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一别,再次见面,她们谁也没有想到过会是三年后,而且,当莫嫣然再出现时,将予欢原本暗流汹涌、危机四伏的生活,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送走莫嫣然,予欢看着桌子上的菜突然间没有胃口了,她叹了一口气,将筷子放下。“容儿,将它撤走吧。”
“小姐,妳只吃了一小口?”容儿瞄了一眼几乎没有动的饭菜。
“我真的没有胃口了。”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看到外面阳光灿烂的,随口问道:“容儿,风潇然呢?”
“自莫姑娘来后,就没有见到二少爷。”容儿边收拾碗筷边道:“小姐,妳找他?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了,我想到花园走走。”
唉,在古代做千金小姐真的无聊至极,住着的虽然是华丽的房子,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可是,弹琴、剌绣等都不是她的专长。在现代,她可以找朋友聊天,上网玩上游戏,或开着辆拉风跑车周游一圈,又或者出国旅行,更甚者是她可以任意交男朋友,让他们宠爱自己,为自己奔波劳碌,可在这里,除了吃喝拉睡,她还能做什么?
予欢穷极无聊的在花园逛了一会,便接到家仆来报,风齐天回来了,并请她到书房里一趟。她低头看看自己衣服,还算整齐,头发梳也是今年最流行的发式。其实她没有必要在意自己外表是否整齐的,可她不想让他在自己身上抓到缺点,被迫的听他训一大堆话。
书房内
“明天皇宫有好小宴会,妳也跟我一起进宫。”风齐天抬起头,望着垂首站在案前予欢,淡淡的道。
“我可以不去吗?”闻言,予欢抬起头,愕然的望着他。那个皇宫她不敢再踏进去,虽然看似富丽堂煌的,但感觉像是一个华丽的囚笼,凡是踏进去的人都会被它囚困住。
“这是圣旨。”
圣旨、圣旨,怎又是圣旨?予欢气结了,可她知道生气也没有用,放在两侧的手攥得紧紧的,呼气又吸气,努力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见她垂首缄默,风齐天起身,走出案桌,来到她面前,伸手状似疼惜地抚抚她的头,“小欢,妳会怪外公擅作主张吗?”
闻言,予欢意外的挑眉望他,他也会顾及自己的感受吗?于是发反问道:“怪你有用吗?你都说了,这是圣旨,不是吗?”
风齐天叹了口气,动之以情道:“外公这样做也是为妳好,身不在朝不知朝政事,虽然嘉庆现有太子,但仍有很皇子想窥觊这个皇位,散播谣言,说太子并非皇上亲骨肉,因此,现在的朝廷局势诡异,满朝文武官员无不睁大眼睛,皇上会不会废了太子另立皇储,从皇子中找个靠山。外公老了,但是,风家还有你们,外公不得不提前为你们铺路,若妳嫁给晋王,无论是太子即位还是燕王,我们风家的地位在朝仍屹立不到。”
“为什么一定要是晋王?太子或秦王也可以,而且,自问我的外表在那些佳丽里是最差的一个,性格又不讨好,难道你不怕孙儿在晋王府受虐待吗?”
“太子的身份对燕来说太敏感了,那一方赢了,我们风家也会受到牵连,晋王为人冷漠妄邪,这是朝里的人都清楚的,他不是那种好色之徒,若他对一个女人没有一定的好感,他是不会出手够一个女人,为此可见,他是有一点在意妳。”
他在意自己才有鬼,予欢心里暗想,来来去去,说穿了,还不是为了风家,而她注定是一个牺牲品。唉,谁叫她自己送羊入虎口,现在做了他们风家的外孙女,这个身份现在甩也甩不掉。
风齐天将她的沉默看作是默认,自顾的说下去。“皇上送来了很多珠宝饰物,作为的嫁妆,我已命人送到妳的小筑去了,妳明天好好的打扮一下,别让失礼于人,知道吗?”
离开书房后,予欢陷入一阵教人喟叹、感慨的沉寂中,难道她就甘心为了这些所谓的‘亲情’而嫁给一个对讨厌自己而自己讨厌的人吗?
一整天没有见到风潇然,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中午接过楚总管的信后匆匆的离开,只交待楚总管过两天会回来,什么说话也没有留下,将她一个人丢在这座大宅院里。不知为什么,风潇然只是暂时离开,她觉得周身不自在。
翌日,予欢的装束并没有很隆重,只穿了一袭紫罗绸裳,外披一件短罩衫出现风齐天面前,而他只皱了一下眉,什么也没有说的上了马车。
去皇宫的路她记得,从相府出发,经过一条繁华的大街,兜过市集,穿过一道姻缘桥,再转向个弯,雄伟壮观的皇宫便出现眼前。
“待会进去,妳除了皇上问妳才出声,其余的妳只管听,不必回答。”步出轿门,风齐天不忘叮咛她。
“哦。”她轻应了声,反正自己来这里只是作秀而已,听风齐天说皇上设宴在御花园,只是纯想跟她聊聊天,听听她的冷笑话。
风齐天带她来到御花园便离开了,她由内侍太监引领到指定的玉池亭,亭内的白玉石桌上早已摆满酒菜、水果、甜品糕点什么的,而这里除了她和内侍宫女、太监并没有见到皇上的踪影。不过,他是皇上,全天下他是最大的,只别人等他,那有他等别人,所以,要她等也认命了。
看着桌面上的美酒佳肴,忽然,肚皮咕噜咕噜地响起来,她眼珠转了转,见到宫女和太监目不斜视的站在身后,似乎并没有听到她尴尬的声音。哎,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因为紧张,早餐只吃了几口,现在叫饿也不足为奇,只是……
她再偷偷瞄了身后左右边两名太监和宫女,偷吃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吧?想着,她的眸子已锁定眼前那碟金的发光的松糕,还有,左边那道黄色脆皮烤鸭,幸好她有先知之明,在来皇宫前吃了风潇然给她药丸。因为怕她被别人发现怀孕了,所以专程为她配制的一种防止孕妇呕吐的药丸。
管了不了那么多,填饱肚皮再算,反正这里那么多菜,少了碟皇上应该不会发现吧?于是,她吃了一块黄金糕,喝了一杯香醇的美酒,正想伸手去抓那鸭腿时,殊不知身后传来一声“皇上驾到”,吓得她几乎咽着,还好,这只烤鸭早已被斩开再放在一起的,不然她的下场也会跟它一样。
她转过身,学着他们教的礼仪,对被宫女太监簇拥进来的昊天帝跪下请安,那知皇上将她拉起,牵着她的手坐下,笑道:“小欢,朕让妳久待了。”
闻言,予欢受宠若惊,皇上竟然跟她如此客气?
她忐忑不安道:“皇……皇上,别……别这样说,小欢等皇上是应……应该的。”
见她全身绷紧着,昊天帝呵笑道:“上次见妳也没有拘紧,小欢,放松些,朕不会吃人的。”
听他这样说,予欢暗松了一口气,但仍不敢放肆,端正的坐着,目光四处扫瞄着。
昊天帝在旁观赏她,虽然眼前这个女孩清瘦了一点,但那神韵和眼神流露出来的灵气几乎与当年的‘她’一模一样。
他按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慈爱道:“别紧张,将朕看着你一般的长辈就好。”
予欢点点头,可眼底却瞄向他的手,因顾忌他的身份,不敢抽出来,心想,他不会趁机占她便宜吧?这想法马上被她否定了,毕竟她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
昊天帝道:“听丞相说妳失忆了,是吗?”
“是的。”予欢再次点头。
“以前所有事都不曾记得吗?”
“皇上,如果以前的事记得,就不叫失忆了。”
昊天帝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失望,随笑道:“呵呵,那也是。对了,朕送去的霞帔喜欢吗?”
看着眼前这张即使已过不惑之年,仍英气逼人的俊脸,予欢欲言又止道:“皇上,我……”
“嗯,妳想说什么?”
予欢牙一咬,闭目道:“我可不可以不成亲?”
昊天帝意外地挑眉问:“为什么?”
“因为……”
予欢刚鼓气勇气想说话时,内侍太监突然高嚷道:“皇上,晋王到。”
闻言,予欢脸色一白,声颤颤道:“皇……皇上,您……您也请了晋……晋王?”
“对啊,有问题吗?”
天啊,为什么风齐天没有告诉她,墨澈也会出席啊?想到一会儿会见到他,予欢心底没来由的泛起一阵紧张。
“呃……”予欢捂着肚子,对昊天帝道:“皇……皇上,民女突然感到肚子有点痛,不知是不是早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可否让民女先行去解决了再回来?”
昊天帝是谁,怎么会看不出她是故意找借口避开墨澈,不过,既然将他们撮合在一起,至于如何发展就由他们去,他相信墨澈不会让他失望的。
“妳去吧,不过不要去太久。”昊天帝吩咐宫女带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