其它五部尚书和我对抗,若是我们结了亲家,你说风齐天还会靠向燕王那边吗?”
“风齐天是国舅爷,他有今天的地位,一半功劳还不是华贵妃,你这样做他未必会靠过来,再说,那个女人一点也不适合当太子妃……谁?”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墨澈立即从假山后闪出来,却见到一抺娇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小径转弯处。
是她?望着前方,墨澈蹙着眉,一抺莫测高深的表情占据在眉宇间。
“谁?”祁煜潇洒的身影走过来。
“一名小宫女。”墨澈答道:“我有事,先走一步。”未等祁煜颔首,身影一闪离开。
予欢苍白着脸跑在长廊上。不知该说自己幸运还是悲哀?她就感觉奇怪,以祁煜的条件,怎么会想娶自己,原来是因为她的身份。
墨澈说得对,她自为很聪明,却不知自己傻呼呼的样子被人耍得团团转。若不是因为自己是风丞相的外孙女,凭她这种相貌,怎会进入皇宫?除去这光环,她什么也不是。
她心情糟糕透了!一直以为祁煜对自己是特别的,他与那些凭外貌看人的虚伪小人不一样,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她太天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她不知道回御花园的路如何走,但她现在并不想回去,那些皇子王爷们并不是她未来携手一生的对象,所以,她根本不想去应付那些虚伪的家伙。
她想的太投入,以致没有看路走,在转角处不小心与迎面而来的男人撞个正着。“哎呀!”一声,整个人往后退,接着脚一软,随即一屁股的跌坐在地上,幸好她两手先着地,减少了落地的冲击力,即使是这样,腹部仍传来一阵隐痛。
“搞什么鬼?”
顶头传来一道咆哮声,予欢捂着腹部,一抬头,见到眼前一个正盛怒的男人瞪着她,这个男人有点面熟,看他衣着华丽,又出现宫中,身份必定是皇子、王爷或大臣之类。
而他身后跟着两名侍卫见状,立即拔剑抵上她的脖子,斥喝道:“放肆!妳胆敢撞到六殿下!还不跪下!”
她避免折外生枝,忙起身低头道歉:“对……对不起!”
真倒霉!竟然撞到火爆秦王!
听说这个皇子不但残暴,脾气更像糟糕,用现代语言来形容的话,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心情而爆发。这些事都是从大舅舅那边听来的。
“妳又是什么东西?”祁焰深邃的眼睛目露凶光的扫向这个不到自己胸膛的娇小女人。
予欢皱皱眉,咕哝道:“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一个人。”声音虽细,却清楚的传入祁焰的耳朵。
“找死啊,竟敢反驳本王?”祁焰伸手倏地攫住她纤细的下颚,用力抬起她的小脸,当看清她脸孔时,浓眉一蹙。“是妳?”
看着这张平凡的脸孔,唯一吸引他人目光是一双琥珀色的清灵眸子,眉目间充满了令他厌恶的倨傲,这种傲气令他想起一个男人,一个另他咬牙切齿的男人。
“予欢不小心冒犯了六殿下,请六殿下多多包涵。”若低声下气能让她尽快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皇宫,她不介意向眼前这无礼的男人道歉。
她竟然如此镇定?毫无不怕他的火爆脾气?祁焰黑眸中闪过一抺欣赏。
“遇到妳正好,本王正想找妳。”他的态度也一百八十转,放开她,改握着她的小手,那知被予欢很不识好歹的甩开了。
“妳敢甩开本王?”长臂一伸,立即擒住她的手腕,勃然大怒的将她扯过来。
“啊——”予欢吓了一跳,随即挣扎嚷道:“放开我!”
哎!她不是故意的啦,只是不想与姓祁的纠缠,再加上她腹部有点不舒服,心胸翳闷,所以没多想的甩开他的手。
“本王看上妳,那是妳前生收来的福,妳竟不知好歹的藐视本王?”祁焰拖着予欢的手就要往朝阳宫走。
“不……六殿下,你别这样!六殿下先放开我!”
该死的!这男人听不懂人话吗?
喔!我的天!她腹部越来越痛,有种感觉似乎是‘好朋友’来了。没见三个多月,它怎挑这个时候来呢?
就在这时,一个饱含怒气的肃杀嗓音突然响起:“放开她!”
未等予欢回头,她已被一股劲力拽离祁焰的钳制,身子轻一飘,可爱的鼻尖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接着,一只钢铁般的臂膀霸道且占有性的将她护在身后,定过神后,她捂着撞痛的鼻子,一抬眼,却与一双愠怒冷沉的黑眸对上。
她怯怯的缩了一下,然后别开脸,躲在他身后不敢与他正视,紧捏住他衣服的双手因强忍腹部的疼痛而发白。
是他?在朝堂上处处与他作对,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墨澈。祁焰神情阴森森道:“墨澈,先来后到,她是本王先发现的。”
先来后到?他当她是什么?予欢冷哼一声。
墨澈淡淡睨了他一眼。“是吗?那她可愿意跟你走吗?”声音很冷,却也听不出怒气。
予欢偷偷瞄向墨澈俊逸冷漠的侧脸,如果他不是处处针对她,她承认,他其实长得蛮帅的,虽然他的眼神犀利独裁,态度强势像冰冷的钢铁,可却给她一种安全感,似乎只要待在他身边,什么事情也会迎刃而解。
现在想深一层才发现,只要她有危险,他就会及时出现,虽然有时被他的毒舌气得吐血,可他却从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她。
如果说他是关心自己的,为什么面对她时,总带着一脸冷漠和鄙夷?
他就像一本无字天书,让人看不透,摸不着,却又深陷其中,而她,最不喜欢这种撑不到的感觉,所以,她绝不会喜欢上这种男人。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当然,若不是你出现,她已答应跟我进一点深入了解。”其实他才不想跟一个丑女人深入了解,若不是看在她是风丞相的外孙女,他多看一眼也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