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妳,妳最好安安分分等着做本王的妃子,别让本王戴绿帽子,否则……”他阴冷地嗤哼一声,残酷地接着道:“若然让本王发现妳再跟其他男人有染,本王要做的不是休了妳,而是杀了妳,就连风家也驱除出京,有生之年不得踏进京城一步。还有,若想嫁进晋王府,就必须跟过往断得干干净净,包括妳肚里的孽种。”
其实她很怕,可她知道若自己一旦在他面前示弱,她以后就没有尊严了。
“告诉你,我是被吓大的,有本事现在杀了我?”予欢咬住下唇,强逼自己迎视他冷酷无情的黑眸,被捏痛的下颚教她的泪水在眼眶直打转,她硬是不肯让它滚落,使那倔强忍痛的清秀脸容看起来别具一股动人心魄的气韵。
墨澈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低声咒骂了声,很不温柔地放开了她。他阴寒地盯着她,冷漠的声音一字一句由齿缝中迸出话来。“很好!妳是有恃无恐是吗?妳是仗着有皇上在背后撑着才敢这样说是吧?”
“才不是。”
墨澈湛黑冷冽异常清的眸子,盯住她的小脸。“很好!本王到很想看看常乐郡主有多大的本领。”
“王爷,终于找到你们了。”正在这时,两名内侍太监走过来,对墨澈行了个礼,道:“皇上刚有要事,已摆驾回正殿了,御花园的美酒佳肴是赏赐给两位慢用的。”
“臣谢过皇上。”说罢,墨澈拉着予欢的手朝御花园步去。
“你放……”
“闭嘴!妳是不是想皇上降罪?”墨澈回头阴沉的瞪了她一眼。
自予欢从皇宫回来后,丞相府紧锣密鼓地筹备婚事,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府内上下的欢笑声随风飘扬。相对而然,予欢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越接近婚期,她的心越绷紧,也不知是不是心情影响着胃口,她吃什么便吐什么,即使服下风潇然配制的药丸也一样。而风潇然自莫嫣然来那天离开家后,仿佛飞上了太空般,再也没见到他的踪影。
予欢问过风齐天,答案却是风潇然师父来信,有事要他去办了,可能要过些日子再回来,不过,在她出嫁那天必定会赶回来。她有点怀疑风齐天的说法,因为,风潇然不是那种没有交待的人,如果他要离开,一定会事先跟她说的,难道他……
会吗?风齐天会将他囚禁起来吗?不,应该是自己多心,如果他怕自己逃婚,为什么不将她关禁起来?难道他以为她孤身一人,没有办法逃走?
最后,她终于察觉,小筑外两名整理花卉的家仆,是风齐天派来监视她的人,美其名是修理花卉,实则是留意她一举一动,只要她一踏出小筑门口,便有人向他告密。
这只老狐狸怕她像风彩莲一样逃婚,怕她再次让风家蒙羞。
原本她为了孩子不考虑逃的,可墨澈在皇宫里说的话记忆犹新,娶她可以,但并不包括她肚里的孩子,若然她硬带着孩子嫁过去,必定有一番苦头吃。韩桦说过带她走,可这几天他也没有来,想必那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怎么办呢?风潇然不在,她的活动范围也只有沁莲小筑,就算有心想逃也难逃过风齐天的眼线。
“小姐、小姐……”
倚在窗边的予欢转过身,见到容儿气喘呼呼的朝她跑来。
“出了什么事情?”她皱了一下眉。
“大事不好啦。”容儿急切地嚷道:“外面传言小姐败坏门风,未婚怀孕,相爷现在大发雷霆,正朝这里来。”
“什么?”这消息宛如青天霹雳般击中予欢的脑门,令她全身震颤。
“外……外面的人怎么会知道?”予欢失神地喃喃道。
容儿将她扶到椅子坐下,突然忿忿不平道:“小姐,容儿也是听厨房的张大婶说的,今天街头巷尾都在讨论小姐与男人私通,暗怀珠胎,想让晋王做冤大头的事。还说,原本晋王爷在选妃会相中了慕容将军的独生女慕容晴,说妳故意弄坏了慕容晴的琴,将她踢出局,又仗着丞相在朝的势力向皇上请求赐婚。他们还将小姐抺黑,说小姐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曾服侍过的小姐也算计。他们更过份的是,将小姐的身世背景也拿来做消遣攻击,他们……”
予欢脸色因容儿这一番话而更显惨白,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地颤抖着。“不……不可能的,他们怎么会知道?”
她只是无名小卒,怎么会有人那么清楚她的背景呢?就算她现在的身份是风丞相的孙女,可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她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那这个人是不是早就注意到她了?他又会是谁呢?难道是……
墨澈?会是他吗?大家都知道,皇上金口一开,事就成定局。
他不能抗旨,所以将她的身份泄露出去,好让流言令她无地自容;若皇上知道了,便会撤回圣旨,他就功成身退;而她不但身败名裂,风丞相还会与她继绝关系,那她就会变回以前的一无所有。
好阴毒的计谋!墨澈,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吗?
不行!予欢倏地站起来,握紧拳头,她不能让他得逞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鼎沸的嘈杂声由远而近,容儿脸色刷白,心急如焚地做喊着:“小姐,现在怎么办呀?相爷已朝这边来了。”
“常予欢——”
门外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容儿全身颤抖。那是相爷的吼叫声,这是她来相府第一次听到相爷的怒吼声,看来他这次真的很生气,小姐那么瘦弱娇小,万一相爷对小姐……
“小姐,现在怎么办?不如妳躲起来……”容儿慌得手脚,不知该如何办?拉着予欢的手,要带找地方躲。
“没用的,容儿,认命吧。”予欢心里其实很害怕,但现在却无路可退,不得不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镇定模样。
突地,‘砰’的一声,房门被惊人的力道撞开。
风齐天大力推门,脸色阴騺深沉,在见到予欢时,脸上更阴沉几分,目露凶光。只见他什么也没有说,一个箭步上前,不容分说的,大掌一挥,‘啪’一声响起,予欢整个脸被打歪了一边,脸上随即出现五道红痕,嘴角流出血丝。
“小姐……”容儿惊叫一声,想上前去,却被冲进来的家仆拉住了。
“跪下!”风齐天暴喝一声。
予欢咬着唇,伸手拭到嘴角的血迹,但她并没有跪下的意思,面无表情的冷冷睨着他。这就叫做亲情吗?一进来什么话也不说便刮了她一巴掌,切底的打碎了她对亲情的渴求。
“妳给我跪下!”风齐天大掌重重的拍击桌面,致使上面的茶具跳落在地,清脆的破碎声回荡在每人心中。
跟在他身后的家仆踢了予欢小腿一脚,她站不稳,两脚跪在风齐天跟前,猛地,她感到膝盖传来一阵剌痛,低头一看,原来是茶杯的碎屑,她痛得想挣扎着起来,却被人在身后压住了肩膀。
“说!”风齐天气愤喝道:“外面传言的是不是真的?”
予欢忍着膝盖的痛,抬头冷静的回道:“一半是一半不是。”
“妳给我说清楚!”风齐天快被她的话给气死了,热血全集中在脑部。想起十多年前,他最疼爱的女儿告诉他,她不能进宫当妃子,因为她爱上了她的私塾老师。哼!一个穷书匠怎么能跟当今圣上相比呢?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的确怀孕了。”予欢握紧拳头,额头因为膝盖的疼痛直冒冷汗。
风齐天手指颤抖的指着她破口大骂:“妳居然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来!妳要我如何跟风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予欢看着他,冷然道:“你根本不用交待,我又不是姓风,我是姓常的。而且,但这孩子是在你我相认时他就存在了,从我进入风家后,并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啊。”
“妳在外面跟那些男人做了苟且之事,竟然还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说话,妳现在穿的着的是谁的嗄?”风齐天气得以尖锐的言词伤害她。
“是你要认我的,又不是我想认,就算我不认你,也一样可以过好日子,虽然吃的不是山珍海味,穿的不是绫罗绸帛,但是,至少我的幸福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让你当棋子一样换来使去的……”
容儿见到风齐天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绿的,深怕他会再打予欢,哀求道:“小姐,妳别说了。”
“妳……”风齐天气结了,冲上前揪着她衣领,将她提起来,想狠狠的再掌掴她一巴掌。
予欢扬起下颚,毫不畏惧的对上风齐天那双残狠黑眸。“你打吧,但是,打了你别后悔。”
“好!很好!我以为妳跟妳娘不一样,想不到妳比她还更不知羞耻。”风齐天放开她,眯起冷眸,以残酷至极的声音道:“楚总管,去将准备好的打胎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