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768—826),字退之,唐代文学家、哲学家、思想家,汉族。祖籍河北昌黎,世称韩昌黎。谥号“文”,又称韩文公。他与柳宗元同为唐代古文运动的倡导者,宋代苏轼称他“文起八代之衰”,明人推他为唐宋八大家之首,与柳宗元并称“韩柳”,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
韩愈是唐朝一位杰出的文学家,他认为自从魏晋南北朝以来,社会风气不好,连文风也衰落了。许多文人写的文章,喜欢堆砌辞藻,讲求对偶,缺少真情实感。他决心对这种文风进行改革,写了不少散文,在当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的主张和写作实践实际上是一种改革,但是也继承了古代散文的一些传统,所以被称做“古文运动”。后来,人们把他和柳宗元两人称为“古文运动”的倡导人。
韩愈不但善于写文章,还是个直言敢谏的大臣。在他写完《平淮西碑》之后,又发生了一件得罪朝廷的事儿。
原来唐宪宗到了晚年,迷信起佛法来。他打听到凤翔的法门寺里,有一座宝塔,叫护国真身塔。塔里供奉着一根骨头,据说是释迦牟尼留下来的一节指骨,每30年开放一次,让人瞻仰礼拜。这样做,就能够求得风调雨顺,人人平安。
唐宪宗给人说得相信了,特地派了30人的队伍,到法门寺把佛骨隆重地迎接到长安。他先把佛骨放在皇宫里供奉,再送到寺里,让大家瞻仰。下面的一班王公大臣,一看皇帝这样认真,不论信或是不信,都要凑个趣。许多人千方百计想弄到瞻仰佛骨的机会。有钱的,捐了香火钱;没钱的,就用香火在头顶、手臂上烫几个香疤,也算表示对佛的虔诚。
韩愈是向来不信佛的,更不要说瞻仰佛骨了。他对这样铺张浪费来迎接佛骨,很不满意,就给唐宪宗上了一道奏章,劝谏宪宗不要干这种迷信的事。他说,佛法的事,中国古代是没有的,只有在汉明帝以来,才从西域传了进来。他又说,历史上凡是信佛的王朝,寿命都不长,可见佛是不可信的。
唐宪宗收到这个奏章,大发脾气,立刻把宰相裴度叫了来,说韩愈诽谤朝廷,非把他处死不可。
裴度连忙替韩愈求情,唐宪宗气慢慢平了,说:“韩愈说我信佛过了头,我还可宽恕他;他竟说信佛的皇帝,寿命都短促,这不是在咒我吗?就凭这一点,我不能饶他。”
后来,替韩愈求情的人越来越多,唐宪宗没杀韩愈,就把他降职到潮州去当刺史。
从长安到潮州,路远迢迢,韩愈孤单一个人,被派到那么边远的地方去,一路上的辛酸心情,就别提了。
韩愈到了潮州,想到自己的不幸遭遇,也考虑到百姓的生活。他把潮州官府里的官员找了来,问当地老百姓有什么疾苦。
有人说:“这儿出产少,老百姓日子过得很苦;还有城东恶溪(今广东韩江)里有条鳄鱼,经常上岸来伤害牲畜,百姓真被它害苦了。”
韩愈说:“既是这样,我们就得想法把它除掉。”
话虽那样说,可韩愈是个文人,一不会动刀,二不会射箭,怎能除掉鳄鱼呢?后来,他写了一篇《祭鳄鱼文》,专门派人到江边去读这篇祭文,又叫人杀了一口猪一头羊,把它丢到江里去喂鳄鱼。在那篇祭文里,他限令鳄鱼在7天之内迁到大海里去,否则就用强弓毒箭,把鳄鱼全部射杀。
韩愈不信佛,怎么会信鳄鱼有灵呢?这当然只是他安定人心的一种手法罢了。
事有凑巧,据说打那以后,大池里的鳄鱼真的没有再出现过。当地的百姓认为朝廷派来的大官给鳄鱼下的驱逐令见了效,都安心生产了。
韩愈在外地做了一年官,才又回到长安,负责国子监(朝廷设立的最高教育机构)的工作。就在这一年(820年),唐宪宗被宦官所杀。他的儿子李恒即位,这就是唐穆宗。
坚持己见勇辨是非的寇准
以执两为兼听,而不以狐疑为兼听。
——(清)魏源
寇准(961~1023),北宋政治家﹑诗人,汉族,字平仲,华州下邽(今陕西渭南)人。寇准在宋太宗时期担任过副宰相等重要官职,他的正直敢谏是出了名的。
当时北宋时局混乱,辽朝欺侮宋朝无能,多次进犯边境。到宋太宗的儿子宋真宗赵恒即位后,有人向宋真宗推荐寇准担任宰相,说寇准忠于国家,办事有决断。
宋真宗说:“听说寇准这个人好强任性,怎么办?”
这个大臣说:“现在辽朝进犯中原,正需要像寇准这样的人来承担大事。”
有一次,寇准上朝奏事,触犯了宋太宗。宋太宗听不下去,怒气冲冲站起来想回到内宫去。寇准却拉住太宗的袍子不让走,一定请太宗坐下听完他的话。宋太宗拿他没有办法,后来还称赞他说:“我有寇准,就像唐太宗有魏征一样。”
但是正因为他为人正直,得罪了一些权贵,后来被排挤出朝廷,到地方去做知州。这一回,宋真宗看到边境形势紧急,才接受大臣的推荐,把寇准召回京城。
公元1004年,辽朝萧太后、辽圣宗亲自率领20万大军南下,前锋已经到了澶州(今河南濮阳)。告急文书像雪片一样飞到朝廷。寇准劝真宗带兵亲征;副宰相王钦若和另一个大臣陈尧叟却暗地里劝真宗逃跑。王钦若是江南人,主张迁都金陵(今江苏南京);陈尧叟是蜀人,劝真宗逃到成都去。
宋真宗听了这些意见,犹豫不决,最后召见新任宰相寇准,问他说:“有人劝我迁都金陵,有人劝我迁都成都,你看该怎么办才好?”
寇准一看两边站着的王钦若和陈尧叟,心里早有了数。他声色俱厉地说:“这是谁出的好主意?出这种主意的,应该先斩他们的头!”他认为只要真宗亲自带兵出征,鼓舞士气,一定能打退辽兵;并且说,如果放弃东京南逃,人心动摇,敌人就会乘虚而入,国家就保不住了。
宋真宗听了寇准一番话,也壮了胆,决定亲自率兵出征,由寇准随同指挥。
大队人马刚刚到韦城(今河南滑县东南),听到南下辽军兵势强大,一些随从大臣吓坏了,趁寇准不在的时候,又在真宗身边唠叨,劝真宗暂时退兵,避一避风头。宋真宗本来很不坚决,一听这些意见,动摇起来,又召见寇准。
宋真宗对寇准说:“大家都说往南方跑好,你看呢?”
寇准严肃地说:“主张南逃的都是懦弱无知的人。现在敌人迫近,人心动荡。我们只能前进一尺,不可后退一寸。如果前进,河北各军士气百倍;如果回兵几步,那么全军瓦解,敌人紧紧追赶。陛下想到金陵也去不成了。”
宋真宗听寇准说得义正词严,没话可说,但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定不下主意。
寇准走出行营,正好碰到殿前都指挥使高琼。寇准冲着高琼说:“您受国家栽培,该怎么报答?”
高琼说:“我愿以一死报国。”
寇准就带着高琼又进了行营,重新把自己的意见向宋真宗说了一遍,并且说:“陛下如果认为我的话不对,请问问高琼。”
高琼在旁边接着说:“宰相说的话是对的。禁军将士家属在东京,都不愿南逃。只要陛下亲征澶州,我们决心死战,击败辽兵不在话下。”
宋真宗还没开口,寇准紧接着又逼了一句说:“机不可失,请陛下立刻动身!”
在寇准、高琼和将士们的催促下,宋真宗才决定动身到澶州去。
这时候,辽军已经三面围住了澶州。宋军在要害的地方设下弩箭。辽军主将萧达兰带了几个骑兵视察地形,正好进入宋军伏弩阵地,弩箭齐发,萧达兰中箭丧了命。
辽军主将一死,萧太后又痛惜又害怕。她又听说宋真宗亲自率兵抵抗,觉得宋朝不好欺负,就有心讲和了。
澶州城横跨黄河两岸。宋真宗在寇准、高琼等文武大臣的护卫下,渡过黄河,到了澶州北城。这时候,各路宋军也已经集中到澶州,将士们看到宋真宗的黄龙大旗,士气高涨,欢声雷动。
萧太后派使者到了宋朝行营议和,要宋朝割让土地。宋真宗听到辽朝肯议和,正合他的心意。他找寇准商量说:“割让土地是不行的。如果辽人要点金银财帛,我看可以答应他们。”
寇准根本反对议和,说:“他们要和,就要他们归还燕云失地,哪能再给他钱财。”
但是,宋真宗一心要和,不顾寇准的反对,派使者曹利用到辽营谈判议和条件。曹利用临走的时候,宋真宗叮嘱他说:“如果他们要赔款,迫不得已,就是每年100万也答应算了。”
寇准在旁边听了很痛心,只是当着真宗面不便再争。曹利用离开行营,寇准紧紧跟在后面,一出门,一把抓住曹利用的手说:“赔款数目不能超过30万,否则回来的时候,我要你的脑袋!”
曹利用知道寇准的厉害,到了辽营,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定下来,由宋朝每年给辽朝银绢30万。
曹利用回到行营,宋真宗正在吃饭,不能马上接见。真宗急着要知道谈判结果,就叫小太监出来问曹利用到底答应了多少。曹利用觉得这是国家机密,一定要面奏。太监要他说个大概,曹利用没法,只好伸出3个指头做了个手势。
太监向真宗一回报,宋真宗以为曹利用答应的赔款数目是300万,不禁惊叫起来:“这么多!”他略略想了一下,又轻松起来,说:“能够了结一件大事,也就算了。”
他吃完饭,就让曹利用进来详细汇报。当曹利用说出答应的银绢数目是30万的时候,宋真宗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直称赞曹利用办事能干。
接着宋辽双方正式达成和议,宋朝每年给辽朝绢20万匹,银10万两。不用说,这笔巨额赔款,长期成为北宋人民额外的沉重负担。历史上把这次和议叫做“澶渊之盟”。
由于寇准的坚持抗战,到底避免了更大的失败。宋真宗也觉得寇准有功劳,挺敬重他。但是原来主张逃跑的王钦若却在宋真宗面前说,寇准劝真宗亲征,是把皇上当赌注,孤注一掷,简直是国家的一个大耻辱。宋真宗一想起在澶州的情景,真有点后怕,就反过来怨恨寇准,竟把那忠心耿耿的寇准的宰相职位撤了。
心怀天下三谏宋仁宗的包拯
镜破不改光,兰死不改香。
——孟郊
包拯(999~1062),字希仁,安徽庐州人。北宋天圣进士,先后任天长县令、权开封府、监察御史、龙图阁直学士、枢密副使等职。人称“包青天”。
事情发生在北宋皇祐二年闰十一月。宋仁宗下诏以三司使、户部侍郎张尧佐为宣徽南院使、淮康军节度使、景灵宫使。当时张尧佐是张贵妃之父张尧封的堂兄。因为张贵妃受到宋仁宗宠爱,张尧佐也就青云直上。
包拯时任监察御史,负责对皇帝百官的纠弹。他认为宋仁宗一再超擢张尧佐,任人唯亲,不合大宋法度。他上疏指出宋仁宗提拔张尧佐是错误的,并分析其背景是后宫干政、个别大臣曲意奉迎。包拯此举如石破天惊,激起了一片称赞,大臣们纷纷上书反对任命张尧佐。面对强大的舆论,宋仁宗只好收回成命。
转眼到了第二年正月,宋仁宗经不住张贵妃的一再请求,再次下旨擢升张尧佐。包拯不顾再次触犯宋仁宗和张贵妃,又上书对此事表达不满。张尧佐见包拯等人言辞激烈,感到众怒难犯,当即表示不接受委任。于是,宋仁宗也就顺势下台了。
可是张贵妃却老大不高兴,一再在仁宗耳边吹风。这年8月,宋仁宗金殿早朝,张贵妃特意送到宫门口,抚着仁宗的后背,柔声说:“官家今日不要忘了封宣徽使之事啊。”
金殿之上,宋仁宗果然又一次降旨。可御旨一下,包拯马上上奏。这一回,宋仁宗打定主意,坚持己见,说:“张尧佐并无大过,可以擢升。”
包拯谏驳道:“各地官吏违法征收赋税,闹得民怨纷纷。张尧佐身为主管,怎说是无大过呢?”
宋仁宗叹了口气,婉转说道:“这已是第三次下旨任命了。朕既贵为天子,难道擢任一个人就这么不容易?”
包拯闻言直趋御座,高声说道:“难道陛下愿意不顾民心向背么?臣既为谏官,岂能自顾安危而不据理力争?”张尧佐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
宋仁宗见包拯这么执著,众大臣又纷纷襄赞,而自己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反驳,心里非常生气,一甩手回到宫里。
张贵妃早已派人在打探消息,知道又是包拯犯颜直谏,惹得仁宗下不了台,所以等仁宗一回来,她马上迎上前去谢罪。
宋仁宗余怒未消,举袖擦脸,说:“包拯说话,唾沫直溅到朕的脸上!你只知道宣徽使、宣徽使,就不知道包拯他还在当御史!”
包拯写过一首名为《书端州郡斋壁》的诗:
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
秀干终成栋,精钢不做钩。
仓充鼠雀喜,草尽兔狐悲。
史册有遗训,毋贻来者羞。
这首诗,可以说是他一生人格精神的写照。
为善去恶的刘宗周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文天祥刘宗周是晚明出色的哲学家。他的品格十分高尚,既勇敢又坚毅,忧国如家,风节凛然。刘宗周是那种永远先眨眼的人,如果皇帝没有个好态度,这阁臣不当也罢。