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予欢激动迎上前,执着她双手开心道:“原来妳一直住在这里,妳知道吗?我一直在担心妳……”
“表嫂,我何得何能让妳担心呀?”碧儿甩开她的手,冷嗤一声,道:“想不到妳的手段真高,攀不上煜哥哥,便赖上澈哥哥。”
怎么会这样呢?予欢摇头,解释道:“我没有,其实我可以解释的,我……”
“解释?解释什么?”碧儿再度截断她的话,愤怒瞪着她。“常予欢,妳真无耻!为了达到目的,攀附权贵,不择手段,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对妳不好吗?当初若不是我,妳会有今天吗?”
“没有,碧儿,我真的没有这样做。”予欢不敢置信,俏丽可爱的碧儿小姐竟会变成现在这副咄咄逼人模样。
“没有吗?在选妃时,不是妳送润喉茶给我吗?害我出局就好啦,为什么还要害慕容晴?妳是怕她会被澈哥哥看上吗?”
“不是这样的,当时的情况……”
“够了!”碧儿压根儿听不进她的话,心中的不愤见到予欢已爆发到极点,恶意说道:“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丑八怪永远都是丑八怪,妳以为赖上澈哥哥就要以享尽荣华富贵吗?告诉妳,澈哥哥永远都不会爱上妳,就算没有未婚妻,他心里永远只有雁姐姐,妳呢?连她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其实她根本没有见过那个燕冰雁,只乱猜测的,谁叫常予欢这么坏,与她抢煜哥哥,而且又抢走了澈哥哥。
“碧儿,妳说话别太过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妳,我从没有想过攀上墨澈,信不信随妳。”听到如此伤人的语言,予欢攥紧了拳头,开始有些气愤。
真是气死她了!枉自己把她当朋友,没想到她遇到挫折,一点理性都没有,还把问题和过错都推往她身上,她明明也很气好不好。
碧儿眸光一闪,冷笑道:“不想攀上吗?哪干嘛在俞府就勾引他?”
“我什么时候勾引他?妳也看到啦,我在俞府与他根本水火不融,互看不对眼,怎么会勾引他?”
“没有吗?那妳肚子不是怀了澈哥哥的孩子吗?”
予欢直觉想为自已辩白,没有看到碧儿眸中一闪而过的诡光。“他根本不是墨澈……”当她意识到自己说些什么,顿时噤口。
碧儿得意的接下去,“他根本不是澈哥哥的孩子,是吗?常予欢,妳竟然将野种赖在澈哥哥头上,妳真无耻!”
予欢咬咬唇,斩钉截铁说:“他是墨澈的孩子!”
“是不是,到时生出来便知晓。”碧儿轻蔑的上下打量她一眼,然后抬头望望蔚蓝的天空,对小圆子道:“小圆子,今天的天气真好,我们找舅母聊天去。”
舅母?那就是凤阳公主吗?予欢站立原地,望着她们的背影,垂直的双手攥紧拳头,神情隐忍。
她不能阻止俞碧儿,因为,她一出声阻止,就表示承认了这个孩子不是墨澈的。她不能拿孩子的性命来意气用事,刚才她差点给碧儿套出话来。没想到一场选妃宴会让碧儿转变那么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现在真是百口难分辩,万一碧儿将刚才的猜测告诉凤阳公主,那她的孩子会不就有危险?
予欢带着惴惴难安的心情离开,并没有留意花丛后面站着一抺人影,将刚才她们争辩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中。
暖香阁
凤阳公主将十多条绸缎布匹放在桌上,一条条打开来挑选着,然后指着一条绣着金丝的布匹道:“秋香,来,看看这些布匹如何?”
秋嬷嬷走过来,抚抚布料,道:“夫人,不错喔,手感柔软,造工精细,看起来还很有贵气。”
“如果这些布匹是用来做衣服给澈未出世的孩子,妳看适不适合?”
“可以,夫人,您想自己做吗?”
“嗯。”凤阳公主点头,兴奋道:“不知他到时出生后,会长得像谁呢?”
“可妳是金枝玉叶,这……”
“老了,还什么金枝玉叶。”凤阳公主欣慰的笑道:“终于看到澈儿成亲了,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含孙弄怡。自嫁来这个家,我从没有为他们父子做过一件衣服,现在总算弥补了小小的遗憾。”
“怎么没有啊,十三年前,妳不是做了一件衣服给淢少爷吗?”
“那件是半成品,不算啦。”忽然,她叹了一口气,忧伤道:“如果淢儿在就好了,不知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念我们呢?”
“夫人,淢少爷吉人有天相,一定会回来的。”秋嬷嬷真想打自己嘴巴,哪壶不开偏提哪壶。自淢少爷失踪后,夫人天天以泪洗脸,将军怕她想太多,自二年前便辞去将军之职,带夫人游山换水,顺便到各个地方寻觅淢少爷的踪迹。
秋嬷嬷怕她又想太多,于是转移话题道:“上官姑娘长得很标志,与上官夫人有八成相似,夫人啊,妳说是不是三喜临门呢?”
“妳不说,我差点忘记了,我们去看看婉儿,十多年没有见,不知她没有想念我这个婶婶呢。”说着,像想起什么,又道:“补品炖好了让小谷端去给欢儿。”
“是。”
然而,当她们刚踏出门口,却见到俞碧儿带着丫鬟翩翩而至。
予欢绕过中庭沿着曲廊往临风居的方向走,不经意的,她瞥见祁煜手拿着一把折扇,倚靠在路边的小树旁,一瞬不瞬地瞅着她。原本不想理会他的,但最终她还是走上前去。
“你怎么在这?该不是等我吧?”很奇怪哦,对祁煜的感觉散了后,面对他时比较自然了。为什么人的感觉说变就变呢?
“对。我是专程来找妳。”祁煜答得很干脆。
“哦?有事吗?”予欢挑挑眉,她刚才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真的是找自己。
祁煜沉默了一会,轻笑道:“一定要有事才能找妳吗?”
予欢耸耸肩。“应该是吧。”
她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优点教男人念念不忘,而祁煜对她是如何,她心里明白,若不是自己是风齐天的孙女,以他的身份地位,她只是他闲时的消遣品而已。
“昨晚洞房愉快吧?”
“你……”他问得如此直接,予欢脸蛋微微发红,“你在说什么呀?”
祁煜眸光一闪,端视着她面容的表情充满了诡溺,灼灼逼人的目光似要看穿她似的。“如果不是月圆,他根本不会碰妳。”
“月圆?什么月圆?”予欢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妳知道吗?”祁煜没有回答她,自顾的说下去,“凡是墨家的孩子在腰侧都有一个星形胎记,六个月后,真相就会大白。”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瞅着她。
“你想说什么?”望着眼前这个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予欢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妳很聪明,不是吗?”
“其实我很笨的,通常要人提醒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过错。”予欢装糊涂道,其实她开始有点明白,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是关心她还是别有居心?
“不,妳没有犯错,只是……我是为妳以后的幸福着想,纸是包不住火的,上官婉儿已经找到了,以姑姑和姑丈对上官家的感情,墨澈绝对会再娶,妳想想看,约六个月后,他们发现妳生的孩子并不是墨澈的,妳在这里还有容身之地吗?”
“所以呢,你来是要我杀了自己的孩子,是吗?”她很聪明,心念电转即知他在打什么算盘。
一般女人听到这话,应该会沮丧哀号,怎么她这么与众不同?祁煜脸上闪过一丝赞赏,“妳自己也想到了,应该知道如何做?”
见她不语,祁煜沉吟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只翠玉瓶,塞到她苍白柔荑,道:“这是毒药也是补药,吃下去绝对不会痛,而且能迅速复原母体,不用怕。”
予欢嘴角牵扯的弧度显得无力,嘲讽道:“太子想得真周到,竟然区区小事也要劳驾你。”
“小欢,这是为妳好。”他抬手轻顺了顺她的发,却被她甩开。
“为我好?”予欢冷笑,不复倔傲的轻问:“是他派你来说客,还是你自作主张的?”
“澈和我,从不分彼此。”
“好,我收下。”没有再看他一眼,予欢绕过他往前走。
“如果妳愿意,可以来我这里。”祁煜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予欢没有回头,只紧紧握着那玉瓶子,直朝东暖阁走去,一路上,碰到很多仆人朝她打招呼,可她视而不见的走过。
她讨厌说一套做一套的男人,明明说不要行房的,可他坏了规矩;明明说过会给她与孩子一个安定的家,可第一天嫁进来,就对她如此残忍。既然他如此绝情,那她还顾忌什么呢?她在当面问清楚,如果这里容不下她,那她也不会在此丢人现眼。
“小姐、小姐……”容儿气喘呼呼的跑到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小……小姐,终于找到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