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风齐天是华贵妃的哥哥,但他从不倒向哪一个皇子,甚至在朝堂上若与燕王或自己的儿子见解有异时,绝不会护短,因此,他在朝才会得到那么多人的敬重。
太子有晋王辅佐,燕王有得宠的华贵妃,若他能与风丞相结亲,即使不能得到他的辅佐,但总不会不顾亲情的帮外人对付自己的孙女婿吧。
予欢冷笑,倘若她不是风齐天的外孙女,这些所谓的高贵王子们会望她一眼?现在的她之所以这么抢手,只不过是一块踏步石罢了,她再也不会天真的认为,他们会真心喜欢自己。
“深入了解?”墨澈扯开一个却让人感觉不到温度浅笑,“我想你搞错了,刚才她正与我相谈甚欢,怎会答应你呢?”
二人对峙,暗潮汹涌。
“哈,是吗?”半晌,祁焰突然哈哈一笑,然后深深地望了他们一眼,笑意并没深入眼底,“那我们拭目以待,看最后她会是你的还是本王的。”说完,他手一挥,带着两名侍卫离开。
予欢神色淡然,看不出任何表情,漠然看着他们离开,但不知为什么,一股寒气从心中升起,尤其是祁焰临走前的那一瞥,令人毛骨悚然!
难道她这次进宫惹到大麻烦?
“我不会感激你的。”她甩开墨澈的手,单手捂住腹部,冷冷的注视他,“你们不必再争什么,选妃会我决定退出。”他与他们是一丘之貉,他来解救她,想必也是别有居心吧。
“走到这一步,妳以为还能脱身吗?”墨澈双臂环胸,峻酷的脸孔不怒反笑。
“若我不是风齐天的孙女,他们还会想娶我吗?请你告诉祁煜,就算皇上下旨,本姑娘绝不会跟居心可测的人成亲。”天啊,腹部的痛越来越难忍。
“妳用这个身份进宫,已成事实了。”墨澈冷冷一笑,笑容中带着一点点的讥嘲。
“那尽管试试看看。”予欢紧握双拳,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控制住自己怒气,咬咬唇道:“除非是本小姐心甘情愿,否则,谁娶到本小姐,谁便倒霉一辈子!”
说完,她转身便走,由于气愤,再加上腹痛,才走了两步,却不小心拐到脚,若不是墨澈手身快扶住她,真的会跌个狗吃屎。
“走开!”她推开他,才不要领他的情,可是,腹部的疼痛令她额头冷汗直冒,感觉腿间似乎有一股暖暖的东西流出来。
天!不会真的是‘好朋友’来报到吧?
“妳怎么了?”墨澈低咒一声。
“我……”她咬住下唇,望着他,欲言又止,这样的事怎好开口呢?
正当她痛得想弯腰减少痛楚时,墨澈一把抱起她。
落入他宽阔怀抱后,予欢将要痛昏过去时央求道:“我不要待在宫里。”她不要在宫里看御医,否则,她不是清白之身必定会带来麻烦。
墨澈一抿唇,什么话也没说,抱着她瞬间消失在长廊里。
他们刚离开,廊道的阴暗处走出两道俊逸颀长的身影,祁焌朝两人离开的方向望去,噙着很诡异的笑容道:“果然不出我预料。”
“殿下,那我们是不是进行下一步棋子?”身着朝服的风潇雨道。
“当然,越快越好,免得有人涉足登先。”
墨澈十万火急的将予欢抱回晋王府,立即命人传来大夫。当他看到衣袖上有几点淡淡血痕,以为她受伤了,那知道掀起她的裙子,见到她大腿间有两道长长的血痕,脸色顿时一黑,低咒几声。这个女人竟然让他遇到这样尴尬的事!
他叫丫鬟打水来,把她腿间的血迹清洗干净,自己则一言不发的走进内室,而这时,花总管匆匆忙忙的将大夫带到。
“大夫,她怎么了?”花总管问道,这个姑娘王爷上次带回来过一次,他不明白,王爷明明对她的态度很差,这次为什么还要将她带回来呢?甚至安置在自己的寝室里?若说他们没有关系,真的令人难以相信。
大夫为予欢把过脉后,又撑开她的眼瞧了半晌,皱起眉头,却没有回答。
“大夫,她怎么了?”墨澈换好衣服走至床畔,他原本可以避开的,但想到这个女人是自己抱回来的,只好留下来看看她是什么情况。
终于,大夫站起来,对他行了个礼,道:“王爷,这位姑娘只是动了胎气并出现滑胎现象,幸好她看似清瘦,但体质很好,胎儿暂时保住了。至于昏迷乃是因为她过度劳累所致,老夫这就去抓药,为姑娘安胎补身,请王爷宽心。”
“她……她有身孕?”花总管惊愕地望向墨澈,会是王爷的孩子吗?
“是啊,姑娘已怀孕三个多月。”
“王爷,是你……”
花总管话还没有说完,墨澈霍然转身,一脸阴霾的离开。
当予欢悠悠转醒,睁开星眸,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充满沉稳素雅又带有刚阳气的雅室,放眼看去,每样家具,每件摆设都可以看出不凡的雕刻,价值不菲。室内无门,都是由一道道玉砌珠帘做分隔。
这时,一名穿着绿衣,年约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掀起叮当作响的珠帘,手上捧着一碗冒着烟的东西进来,“常姑娘,妳醒啦了!”一见她睁开眼睛四处张望,立即上前将碗搁在桌面,然后扶她坐起。
“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她的记忆停留于昏倒在墨澈怀中,等等,她那的‘好朋友’来了,天啊,难不成他……
小丫鬟根本不知她此刻的心情,拿起桌上的一碗药汁,吹了两下,然后道:“现在已戌时了,常姑娘,来,先吃药。”
“吃药?什么药?”予欢捏着鼻子,别开脸,难怪她进来时,闻到一阵药味,而她最怕就是闻到中药的味道。
“常姑娘,妳有喜了,这是大夫开的安胎药。”说着,小丫鬟将碗放到嘴唇。
“安……安胎药?”闻言,予欢的柔软的胸腔仿佛挨了一记闷棍,惹得胸口一阵猛烈狂然的抽搐,她既惊且愕地问:“我……我、我怀孕?”她有些难以消化这简单的几个字。
“是啊!常姑娘,妳也太不注意自个儿身子了,大夫说妳差点滑胎,要不是王爷及早请来大夫,只怕胎儿不保。”小丫鬟叨念着,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她怀孕了!而不是‘好朋友’来了?
哪是谁的孩子?!
强暴她那个男人还没有找出来,她却怀孕了?!
她的生理不正常,‘好朋友’三个月或二个月来一次,自被强暴那晚至今,她的好朋友一直没有来过,而最近又发生那么多事,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怀孕?
不!她怎么会怀孕?她怎么能怀孕?予欢惊惶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天啊!现在她怎么办啊?这个孩子能要吗?
“常姑娘,是不是太兴奋?”小丫鬟见她愣住了,以为她兴奋过度,兴味盎然道:“奴婢还在想,这孩子是不是我们王爷的?”
王爷?墨澈?对喔!她最后见的是他,那他……
“这里是哪里?”予欢敛起心神,故作镇静问道。
小丫鬟答道:“这是晋王府,王爷一定很疼惜妳,才将妳带回寝室,听花总管说,三年来妳是第一个踏进这里的女人,当然,除了奴婢和秋儿。哦,对了,奴婢是王爷的贴身丫鬟春儿。”
不会吧,他不是有心上人吗?难道她没有进过这里?虽然有点怀疑春儿的说法,可不知怎的,她心里竟然有一丝窃喜?
“墨澈呢?”墨澈又在哪里?他知道她怀孕了吧?对于未婚怀孕,他更看不起她吧?
“妳说王爷?他知道自己做爹了,似乎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一脸冷酷的离开。王爷一定是太过震惊,才抛下仍在昏迷的妳,去平复心情。”春儿自作定论道。
“是吗?”予欢强扯一抺笑容,然而,那双晶灿的眸子已染上层黯色。她果然没猜错,以他对自己的偏见,想必认定她是个不检点的女人,这次对她的成见只怕更深了。看,听到她怀孕便跑得不见人影就知道。
哎,她在期待什么呢?管他对自己怎样的看法,又不是对着他过一辈子,走出这大门后,他们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思及此,予欢掀起被子要下床,却被春儿按住了,“常姑娘,妳现在不能下床,大夫说妳要多休息下,不然,很容易导致滑胎的,来,先将这碗药喝下去。”
“不要!”她才不要喝这些难闻的药,从小到大,她有病都是看西医,而且,她也极少生病,所以,现在叫她喝这些药,倒不如就这样,让这孩子流掉算了,反正他来得也不是时候。
春儿将碗再凑到予欢嘴唇,劝说道:“常姑娘,妳别为难奴婢。”
“药苦,不要。”予欢拍开她的手,碗里的药汤因动荡而洒了些许,掉落在被单上。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除了还有一点点隐痛,已没有什么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