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姑娘,难道妳不想宝宝健健康康出生吗?”春儿不到黄河不死心的问道。
“别劝我了。”予欢推开春儿,掀开被子下床。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当妈咪的一天,对于这个来得令她措手不及的孩子,她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处理。在还没有想到办法前,她不想待在这里看到墨澈明嘲暗讽她的嘴脸,最好趁着他不在的时候离开。
“妳真的那么冷血吗?那是王爷的孩子耶。”春儿将药搁下,对予欢无所谓的态度很不满。王爷对她家有恩,又让她姐妹俩在王府里工作,所以,她不允许有人如此对待未来小主人,虽然王爷还没有表态,她相信一定是听到常姑娘有喜才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不然,也不会让她来服侍常姑娘。
“王爷的孩子?”见她如此紧张,予欢苦然一笑,半开玩笑道:“哈,春儿,我与妳家王爷什么关系也不是,不要说这孩子不是他的,就连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爹是哪一位。”
“嗄?不会吧?”听闻她这么说,春儿打住了,会不会真的是她会错意,孩子真的不是王爷的?那孩子会是谁的呢?
春儿禁不住好奇,斜眸偷偷瞄向整理衣服的予欢。刚见到她的时候,她便感到奇怪,王爷怎会喜欢上一个如此平凡的女人,住在凝香院的几位侍妾也进入不到的主楼的范围,她竟然能躺在王爷的寝室,想必她在王爷心中地位不凡吧?
多看了她几眼,又不觉得她五官平凡,可能大多人认为肤色雪白,珠圆玉润为之美,但她怎就觉得常姑娘五官很有特色,特别是小小的脸嵌着一双罕见的琥珀色眸子,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令人忍不及住想靠近的魅力,难怪王爷会对她另眼相看。
那她是谁?会是青楼的花娘吗?听说只有青楼的花娘才会生出连自己也不知道爹是谁的孩子,如果真是这样,那常姑娘太可怜了。
“春儿,妳别露出这种表情,我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同情。”予欢整理好衣服后,转而对沉思的春儿道:“晋王府太大了,妳能带我出去吗?”
“不等王爷回来吗?”春儿犹豫道。
“废话,就是趁他不在,我才离开。”予欢拽着她手臂,“走,带路吧。”
“啊!不行的,王……呃,王爷?”
予欢刚将春儿扯出房门口,刚打开门,便被门外一名伟岸的身形挡住去路。外面,天色已黑下来,酒廊上早已挂上红色纱绢琉璃灯。
“是你?”予欢放开春儿,对墨澈突然出现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王爷。”春儿向他行了个礼。
“妳先退下。”
话虽是对春儿说,可他那双凛冽的黑眸却死死地锁住予欢的小脸,予欢被他这样看得发毛,退后一步,扬首,对他绽开一个微笑。
“我在府中打扰多时了,外公他们会担心,我先回去,呃……总之,谢谢你!”说着,对她鞠了个躬,然后跟着春儿尾后,迈开脚步。
“妳真是风丞相的孙女?还是他故意找来的冒牌货?”
予欢绕过他,跨出门槛时,他冷然暗讽的话飘致耳里,她倏然停下脚步,仿若慢镜头般转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置于两侧的小手悄悄握紧。
“以风丞相做事小心谨慎的作风,他会让一个水性杨花,行为不检点的女人败坏他的门风吗?”墨澈倚在门扉,一脸鄙夷的瞅着她瞧。
水性杨花?行为不检点?他知道什么,凭什么这样指控她?予欢愤然瞪着他,道:“你凭什么这样批判我?我水性杨花女关你什么事?”
“很好!”他一个箭步跨上前,攫住她的双手,冷冷道:“妳可知道自己已犯了欺君之罪,只要我向皇上禀报,妳进宫选妃时早不是清白之身,妳以为妳还能活过明天吗?”
欺君之罪?有这么严重吗?双手被掌控住,予欢只能无助的面对他,心虚的撇开头,低声道:“我、我没有。”
当时她也想过这层,所以才想以丫鬟的身份进宫,可外公却不允许她降低身份,不然,以后在这些贵族社群里难立威信。
“没有?”墨澈唇畔扬起一抹噬血的嘲笑:“怎么?听到祁煜利用妳的事,是伤心还是绝望?抑或让他当现成的爹?男人都不喜欢当现成的爹,特别是要娶一个叵心可测的女人。”
“放开我!”予欢猛然挣开他,深吸了一口气,勇敢地迎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冷笑道:“我叵心可测又怎样?反正又不是嫁给妳,你管那么多干嘛?”她又没有想过要让别人当现成的爹,可不知为什么,他莫名其妙的指控,让她心里有点梗塞着,呼吸不畅顺。
“那很好,希望不会太早看到妳身首异处。”墨澈嗤冷的一笑。
“妳放心!本小姐定会活得好好的。”予欢拱拱手,豪气道:“告辞!”然后,转身跑离他的视线。
“赤媚。”墨澈轻唤了一声。
“属下知道。”一声回应后,又恢复了平静。
“呵呵,似乎我错过了什么。”一把低沉带着几分谑笑的嗓音落下,酒廊阴暗处走出一名俊逸的身形。
“你来了?”墨澈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入室内,松开衣襟,褪去外披的罩衫。
“今天选妃会没能凑到热闹真可惜。”韩桦跟着他进去,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像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刚才听到你说什么现成的爹,又说祁煜利用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进来时,他们已吵得如火如荼,什么欺君之罪,什么现成的爹之类的。
“也没什么,煜因为她是风齐天的孙女而想娶她。”
换过衣服,墨澈走到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由于他垂下眼敛,却错过了韩桦在听到风齐天三个字时,眸中闪过一抺恨意。
“哦?是真的吗?”很快恢复平静的韩桦,好整以暇的喝着桌上的清茶,漫不经心的问着。
墨澈冷冷一笑,“是真是假,你派人去查下便知。”
“放心,这件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韩桦爽快接下,接着又问:“那现成的爹又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墨澈并不多聊这个话题,转而道:“你来是不是查会什么消息?”
“嗯。”韩桦放下杯子,清清喉咙道:“原来司堂傲与你一样,丢失了一个未婚妻,虽然他们很秘密的进行,但还是让我查到了,而调查的同时,我也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原来司堂傲的真实身份叫司寇傲。”
“司寇傲?”墨澈握着杯子的手颤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他有可能是司寇昱的儿子?”
“不是有可能,是真的,他就是当年你爹结拜司寇昱的儿子。我就是嘛,你与司堂傲没仇没怨,他怎会处处与你管辖的义盟堂作对。”
义盟堂是朝廷建设地民间的一个刑部特设,特设,是指特为重大难办案件而设。现有几宗重大案件,而源头侧指向残月楼,可又找不到实则的证据。
墨澈沉吟道:“难怪这么多年来爹一直找不到他们,原来换隐姓埋名了,待爹回来,我会与他商量此事。”以前他年龄小,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上官家与司寇家会被扣上通邦买国之罪?这事只怕爹才知道真相,不知他们现身在何方?
韩桦拍拍他的肩膀,“你未婚妻的消息他一定知道,说不定他们是在一起哩。”
“也许。”墨澈漫不经心的应道。
韩桦将杯里的茶喝尽,站起来抺抺唇,道:“好了,天地盟盟主之位我誓在必得,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来这些走动,不过,你拜托的事,我会上风云去查的。”
在韩桦刚离开,一道黑影落在墨澈身后,“禀王爷,常姑娘平安回到相府,不过,在途中她曾去了一间药房。”
到药房做什么?显然昭然若揭。
墨澈薄唇紧抿,眉心紧紧锁着,脸上除了阴霾,还是阴霾。
出了晋王府,予欢想了又想,古代贞操观念那么强,若被外公知道她怀孕了,不知会不会暴跳如雷,然后命人将她带去浸猪笼。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外公知道,唯今之计,就是让胎儿流掉。于是,她走进济仁堂药铺里,向老板买了一包打胎药,然后藏在怀里,再若无其事的走出药铺,刚好前面驶来了一辆马车,她没多想,便上了马车。
马车在相府停下,她心情忐忑不安地走入府门。在醒来后,满脑都是怀孕的事,完全将自己擅自离开皇宫的事忘记了,天啊,怎么办呢?离开皇宫,退出选妃会并没有跟外公说,不知他会不会骂她呢?还有,那个皇上会不会降罪下来?
不过,目前最担心的还是外公这关。外面的人都说他是个好丞相,可是,只要他不说话时,神态挺严肃的。幸好除了大舅有点像他之外,风潇然并没有遗传到这点,不然,生活在一家大小都那么严肃的家庭,神经也容易产生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