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对紫藤怀有一种别样的情愫。
“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这是李白《紫藤树》的诗句;“遥闻碧潭上,春晚紫藤开。水似晨霞照,林疑彩凤来。”这是李德裕《忆新藤》的描述。两者均形象地表现了紫藤的美态。
喜欢紫藤,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它作为攀缘花木,那种把密匝匝的绿色爬满矮墙、缠尽棚架,形成一座热烈而细密的粉紫粉紫的紫藤花桥的景致。《花经》记载:“紫藤缘木而上,条蔓纤结,与树连理,瞻彼屈曲蜿蜒之状,有若蛟龙出没于波涛间。”真是美妙之极。
仲春,花开的季节,那些绿色的藤条上会缀满紫色的小花。单从一朵来看,可能并不艳丽,但当它一串串、一簇簇、一排排挤着的时候,就显得那么饱满,那么热烈,那么惊艳。风儿吹过,花串、叶片随之摇曳,在空中相互缠绕。如果你此刻正静静地站在花下,闭上眼睛,那一阵阵幽幽的紫藤花香,不由分说地就把你醉倒。
于是萌生了在阳台种紫藤花的念头。
跑了无数次花鸟市场,却始终不见它的踪影。这时我想到了许多植物是可以扦插的。春天的时候,我从别人家的紫藤架下剪下好几段枝节,回家后把它们扦插在泥盆中,每天细心呵护,用心看管。不幸的是,接连试验了两年,每年它们都是萌芽后长了一小点,就黯然萎去,让我心里颇为悻悻然。
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一个炎夏的午后,在南站附近,我突然看见一户居民的院落里缠着满围墙纤尘不染的紫藤花。仿佛寻宝人惊见千年宝物,我探门前去询问这紫藤的来历。门里的老太太说,是当年他家老头从公园的紫藤架下挖过来的,四五年工夫就长这么大了。看我眼馋迫切的样子,老太太动了恻隐之心,说架下倒是有一棵小紫藤,要是真喜欢,送你好了。对这样的成人之美,我自然千恩万谢。回到家后连忙盆栽,放在阴凉之地,宝贝似的照看起来。可能是炎热的夏季不适合移种紫藤,没过多久它就蔫了。于是又是一番悻悻然。但悻悻没多久,竟在经常路过的一座公园的树丛中让我发现四棵羸弱得跟牙签似的小紫藤。吸取前几次经验,我耐着性子等着秋天到来,其间三天两头去看它们一次,怕它们枯萎或被其他“花痴”盗走。秋天终于如期而至。我把那四棵小紫藤迎回了家,经一段时间细心呵护,其中两棵终于养活了。
小紫藤是活了,但它们太小,要等到绿蔓浓荫紫袖垂的架势,还需要相当长的时日,使我感到很不过瘾。经人介绍,从一个做园林生意的朋友处,花400多元钱买了株已有手腕粗的大紫藤,再花150元钱买了一个跟浴缸差不多大的花盆,以及两大袋花泥,指挥老公吭哧吭哧搬到七楼阳台上,差那么一点就把他给累趴下。
今年一开春,那紫藤果然迅速蹿起来,缘木而上,很快就把遮阳棚攀成一片绿意,并且大有继续繁荣之势。紫藤花适时地、满棚满树地盛开来,似一串串紫得可爱的葡萄,香味四溢,吸引着邻家的一群鸽子天天前来“葡萄园”里做客,咕咕地欢叫。心情大好的我,趁机在紫藤花下放上一把躺椅,读读报,看看书,别提有多惬意了。
折腾了这么多年,也该让我有所回报了。紫藤我没说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