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浪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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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渡玉佩送金环天缘巧合2

“哈哈,此事冯大侠大可不必担心,老朽以为,庐州绝对是不会失守的!”蒙面老者大笑一声,断然道。

“恩公怎的如此说话?庐州城池已破,恩公怎说庐州不会失守?”冯权心中大感惊疑,口中愕然道。

“冯大侠以为老朽信口雌黄么?”蒙面老者笑了笑,不慌不忙地道:“冯大侠,杨行密、钱鏐、高季兴三人,勾心斗角,你争我夺,虽是明里同心合力,共同用兵,联手对付义军,其实却是各怀鬼胎,各存心机,伺机行事的,只怕夺得庐州后,便会发生狗咬狗的内讧了;若是池州的义军援军一至,庐州岂不还是义军的么?退一步而言,便是庐州失守了,陈帮主与冯大侠此时便返回庐州去,以陈帮主与冯大侠二人之力,能收复得庐州么?”

陈夹听蒙面老者如此说话,想想确也有理,又想起方才蒙面老者道“难道二位信老朽不过么”之言,却也不好再辞,于是笑对冯权道:“冯兄,既然恩公要咱们随了走一趟,料来必是有些原故的,咱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吧。不知冯兄以为那便如何?”

“陈帮主快人快语,当真豪爽过人!”蒙面老者赞叹一声,又笑道:“既然如此,便请二位随老朽上路便了。”蒙面老者“了”字才出口,身子便已然跃出数丈开外,却是利落。另二蒙面人紧随其后。

陈夹招呼冯权一声,足尖点地,向前掠去;冯权提气紧追。陈、冯二人才一起步,便觉身子轻如鸿毛,直有飘飘欲仙之感,识得定是方才蒙面老者将真气输入自己体内所致,内心自是欢喜异常,却又感激不尽。

一行五人晓行夜宿,饥餐渴饮,一路疾奔,便已然走出了不少的路程。再往前走一时,道路却有些崎岖不平了,且是愈走愈甚;地势亦觉明显升高,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隐约可见。再行一日,地形愈见复杂,壁立的悬崖直如刀劈斧剁,幽深的沟壑随处可见,高耸的山峰直插云天,坦荡的高原无边无际,宽阔的盆地疑无边沿;地面之上,已然无路可言,只有人们踏出的一条小白道儿,却也堪堪放得一只足下,且是荆棘遍地;地势更显高峻险要。陈夹、冯权二人虽是武功不弱,但身处此等之地,却也觉头晕目眩,心胸憋闷,呼吸困难,且是胸、腹之中恹恹的想吐。蒙面老者见得陈、冯二人身子不适,只得止住身子,陪陈夹、冯权二人坐地歇息。

陈夹、冯权二人见得此等荒凉之地,心中但觉奇怪至极。前时,二人不便询问,今见得蒙面老者立足不行,便也听得冯权笑问道:“请问前辈,如此多的好的去处前辈不去,怎的偏偏到此荒凉之地来?不识咱们还要去往何处?”

“哈哈,冯大侠心急了么?天机不可泄露,到时自知。”蒙面老者笑嘻嘻地道。

陈夹、冯权识得此事实是蹊跷至极,但见蒙面老者笑模笑样的,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却也不便深问,只是又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便又随了蒙面老者上路。

如此鹰见愁、气死猴之地,虽是五人功力不弱,但一日亦行不得多少路程。如此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又行了二日,终于到了一座巍峨的山下。抬头望将过去,但见山势高峻挺拔,山峰耸立,直入霄汉,且是连绵不绝。此时,正值六月天气,但陈夹与冯权二人却觉有些寒意。二人心中虽是感到奇怪,却也不便多问,只是紧随了三位蒙面人向上攀登而去。

愈往上走,寒意愈浓。及至山腰,却已然现出一些皑皑白雪来。骄阳当空,直射而下,照在晶莹的冰雪之上,放射出熠熠的光芒,红妆素裹,煞是壮丽。虽是烈日当头,陈夹、冯权二人功力亦是不弱,却也觉酷寒难当,身子不由自主地紧缩成一团,且是抖个不住。也亏得眼前有美景可观,不者,只怕陈、冯二人便要挪动脚步不得了。

五人正自奋力向上攀登,忽听一阵“嗷嗷”的嗥叫声传将过来,旋见一群恶狼由四面八方向了五人猛扑过来。陈夹与冯权大惊失色,兵刃早已取在手中。陈、冯二人才欲出手,却见群狼见了蒙面人,身子竟然像人一般,跪倒于地,前爪抬起,对了三人捧揖不休,口中发出“呜呜”的欢叫声。

陈夹、冯权二人见得此等景状,不禁张口结舌,紧瞪二目。

二人正感疑惑,忽听蒙面老者大喝道:“畜生,休得惊了客人,还不快快退下!”便见得群狼各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尾巴,齐吼一声,如飞去了。

陈夹、冯权见得狼群已退,各个心中松了一口气,收起了手中之兵。此时,二人手心之中,却早已湿漉漉的,捏了一把汗了。

陈夹听得蒙面老者的喝声,抬头向蒙面老者瞧将过去,但见他虽是身着单衫,却是谈笑自如,身子不抖不颤,半点寒冷之像也无;又向了另二位蒙面人望了过去,亦是这般光景。陈夹见得蒙面老者三人如此模样,回想方才群狼之事,心中陡然醒悟,自语道:“啊,是了,此处定是狼山无疑了。”陈夹转过身子来,对了蒙面老者拱手道:“恩公原来便是传说中的‘狼精’前辈,在下倒失敬了!”他直起身子,又苦笑道:“朗前辈,在下与冯大侠二人今日落于郎前辈之手,料来是免不得要为郎前辈出上十数年苦力的了!”

“哈哈,陈帮主好会说话!‘朗前辈’么,老朽不敢当,陈帮主还是直呼老朽为‘狼精’的为是。”蒙面老者大笑一声,又眉开眼笑地道:“陈帮主,老朽岂能强人所难,二位陈帮主与冯大侠若是不愿留于此处,老朽此时便可送陈帮主与冯大侠下山。”

“朗前辈,在下二人岂能坏了前辈的规矩?在下二人自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了。再说,若无前辈佑护,在下二人自行下山,不被群狼啃得连骨头渣儿都剩不下,那才是怪事一件呢!”陈夹大笑道。

“陈帮主取笑了。如此,老朽便要委屈陈帮主与冯大侠了。”蒙面老者“狼精”口中说话,拉了陈夹一把,又随手取下身上的一件长衫,披于冯权身上,笑道:“冯大侠,上面的道路愈加陡峻,天气更加寒冷,冯大侠须小心些。”身子一跃,掠至四人前面,率先开路。

因山势更加险峻,加之雪厚冰滑,须时时在意,处处小心,陈夹、冯权二人手心里捏了一把汗,一步步地慢慢向上爬行。如此紧张而费力地攀登,不仅不觉寒冷,反而汗流浃背了。这般的一路“爬”来,终于“爬”到了山巅。陈夹、冯权二人“爬”至山巅,住足不行时,被汗水浸透了的衣衫被呼啸的朔风一吹,登时变得硬邦邦的,捆在身上,顿觉有如万年玄冰裹体,寒气透彻骨髓。也亏得二人血气方刚,身子硬朗,加之具有绝顶武功,若是常人,只怕早已要被冻成“冰棍”了。看“狼精”三人时,却是半点寒冷之像也无。

“狼精”见得陈夹、冯权二人身子哆嗦成一团,疾忙引二人入得一个山洞之中,让二人“剥”下身上的“冰衣”,换上了一套厚实的棉衣。此时,“狼精”三人也已然除下头上的面具来了。

陈夹、冯权向了三人面上瞧将过去,不禁讶然出声:但见“狼精”发、须如霜,更无半点杂色,长长地飘洒脑后、胸前,面色却如初生之婴孩,润泽如玉,真个是鹤发童颜了;另二人满头青丝,面如芙茹初绽,艳丽柔嫩,却又清新淡雅,一个年逾而立,一个四十出头,均是倾城倾国之色。

陈夹、冯权二人正定定地瞧了“狼精”三人,面现惊疑之色,却被一声笑声惊醒:“陈帮主、冯大侠,此等龌龊之地,实非待客之处,简慢了二位,请二位多多包涵!请陈帮主、冯大侠坐了叙话。”陈夹、冯权二人听得笑声,却见“狼精”正伸手肃客,当下告座坐了。

五人才坐定,便听“狼精”笑问道:“陈帮主,老朽未报贱名,怎的陈帮主便识得老朽的名头?”

“哈哈,朗前辈,此山此人此景,陈某若是还识前辈不得,岂不连三岁的孩童都不如了么?”

陈夹所以如此说话,原是这样的。

在我国北疆的阿尔泰山脉之中,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名狼山。狼山脚下有一个小小的村庄叫朗家庄,朗英便出生于这个仅有数十户人家的朗家庄里。朗英生下不久,父母便因身染怪疾相继去世,是以这朗英自幼便是个孤儿了。朗英因孤身一人,又天性畏热、不惧酷寒,是以自幼便居于奇寒无比的狼山之巅。狼山,顾名思义,便知山上狼群处处了。忒也怪得紧,这朗英居上狼山,群狼见了朗英,不惟不进攻于他,反而俯首贴耳,围了他欢叫不已,甘愿受他的驱使。人们异之,以为朗英乃是狼精转世,朗英又与狼精谐音,于是便为朗英取了个“狼精”的绰号。朗英不仅不以为忤,反乐于接受。渐渐地,朗英这个名字便鲜为人知了,人们只识得狼山上有“狼精”其人。

“狼精”自居狼山,朝夕与群狼相伴,日见群狼攻击与防御之势,终有所悟,于是便创出了一种亘古未有的武功来,“狼精”自己称之为“狼功”。此倒同于华佗自创“五禽戏”了。“狼功”既然是模仿群狼的攻、防之势所创,自是招式怪异,且是凌厉无比的了。

“狼精”自从研创出“狼功”以后,武林之中来寻“狼精”切磋武功者便络绎不绝,但最终无一不是铩羽而归。此后,便极少有人来狼山了:“狼精”乃是一位不喜名利,且是好静不好动之人,数十年未出狼山半步,是以日久天长,“狼精”其人便渐渐地被世人所忘记了。

三十年前,中原武林中的一个顶儿尖儿高手、年仅十六岁的“千里独行侠”廖晨星突然神秘地失踪了。可也奇怪得紧了,这“千里独行侠”失踪十余年后,便又安然地返了回来。至于这“千里独行侠”去了何处,做了些什么,便大概只有“千里独行侠”自己知道了。因事关“千里独行侠”的隐秘,“千里独行侠”自己不说,别人自然也就不便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