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澈倏地放开她,拭去唇上的血丝,他的目光骤然犀利如枭鹰,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刹时间,一股诡谲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回荡。
半晌,予欢嘲笑的望着他,并伸出舌头舔去他留在唇上的血迹。“这叫自作自受!”
“是吗?”突然,他将她扑倒在床上,凝着她又惊又恼的小脸。她知不知道刚才那个动作对他有多大的诱或吗?
“你……你想做什么?”予欢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紧张地舔舔唇。
墨澈抽口气,一股欲望在体内急剧高涨,这女人分明在诱或他。强压着体内的欲望,邪恶的睨视着她,“妳说呢,一男一女躺在床上会做什么?”
予欢脸瞬间爆红。老天!这是白天,又不是月圆,这个男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这是白天啊。”而且,外面的太阳正烈着,他该不会……
他邪邪一笑,“那正好,我们多战几个回合,晚上一下子就到了。”
“你……你……容儿?容儿?”予欢急急呼喊容儿,但室内除了她与墨澈外,并没有第三人的身影。
“别喊了,她倒很识趣。”
不顾她惊愕的瞪大眼,墨澈迳自低头,火热且狂妄的吻着她,一股欲罢不能的冲动,她的唇及发间的幽香是那么诱人,那种像罂粟般的魔力让他难以自持……一直到她轻喘不休就要无法呼吸时,他这才笑着、满足的放开她诱人的红唇,而那双灼热的黑眸,仍紧紧的诱或着她的灵魂,双手将她放平躺着,并为她盖上被子。“好好的睡一觉,嗯?”
“呃?”她脑子还有些混沌。
墨澈勾起嘴角一笑,低哑的嗓音有着无限的诱或:“妳难得有这么迷糊可爱的时刻,这时候拐诱妳多好哦,不过,时候不对。”
“为……为什么?”她眨眨眼,意识一点一点回笼。他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温柔?
“妳现在想要吗?”他刻意曲解她的意思。
“你少来,滚开!”瞧见他脸上邪恶的笑意,立即明白自己被他耍了,她扯下被子,盖过头,转身背对他。
“好好的待在这里养病。”瞅着她瞧了一会儿,墨澈才站起来,转身离开。
待他一走,予欢掀开被子,钻头出来,气呼呼的抹了红唇一下。可恶!为什么她刚才会傻傻的被他吻着呢?而且,当听到他说自己可爱,她竟然有种飘起来的感觉。
完蛋了!她并不讨厌他的吻,甚至有点喜爱,就连他的赞美,在短暂的气愤后,她其实也喜欢的,老天!她该不会喜欢上他吧?
不可以,她不可以喜欢他的,一定是被他的温柔迷惑了,对!一定是这样!
离开临风居,墨澈回到会议厅,正与总护卫长毕冀和几名王府管事商议事情时,一名护卫来报。
“王爷,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书信。”
“呈上来。”墨澈淡淡道。
护卫把信呈上。
墨澈将信函展开,上面仅写着一行小字:小心自己人,谨慎行事,免打草惊蛇。
自己人?他冷笑一声,一运内力,手上的信缄顿时如碎叶般片片裂开,手一放纷纷飘洒在地。
“毕冀,加派人手守卫王府,昨天命你调查的事,明天给份报告来。”墨澈交待完后,一拂袖站起身来,朝暖香阁走去。
“王爷,有状况。”他刚走出会议厅,朱承恩迎面而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请他到本王书房。”墨澈面无表情道,然后改朝书房方向走去。
“是。”
当予欢醒来时,窗外彩霞满天,一抺斜阳透过窗棂洒进来,把室内映得金光闪闪的。
“小姐……不,是王妃,醒来啦!”容儿走过来,扶她下床,并将一旁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有东西吃吗?我好饿。”她睡了整个下午,中午只随便的吃几块点心,肚子现在咕噜地响。
“有,等等,我让春儿去端饭菜上来。”容儿把予欢扶到梳妆台前坐下,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又回来,拿起一只象牙梳为了予欢梳理秀发。
“容儿,待会准备一些沐浴的东西,吃过饭后,我想洗个澡。”
“好。”
不知是厨房的效率高,还是春儿的手脚快,在容儿为予欢梳好头发,整理好衣服后,四菜一汤已摆放在桌面上,而且,全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王妃,先喝汤吧。”容儿盛了碗汤放到予欢面前,说道:“这是人参炖鸡汤,用足料的,尝尝,一定合妳口味。”
“嗯。不错,不过参味好浓。”其实她不喜欢太浓的参味,喝了两口,将汤碗放下。
“小……王妃,一定会将这些喝光光,这样身体才会快些好。”容儿见汤碗还有几口,又将汤碗递到她嘴边道:“别白白浪费了王爷的心意,快喝光吧。”
这关墨澈什么事?予欢白了她一眼,道:“妳不是一直叫我小姐吗?怎这下子叫我王妃,听着有点怪怪的。”
容儿见予欢脸有怒息,赶紧解释道:“是王爷命奴婢改口的,他说妳已嫁进晋王府,已为人妇,不再是小姐了。”
“又是王爷?”予欢放下筷子,板起小脸,“妳是来服侍他还是来服侍我的?”
“妳啊。”
“那不就是,以后,我说的话是话,他说的话当耳边风就行了。”
“是……是。”容儿不敢多说,天啊,他们夫妻中午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小姐变脸如此快?王爷离开时,脸上明明带着微笑,命下人先做好小姐最喜欢吃的菜,免得她醒来叫饿,还命人拿出夫人珍藏的千年人参给小姐炖汤。她以为他们夫妻以后会甜甜蜜蜜,看来,事情似乎不是那以顺利。
而予欢想起中午时,墨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肚里涌起一股闷气,拿起筷子迅速扒了几口饭,然后拭拭嘴,“走,洗澡去。”
沐浴后,予欢披着半干半湿的长发,坐院前的石桌上,托着腮,望着夜空的淡月。
她又回到临风居住了,梅苑一天都未曾睡过。想起墨澈今天古怪的行为,他不是很讨厌自己吗?又吻她又对她说那些暧昧的话,她以为,这些话只出自月圆时候,起不到白天正经严肃的他也会说这些话?还是他在逗自己玩呢?
想着有这个可能,心情闷闷的。
墨澈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如果他不是同性恋,那他跟祁煜会是什么关系呢?祁煜说他与墨澈从来不分彼此,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想起祁煜,她不由得想起前天他给那瓶药……对哦,那瓶药呢?
予欢倏地站起来,记得那天,她被墨澈推倒,药瓶就不在自己身上,会不会掉在长廊里?不知会不会给他人给捡去了?
不行!这是她最有力的证据,还没有质问这事跟墨澈是否有关,药瓶是不能丢的。而她知道墨澈派了几名护卫守着临风居,若她起离开临风居半步,似乎不容易。
怎么办呢?她抚抚下颚,啊,有了。
于是,她找来容儿,在她耳里低声说了自己的计划。
“小姐,这怎行呀?万一王爷发现了……”
“他才不会发现,今晚他不会回来的,妳就照着去办吧。”予欢将一只水果篮塞给容儿,催促她赶快行动。
容儿无奈,只好接过水果篮,走到临风居拱门外,对两名守卫道:“两位大哥,这里有篮水果和点心,是我们王妃慰劳你们的,来,到这边慢慢吃。”
见两名守卫互望了一眼,并没有动作,容儿笑道:“本来王妃早早就叫我送来给你们吃,但我要服侍王妃直到她睡着,现在才有空拿来给你们。”
“这……”两名守卫犹豫着。
“这什么啊,就坐在旁边吃,一样可以守着门口呀。还是怕这些水果有毒?”容儿说着,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不,不是。”两名守卫立即摇头,他们沉思了一下,点点头,走到一旁的凉亭里。
予欢趁他们转身时,借着两旁的树丛掩护着娇小的身体,蹑手蹑脚走出拱门,然后朝东暖阁走去。沿路上,她躲躲闪闪的避开巡逻队,来到那天的长廊里,借着廊檐挂着的灯笼散出的光线,进行地毯式搜索,可是,找了大半小时,仍没有找到。
她双手插腰,仰头大大喘了一口气,突然,她看到东暖阁那边,有一条黑影蹿出,瞬间不见踪影。那边有人?会轻功的?
那么大的黑影,断估不会是夜猫吧?会不会就是杀害小圆子的凶手?不过想也知道,除非那个人非常自傲,否则,怎么会这么笨,再次出现王府。
只是……想一想,小圆子死得也太巧合吧,她这头答应自己要揭发上官婉儿是莫嫣红,那头却被人无故的杀害了。会是上官婉儿做的吗?但凡事都要讲求证据,她不能太冲动,免得打草惊蛇,而自己的嫌疑身份还没有洗脱,更不能贸然行动,要查清此事,也得暗中进行。
想清楚后,她转身往回路走,那知她刚走出长廊,便见到前面有一道人影站在树下,她吓了一跳,直觉反应,对方会不会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